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假的通關文牒表面上來看,封皮字體,與真正的官府發放的幾乎無異。問題就出在這個紙張上。專門用來做通關文牒的紙張都是官府特供,紙張偏黃,可黑市上做的紙張偏白。看內頁,這不是個完全不相干的名字和籍貫。裏面描寫的外貌特徵和徐邵將軍實在是不符。

    實話實說,徐邵將軍這個行商之人的僞裝也是很拙劣了。

    自從出了那樣惡性的事件之後,城門守衛們可都是被狠狠教訓了一頓,這兩個月還在風頭上呢,一個個都是豎起了耳朵,擦亮了眼睛做事。寧願錯殺,也不願意放過一個。

    盤問的時間一長,聚集在城門門口的進城等待隊伍就變長了,更加容易暴露了。

    其實李琅玕也有很多江湖門道,做出的假的通關文牒比徐邵這份濫竽充數的精緻許多。自己養在城外的這支精銳部隊,已經人手一份了,就是爲了如果遇到這種隱藏任務的時候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城增援。

    只不過,這種以假亂真的通關文牒製造週期可不短。從知道徐邵將軍這事兒之後不過兩天半的時間,實在是準備時間不夠。

    “那隻能這樣了,要委屈一下徐將軍了。”,躺在貨物箱子裏矇混過關。

    李琅玕先行入城,他幾進幾齣,城門守衛都熟悉了。

    “王爺今日是出城做什麼呀?”

    他每次面對守城的將領時都很和善,對方也就願意和他搭搭話。

    “哎呀!還不是,我家王妃,一定讓我去青龍寺給師傅們送點喫的。”,李琅玕還裝作傻不嘰嘰的提起手裏的布兜子:“明善大師給了我一點兒蓮子做回禮,回去燉湯喫,大人要來點兒嗎?”

    “不必了,不必了。”,守衛將軍擺了擺手拒絕了,他還沒有跟李琅玕熟到這個程度,禮他是萬萬不敢收的。

    “那您忙,我回去了。”,李琅玕就騎着颶風一搖一擺悠閒入了城。

    守衛門原來都是些平頭百姓,也是第一次見到這麼平易近人,還願意跟他們這些蠅頭小卒交談的皇親貴胄,心裏的激動那是久久不能平復。

    那一對親兵裏,李琅玕找了四個氣質不那麼突出的拉了一個鋪滿稻草的貨車,不算太大,在排隊的隊伍裏也不能算得上顯眼,正好夠徐將軍蜷縮進去。

    這個貨車有個夾層,上層放着一些木箱子。

    “哎!停下停下。”,守衛看四個人拉了一個平板車,立刻攔下來着重檢查。

    四個人一邊陪着笑臉,搬足了小市民的作態,一個勁兒地鼓吹那幾個小士兵:“官爺,你看我們就是個做生意的,這不是安州那邊遭災了嗎,東西不好賣,纔來京都城的。”

    這話說的說不上是諂媚,但絕對有一些討好。若是故意上前賄賂倒顯得他們奇怪,有貓膩了。

    四個人乖乖的從懷中掏出提前準備好的通關文牒。

    “你們四個都是蘇州人士?”,那位官兵心裏聽見有人討好自己,其實正在偷着樂呢,但也不好表現,就先拿了一個人的文牒查看,見上面寫了蘇州人士。

    “不是,不是,他們兩個是安州的,家鄉這兩年生意不好做,纔跟了我們兩個混。”

    “嗯。”,這話說的沒什麼漏洞。

    檢查完文牒沒什麼問題,守衛注意到了他們的貨車。

    “這車裏裝了什麼呀?”,守衛徑直就走向了板車。板車下層的徐邵感覺有人靠近立刻摒住了呼吸。

    “官爺,這是我們的貨。”,爲首的,一直在說話的那個人立刻上前跟着。

    “貨?”,守衛用劍挑開了板車上層的稻草。

    “你看,就是點賣不出去的布料,布鞋子。也麼什麼其他手藝了,靠這個餬口唄。”

    官兵一看就是個這,一下失去了興趣:“你看看你們,就這麼點兒東西還用個貨車。”

    “本來很多的,一路上賣一賣,就只剩這些了。”,看守衛沒起疑心,四個人都是鬆了一口氣。

    這是有一個變故。在守衛正準備放他們進城之時,有一個不知道哪家的官宦子弟策馬狂奔進入了城門,正好撞到了板車上。板車一陣劇烈的晃動,徐邵在裏面看不到外面的情況,以爲是守衛虛晃一槍,又回來重新檢查。嚇了一跳,隨時準備衝出來反擊。

    “誒!誒!那是誰,停下,停下。”,那位守衛還挺有職業操守,這種硬刺頭也敢往上湊。

    “你別,你別,那是韓國公的小兒子,惹不起,惹不起,別管了。”,身邊另一個守衛可不像他那麼“正義”,這個韓國公的小兒子可是囂張跋扈慣了,不能逞這個強。

    四個人拉着板車趁亂就溜進了一個小巷。

    李琅玕進了城之後七拐八拐的繞過了所有眼線,找了個地方把颶風交給了別人先遷回家,自己就先進入了這個巷子在隱蔽之處等待接應。

    “可順利?”

    “王爺,一切順利。”,四個人終於交了差,把板車輕輕放下,搬下上面的貨物,挪開雜草,把徐邵將軍扶了出來。

    進了城門其它的事情就是順理成章了。

    李琅玕就順着計劃,找了輛不怎麼漂亮的馬車,讓徐邵將軍打扮成了個書生模樣坐進去。剛纔還是個商人的親兵,一瞬間就變成了趕車的馬車伕。

    接下來的一場戲就是扮作尋親的表哥了。

    果然進了城纔沒人管這麼一輛破破爛爛的馬車去哪兒呢,很是順利的來到了王府門口。徐邵將軍背了個相當巨大的書婁,遮住了面部。

    南迦那是相當熱情的迎接啊。

    做戲需得做全套,誰知道這附近還有沒有像上次的殺手一樣暗中觀察的角色。

    “表哥。”,南迦先是很早就站在門口張望,看見馬車到了門口,熱情出門迎接。

    “表,表妹?”

    徐邵將軍與這位王妃素未謀面,第一次見面就這樣親切的叫,還有一點不習慣。

    “表哥,遠道而來,辛苦了。千萬不要見外。”

    李琅玕在王府的後門就下了車,此時已經摸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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