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從王妃早上說了那一番話開始就一直髮呆,可是又想起了懷桑郡主?可。。。。。。”,飛絕試探着開口,懷桑郡主那事兒不久,殿下便也糟了禍,壞事是接二連三的到來。

    李琅玕打斷了飛絕接下來要說的話:“是我疏忽了,我該去看看她的。”

    “殿下就讓王妃一直誤會您?飛絕不懂,這事兒,說清楚不就得了嘛?”,他發現李琅玕做事開始猶豫不決了,這不是他往常的風格。

    李琅玕看着窗外繼續發呆,不回飛絕的話。

    飛絕見自己再問下去也是自討沒趣,就端了茶壺離開了。

    飛絕果真還是一個長不大的孩子啊,天真的以爲世界上只有黑與白。他李琅玕生在帝王之家,要考慮的,要周旋的何止一件事兩件事,要利用的又何止一人兩人。若是夫妻之間的信任如此輕易就崩塌,那次次都解釋,就算自己是佔理兒的一方,日子長了,還是會走入陌路的。

    王嬤嬤靠在門邊聽見了兩人的對話。自己並無子嗣,打李琅玕出生以來就是她來照料的,他與母親不親近,受母親冷落的傷痕大多都得自己來撫平。

    他是個內斂的人。

    王嬤嬤走進來,做到李琅玕身旁的几案上:“王爺可否聽老奴一句話?”

    每次他的日子遇到了坎兒,王嬤嬤都用這句話開頭。

    “我好像還是傷害了她。嬤嬤,我該怎麼辦呀。”,聲音帶着點委屈,他其實經常對着王嬤嬤撒嬌。

    “這並不是什麼難事兒。王爺可看透了自己心裏怎麼想的?”,王嬤嬤盯着他的眼睛發問。

    “我的心裏?是怎麼想的。。。。。。”

    “你可想和王妃攜手一生,與她生兒育女。”

    李琅玕第一次被人問及這男女之事,竟然還紅了臉皮:“想。。。。。。”

    “既然想,那便坦蕩些,不必隱瞞也不必糾結。”,王嬤嬤輕拍着李琅玕的手背說道:“你不懂女孩的心思。我卻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王妃對您是動了心的。既然動了心,必然是決定把下半生交給你了。可你從未表示過,你也願意把下半生交給她啊!”

    李琅玕愣了,自己似乎確實從未對她說過許諾一生的話。

    “聽嬤嬤一句勸,遇到合適的伴侶並不容易,勇敢些,祕密在夫妻關係中就像火藥啊。”

    對啊,或許是自己太複雜。

    飛絕就去給茶壺添了熱水,回來就見李琅玕一頓的翻箱倒櫃:“王爺這是在找啥?”

    李琅玕不理會他,這櫃子許久都未打開了,積了一層浮灰,一頓折騰是把李琅玕嗆得不行,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好一陣事件後我,李琅玕將所有舊書的夾縫都翻了個遍:“可是找到了。”

    “飛絕,備馬,去青龍寺。”

    “可是,這都快到宵禁時間了,出了城可就回不來了。”

    “我知道啊,所以你快去,我們騎最快的馬,去青龍寺。”,李琅玕從未如此堅定。

    “哦,哦,我這就去,我這就去。”

    朱雀大街上。

    臨近宵禁,街上的人零零落落,大多是下了完工回家的身影,打更人的都已經分佈在了大街小巷。此時出現了一陣馬蹄聲,遠處有兩個披着黑斗篷騎着高馬的身影急速向着城門方向移動,路遇行人,還未看清就之間兩人“倏”地飛走了。

    到了城門口,守門士兵就已經拉動引繩,城門正在緩緩合上。

    這兩個身影不見猶豫,只聽更加急促的幾聲“駕,駕”,馬兒飛蹄一躍,就險穿過了城門。

    “籲~”,打頭的青年男子用力拉動馬繩,駿馬長嘶一聲,可飛馳速度太快,猛地減速使得前蹄擡起,頗有踏月之勢。

    “門下和人,深夜出城。”,城門上的守將向下高喊。

    “定遠王府。”只聽那男子高聲回覆,又拍了拍馬頭上厚厚的鬃毛:“老夥計,許久爲施展拳腳,水平不行了呀。”

    說罷,就頭也不回的消失在了月色之中。

    京都城內除了邊境急報,鮮少會有人騎着高頭大馬飛奔。自卸下軍職,李琅玕便也再沒有上馬的機會。這昔日的寶馬颶風都被王府的糧草養的體態豐腴了。

    許久之後才活動筋骨,又有王嬤嬤的一席話在前,李琅玕只覺得心潮澎湃,熱血翻涌。

    他只想快點見到她。

    “王爺你可慢點啊,飛絕的骨頭都要顛散架了,我還要竄個頭呢!”,飛絕無論怎麼喊叫也拉不住前面那兩個“脫繮的野馬”,兩人之間的距離是越來越遠。

    出了城門,青龍寺其實就不遠了。

    遠看青龍寺已經隱藏在了夜色之中。李琅玕到了寺前就立刻下了馬,隨意將颶風綁在了捆馬柱上,此時颶風已經累得兩腿發軟了,不停喘着粗氣。

    李琅玕連躍幾節青石階梯,門前早沒了小僧看守,於是他叩響了寺門。

    試探着輕叩了幾下,半天也未見迴應。李琅玕便漸漸使上了些力氣。“咚咚咚~咚咚咚~”寺廟年代久遠,寺門已經有些受潮了,敲門聲更顯得沉重。

    “施主深夜叩門,不知有何貴幹?”,是爲小僧的聲音。

    “在下定遠王李琅玕,有事叨擾,麻煩小師傅開門”。

    “可是此時已經過了宵禁時辰,怕是恕難從命。”,小僧很是平靜的回絕了他。

    “可我。。。。。。”。他還不甘心。心中的沸騰還尚未平靜。

    “施主莫要再糾纏,打擾了佛門清淨。”

    李琅玕知道自己再說下去怕是冒犯了,便就此不再堅持。

    “那可否勞煩小師傅爲寺中留宿的定遠王妃送句話,就說,明日一早,我在寺門口等她。”

    “我會替施主送話,今晚還請回吧。”,說罷,雙手合十向寺門方向行了禮,就轉身離開了。

    這是飛絕才匆匆趕到,走上青石階的步伐,一步一級都費勁,彎着腰,扶着膝頭髮力,氣兒還沒倒勻:“殿下~夜襲敵軍,都沒見你跑這麼快的。可累死我了。”

    李琅玕纔不管他累成狗的樣子,只是告訴他:“我們今晚得在寺廟外露宿了。”

    “啊?”,飛絕聽到這兒,真是晴天霹靂,沒站穩一屁股做到了地下:“殿下,你怕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小師傅來到了南迦暫住的房間門前,手指輕叩兩下門後低聲問道:“施主可有休息?”

    南迦今日思緒頗亂,一本佛法已經讀到了這個時辰還未看完一章。便隔着門回答道:“未曾,小師傅何事?”

    “寺外有位李公子邀您明早相見。”

    他來了?

    “多謝小師傅了。”

    已經這個時辰了。

    他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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