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從醫院穿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隔天了,趙無雙還沒脫離危險期,不能探視,南歌和新月只見到了眼睛紅的像從兔子身上搶過來的趙城。
他很憔悴,甚至還有哭過的痕跡,南歌沒辦法直接詢問他本人,只好問他的兒子,小糊塗。
“什麼情況啊?”
小糊塗也是一臉懵逼,“我哪兒知道啊,我昨天可是一直跟你們在一塊兒。”
南歌還以爲他們鬼魂都有分身,沒想到是自己膚淺了。問趙城,他憋了好一會兒才勉爲其難的開了口。
趙無雙自從跟趙城開口說過話以後,心情感覺一直挺好的,對趙城不僅很溫柔還時常衝他笑。趙城爲了讓兩個人的關係繼續往正常的方向發展,對趙無雙有求必應。
昨天晚上,趙無雙說住院這麼久,一直都是趙城幫趙無雙擦身體,她想自己洗個澡。徵求了醫生的意見之後,趙城就同意了。
他也知道趙無雙洗澡肯定要久一些,就一直待在門外面沒有催她,可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沒看見人出來,趙城破門而入,看見趙無雙已經昏迷了。
南歌回憶之前看見趙無雙的狀態和她的性格,總覺得事情非常蹊蹺。
沒懷小糊塗之前的趙無雙無論走到哪兒都自帶光環,性格也特別樂觀開朗,跟誰都能聊得來。懷孕之後,她就低調了很多。南歌和新月因爲住的比較遠,又跟她不算特別熟,所以到出事兒那天才知道趙無雙懷孕了。
出事之後,她的行爲也能夠理解,受到刺激了嘛。可現在搞得這一出,南歌不論從理智還是感情上試圖理解趙無雙,都以失敗告終。
聽趙城的意思,趙無雙已經主動打破了兩個人關係的冰點。就算爲了獲得獨處的機會,按照趙無雙的性格也根本不可能迎合舔狗趙城的。
南歌也親眼目睹了趙無雙對趙城的眼神從痛恨到無視到彆扭,最後一次看見兩個人的時候,她看趙城的眼睛裏甚至帶了光,有點愛情的味道。
“我怎麼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啊。”南歌小聲嘟囔。
跟她有同樣感覺的還有小糊塗,這個媽吹,在南歌的耳邊一有空就說趙無雙有多麼多麼好,好像他如此積極的給趙無雙打了廣告,南歌就有機會投胎給趙無雙當閨女一樣。
從小糊塗嘴裏出來的的趙無雙就算自殺,也不會選擇割腕這種又痛耗時又長,不僅費元氣,成功率還不高的自殺方式。
“費元氣?”南歌眼睛忽然亮了,她問趙城,“這兩天有沒有人來看望過趙無雙呢?”
“沈苓來過,還帶着一個自稱是大仙,能幫孩子超度的人。”
南歌雙手一拍,臉上帶着恨鐵不成鋼的表情,咬牙切齒的說:“果然!”
她瞪着小糊塗,“你這媽媽怎麼這麼不聽勸呢!”
趙城冷笑一聲,“她要是能聽勸,我和她爸媽就不至於現在還躺在她通訊錄的黑名單裏了。”
南歌忽然覺得這個趙城肚子裏好像裝着滿滿的苦水,要是自己努力一點,沒準兒能把這個跟啞巴有一拼的男人的話匣子給打開。不過她現在沒有這個心情。
“比較晚了,下午七點鐘左右。”
新月給了南歌一個“你看吧”的眼神,接着又問:“他們什麼時候走的?趙無雙什麼時候開始洗澡的?”
“走的時間是七點三十分,公共區域正好開始放新聞聯播,她倆一走無雙就吵着要洗澡,我讓她進去的大約八點鐘左右。”
南歌和新月又安慰了趙城一通,覺得這個清冷高貴的男人也沒有看起來那麼難以接近,反而有點憨憨的感覺。
南歌和新月跑到醫院樓下的咖啡廳繼續梳理知識點,一人要了一杯飲品坐下。小糊塗眼睜睜看着兩個人的柳橙汁喝完了大半,終於忍不住問:“我的呢?”
南歌和新月面面相覷,小鬼也要喝東西嗎?
扛不住他像個撲棱蛾子,硬要自己也來一本,南歌只好狠了狠心,給他要了一杯五塊錢的可樂。
看見小糊塗的嘴巴放在吸管上,南歌心裏非常不屑:嘁,整的跟真事兒似的,好像真能喝到嘴裏一樣。
下一幕她就尷尬了,小糊塗有沒有地方裝可樂不知道,他確實發出”咕咚咕咚“的聲音,而可樂也一小會兒就沒了大半杯。
小糊塗擦了擦嘴巴,”真好喝,你們能不能以後經常買給我喝啊?“
南歌想也沒想的說:”不能!“
自己是什麼家庭啊!要是被老南知道自己上大學不僅沒學什麼有用的,還養上小鬼了。估計這學也就不用上了。
小糊塗反而委屈上了,”我的要求也不算過分啊!“
新月眼見這一人一鬼就要打起來,趕緊轉移話題,“我們還是說正事兒吧。”
“對對對,說正事兒。”
南歌瞪了一眼小糊塗,又心疼地瞅了一下自己那交給空氣的五塊錢,怎麼只要跟這個小糊塗在一塊兒,自己總得破點財呢?
“這個李大仙真的是對七情有獨鍾啊。”南歌說。
新月沒有回答,手一直在一張紙上寫寫畫畫,南歌問:“你在幹嘛?”
新月把畫完的白紙遞給南歌,上面畫的是一隻方形錶盤,在七和八的中間特地把分鐘也標記出來。
“什麼意思?”
新月說:“記不記得李大仙那個房間的佈局?”
南歌點頭,“可是這跟你畫的這個東西有什麼關係呢?”
“李大仙的房間一共擺放了四十九個黑匣子,我們假設裏面擺放的順序是按照鐘錶來的,而不是根據月份,那麼她擺滿整個房間就需要四個十二個小時。”
“四乘十二是四十八,還差一個呢?”
“還差一個就是他!”新月堅定的指着小糊塗,那種凌厲的氣勢,不僅把這個剛剛喝完可樂的小鬼嚇得跑到南歌身後去,也把南歌震地心驚膽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