飄天文學 > 傾城棄妃炸翻天葉流光 >第176章 以誠之子
    “寒門貴子要在朝堂上步步高昇並非易事,但白丞相卻能在短短五年時間內官至丞相,背後不可能沒有貴人相助。”

    科舉中第鯉躍龍門的人,夏老國公不是沒有見過,但卻沒見過哪一個像白衍之這樣能在這麼短時間內躍這麼高的。

    最重要的是,白衍之高升正是在元熙太子被廢之後。

    “能做到丞相的位置,背後幫助他的貴人要麼是白氏,要麼……”

    夏老國公頓了頓,而後道:“朝堂裏的人都知道,丞相白衍之是寒門出身,只是和白氏姓氏相同。”

    不是沒有人懷疑過白衍之是不是白氏一族的人,但是查證過後的結果卻是兩者之間並無關聯。白衍之的父親是個教書先生,母親出身商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但家世生平卻是清清楚楚。白衍之和白氏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關係,連遠親都不是。

    但,即便如此,夏老國公卻依然懷疑白衍之和白氏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老臣曾經仔細留意過白丞相和白氏、安王的往來,雖然他們往來不多,但白丞相每年六月都會去一次白將軍府宅。”

    五年時間,從未有過例外。

    “雖然每次都有再正當不過的由頭,但老臣以爲這不可能是巧合。”

    五年的時間,跨度不可謂不長,旁人不會這般留意,但夏老國公會,他偏生就是那種極有耐心且又觀察入微的人。

    而後,夏老國公又輕嘆了口氣,“但除此之外,老臣並未查到其他異常。所以這些都只能是猜測,是不是真的,老臣暫且不知。”

    人就是這麼奇怪,表面上越是沒有關係,卻又越是讓人起疑心。五年過去了,夏老國公的懷疑有增無減。

    夏老國公看了看顧北淵,知道的不知道的自己都說了,不知郡王是否滿意?

    顧北淵垂眸道:“除卻白氏,還有誰?”

    他方纔是這樣說的:要麼是白氏,要麼……

    即是說除了白氏之外,有一個人亦有可能是背後的操縱者。

    夏老國公面上閃過一抹遲疑,後面的話其實他並不太願意說,但顧北淵卻要往下追問,由不得他不說。

    猶豫再三後,夏老國公終是開了口,“還有陛下……”

    夏老國公心中尋思着,或許顧北淵是在故意考驗自己。既要投靠他,那麼最重要的當是忠誠。

    “溫國公是溫皇后的父親,早早地就以年事已高爲由隱退朝堂,尋常官員不會去彈劾一些賦閒在家的人,除非是得了陛下的示意。”

    既然已經說了,那便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夏老國公又繼續道:“先是溫國公府抄家,再是溫皇后自裁,而後元熙太子也跟着賜死,其間不過短短數日的時間,若非陛下首肯,怕是不可能會走到如此地步。”

    無論是溫國公,還是溫皇后、元熙太子,這幾人都是身居高位的人,即便是犯了謀反大罪,也要由三司會審之後,方纔賜死。

    “當年彈劾溫氏的人很多,但爲溫氏求情的人更多,溫國公下獄時,就連太后也在陛下面前說過話,但最終的結果也不過是溫國公府被抄家,溫氏一族貶爲庶民。且溫氏被貶後,也依然沒逃過死劫,要麼病逝,要麼自盡,要麼便是死於最後一場大火中。”

    “溫氏上下,無一生還。”夏老國公和溫氏並無多少交情,提及此事卻依然忍不住唏噓。

    衣袖下,顧北淵右手緊握成拳,手背上青筋盡起……

    夏老國公看了看顧北淵,而後又道:“不僅溫氏的人死絕了,東宮的屬臣、內侍、宮女也都通通被賜死,所有相關的人都死了。”

    顧北淵爲何對此事這樣關心?夏老國公思來想去,只有一個原因:顧北淵父母過世得早,幼年時常常待在宮中,那時候溫皇后對他多有照拂。

    但皇帝命令禁止提及此事,而且事情已經過去五年之久,所有相關的人都死了,追查下去也沒有多大作用,又何必去觸碰皇帝的底線。

    顧北淵鳳眸微斂,鴉青色的睫羽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陰影,“老國公管好自己就行。”

    “老臣一時失言,請郡王勿怪。”夏老國公連忙告罪。心下有些後悔,他或許真不該多這個嘴。

    他還想告罪時,卻見顧北淵率先開口道:“本王的承諾永久有效,老國公可以好好想想,想到了就告知本王一聲。”

    說時,顧北淵依然轉過身去,擡腳往外走去……

    夏老國公一直看着,直到顧北淵的身影消失在視線裏,方纔將目光收回。他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並不是很能理解顧北淵的心思,無論是溫皇后,還是元熙太子,他們都死了,人都已經死了還能做什麼?

    是爲溫皇后和元熙太子翻案?

    翻案是不可能翻案的。溫皇后是自盡,元熙太子是賜死,他們的死都和溫國公府有關。

    爲溫國公府翻案?

    可是即便翻了案,證明溫國公府是無辜的,可那又怎麼樣,溫氏上下都死絕了,溫皇后和元熙太子也都殞命。人都死了,即便是真的翻案成功,也不過是給溫氏加封一份哀榮。

    爲着一份哀榮,去試探皇帝的底線,怎麼看這都不是明智之舉。

    夏老國公不知道的是,有的事的確不明智,但卻一定要做,譬如元熙太子之於顧北淵。

    顧北淵回到寧郡王府時,已經是深夜了,他立在牀前,看着睡得正香的顧子晨,神色怔怔……

    “本宮教訓那些人,是因爲他們不守宮規,可不是因爲你。”

    “顧北淵,不是本宮說你,你管那些人說什麼呢,你越是在意,他們就越是得意,越是要嚼舌根。”

    “送你進軍營,是本宮的私心,可不是幫你,你走了,就沒人跟本宮在皇祖母面前爭寵了。”

    過往如潮水般涌上心頭,再一晃便是五年前初見顧子晨時的情景:

    “殿下死了。”

    “他說,小殿下往後就託付給您了。”

    襁褓中的小孩子哇哇哭着,嫩白的小臉上還沾着些許血跡,與淚珠凝成一團,紅色暈染開來。

    小殿下就這樣送到他手裏,連個名字都沒有。

    顧北淵想了許久,最後決定爲他取名顧子晨。

    沒有人知道,元熙太子蕭元熙,自取表字以誠。

    子晨者,以誠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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