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琅玕敏銳的洞察力告訴他,這不僅僅是一場天災,而是一場人爲發酵的人禍。

    對方的意圖很明顯了,是利用安州常年水患讓安州縣丞從中作梗,干擾防洪堤壩的建設。終於在這一次的機會中,大壩被徹底沖垮,製造出了數以萬計的災民。再將它們引向京都城內。

    販賣糙米就是他們計劃的最後一個催化劑。

    一場瘟疫。。。。。

    京都城就會不攻自破。

    誰能想到陸南迦會成爲那個變數,這個“多管閒事”的小丫頭一根手指攪渾了對方的一個大計。

    對方這個計劃如此窮兇極惡,他最害怕的就是計劃毀於一旦的他們會選擇一個極端的形式報仇。

    所以這兩天,南迦也是很奇怪,爲什麼總感覺有兩雙眼睛時時刻刻盯着自己。

    “你有沒有感覺最近後背發麻?”,南迦挪了挪屁股底下的凳子靠近紙鳶:“你沒感覺有人在盯着我們嗎?”

    “沒呀!”,紙鳶一直都是沒心沒肺的樣子。

    不行不行,在家裏呆着真是不自在,她要出去轉轉。

    “飛絕,我倆要去集市轉轉,你和我倆一起去嗎?給你買芝麻餅呦!”,南迦搬出了美食誘惑飛絕,這一招兒真是屢試不爽。

    “芝麻餅!”,好心動,飛絕想着冒着熱氣的大餅就心動的口水要流下來了,正好早飯也沒有喫飽。

    不行,王爺出門前交代過了,他是有任務的。

    “天兒,都那麼熱了,喫什麼芝麻餅啊!王嬤嬤的紅燒肉要出鍋了。”,飛絕搪塞道,以爲搬出紅燒肉做誘餌就能打消兩個女孩兒的念頭。

    “誰跟你一樣,天天就惦記那一口紅燒肉!”,紙鳶對飛絕對紅燒肉忠貞不渝的愛早就很是不爽了。“我倆是要去買新果子還有胭脂,你一個大男人,不去就算了!”

    怎麼辦,攔不住呀,要再想個藉口。

    “那,那也不行!外面難民那麼多的,多不安全啊。”

    “呵呵!前兩天的難民纔多呢,咱倆不也天天在外面鑽。”,這算個什麼破理由:“再說了,朝廷都在周圍的寺廟裏面建了難民棚了。京城裏的都少多了。”

    哎呀!她倆也不準備等飛絕了,磨磨唧唧的,拔腿就要走。

    “不行!不能出門,反正就是不能出門!”,飛絕一個滑步擋住了他倆的去路。

    “你就是成心和我對着幹。”,兩個小盆友的世紀大戰又要爆發了。

    “不是,我不是要跟你吵架。哎!”,紙鳶怎麼那麼不配合呢,:“那。。。。。。你可以出去,王妃不可以。”

    “我?”,飛絕在這種事兒上可不是這麼死心眼兒的孩子呀。一定是接到了“上級”的指示。“行吧,那我就不出去了。”

    紙鳶還想繼續和他“爭取”一下,也被南迦及時控制住了。

    “好了好了。”,你去叫王嬤嬤和冬青來,咱們四個推牌九吧!

    “他。。。。。。你。。。。。。好!”,對,紙鳶最近迷上了這個在混亂中找秩序的新遊戲。

    “那你去給我們買芝麻餅吧!好走不送,我要你拿回來的時候還是熱騰騰的哦!”

    “好了,你快別爲難他了。”

    “誰讓他不讓我自己去。”

    。。。。。。

    就這麼一個月裏,南迦都沒有出門,她也意識到自己是誤了別人的“大事”,此時避避風頭也是對的。什麼王夫人,李夫人的邀請她上門做客,她一概回絕了。皇后那兒太子妃把她哄得“服服帖帖”的,壓根兒把她忘到了九霄雲外。

    倒是入夏了,京都城內就像個大火爐。

    每個人的手裏時時刻刻都得拿個扇子扇着纔行。皇宮地下有個獨立的冰窖,每天都有公公來給王府裏送冰。雖然每天都送,但每日又不會太多,大家都格外珍惜。

    王嬤嬤出了一個絕佳的主意,這麼一大塊兒整冰很難分給每一個人,那不如全部打碎做成冰沙,製成一些特殊的喫食再分給大家。

    這是飛絕這一個精力旺盛的小夥子每天最喜歡的環節了。

    王嬤嬤把打碎的冰沙製成冰團冷元子,生淹水木瓜,冰雪白草糖諸如此類的甜品,南迦之前還沒有嘗過這樣的甜點。做完後,裝在一種叫做冰鑑(一種有夾層的容器,在夾層裏放入冰塊兒,然後在容器內放入食物或飲料進行冰鎮,成爲冷飲)的容器裏。

    院子裏開春種下去的樹才發了個小芽兒,實在是不能遮住熱辣的陽光。南迦乾脆讓人支了個牌九桌在屋檐下。誰沒事兒了就可以佔一個席位,湊滿四人就可以開桌了。

    南迦試了幾把之後發現自己不適合這個,太費腦子了。比起自己上桌打一圈兒,她更喜歡看別人打。自己就坐在一邊兒打着扇看着,這種做看客的感覺還真是不錯,輸了贏了都不管自己什麼事兒。

    但是紙鳶的心情每天都大起大落的。

    但這種悠閒註定不會持續太久。。。。。。

    又一個陰謀在潮溼的午夜降臨了。

    “這雨都下了一整天了!怎麼還沒個頭兒了!”,紙鳶站在門檻兒上抱怨道。

    “下雨了天還涼快,你前兩天還抱怨天氣熱來着。”,南迦自然是知道紙鳶因爲什麼不高興,因爲昨晚下雨,屋檐的水順着滴下來,全滴到了牌桌上。今早王嬤嬤就把牌桌從屋檐下面撤掉了。

    “下雨天好無聊呀!”,紙鳶就把這一句話念叨了一整天。

    才喫完午飯不久,王嬤嬤就看見了李琅玕急匆匆的趕了回來:“王爺怎麼不坐個馬車,披個蓑衣也好呀!這身上都淋溼了,容易染上風寒的。”,王嬤嬤一邊幫李琅玕解下溼透了的披風,一邊唸叨着。

    “嬤嬤,我沒事的。”,李琅玕面兒上很着急。本來這時候他都會好好安慰一下愛操心的王嬤嬤,今日卻是隻有這簡單的一句話。

    他的臉色已經告訴了南迦有大事兒發生。

    “蠻蠻,你來。”,李琅玕把他叫進了書房,並示意南迦把門關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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