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魯？還能是什麼關係，萍水相逢的關係唄！”，李琅玕笑嘻嘻的靠近，從口袋裏掏出了一些銀兩塞進了大哥的袖口裏：“還要麻煩大哥多多關照。”
那個被叫大哥的，一見到白花花的銀子，眼睛都亮了：“好說，好說。”，擺擺手示意李琅玕快點兒離開。
這些個胡人士兵，表面上看不起漢人那一套賄賂，私底下，這不是挺受用的嘛，虛僞！
這裏晚上出沒的人和白天的截然不同。
這個帳篷隔音不好。
鄰里之間的大媽們互相寒暄起來，還是嗓門很洪亮的。胡人對自己人，都很熱情似火。
晚上這一批卻不一樣，一個個行色匆匆，壓低帽檐，或手持面具，低着頭，也不與旁人交流。人人衣服做賊心虛的樣子，怪不得是黑市，黑市啊！
左手邊，誒！還真是看見了果脯鋪子。
他進門之後，夥計也不上前招呼，這要是朱雀大街上的鋪子。他半隻腳剛踏進來，一定有人相迎：“誒！客官要點什麼？您喜歡什麼口味的，我給您介紹介紹?”
這兒。。。。。。
老闆斜眼看了一眼他，繼續磨指甲。
“唰，唰，唰！”
“老闆，我要點兒柿子幹，怎麼賣啊？”，這氣勢不小，李琅玕有點心虛，也有點摸不着頭腦，這可不像是要做生意的樣子。
“臺子上標價了，自己看！”，老闆這回眼睛都沒擡，繼續磨指甲。“自己裝袋，自己稱重。”
媽呀！對客戶真是百分百的信任啊！李琅玕都不知道該哭還是笑了。
“額。。。。。。”
“嗯？”
李琅玕還準備問點兒什麼，就被老闆的眼神嚇退了。算了算了，這可能就是這些鋪子們的開店方式。
他稱了一點柿子幹，本本分分的稱重，本本分分的給了銀錢，快步離開了。
老闆收錢倒是利索。看來黑市裏流通的還是大盛境內流通的銀錢。那李琅玕就不怕了，銀票，他可是準備的足足的。俗話說的好，有錢能使鬼推磨。
不過這顧客確實不敢做什麼小動作，這個老闆也太嚇人了，磨指甲磨出了一種在磨殺豬刀的氣勢。
到下一家看看，也是這樣。
再下一家，也是這樣。
李琅玕買了整整倆兜子的蜜餞果脯，乾果啥的，也沒搞清楚這兒的民風。奇了怪了，這一條街市，光是賣果脯的店鋪，少說就有五家。一路逛下來，都是這個態度，光顧的除了自己也沒見有其他什麼人。
這一點兒都不像是做生意，要靠這個討生活，怕是一家人都要餓死了。
李琅玕出了最後一家果脯鋪子，擡頭一看，一串串胡語，他也不太看得懂。
實在是逛不動了，除了把錢花出去了，其他的事一無所獲。
正在一籌莫展之際，擦身而過一個黑衣男子，絡腮鬍子，捲髮，低頭走近了自己剛走出的那家鋪子。
這是，來客人了？
李琅玕假裝心滿意足，大搖大擺地走出門之後，有輕手輕腳的趴在門邊上窺視。
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湊巧李琅玕聽力不錯，能聽見一個大概。
那人看着是個胡人啊！兩個胡人說什麼漢語啊？
嗯？這是什麼行話？不是，所有果脯都是自己稱重嘛？
那個老闆還當真有了反應，和跟自己做生意的時候完全不同：“二十斤？白的？”
“嗯。”
是個大客戶啊，二十斤白杏幹，那得喫多久啊，不過，碎的？碎的是什麼意思？杏幹還有碎的整的之分？
老闆上下打量了一遍眼前的人。
“梁老闆？”
客人小心點頭。
老闆這時候才放下二郎腿，站起來：“跟我來。”
關了商鋪門，轉身就帶着客人走進了後面。
是個漢人，行商的，看來鬍子和捲髮都是僞裝。至於兩人說的行話，李琅玕一句也沒有破譯。
嗯？
怪不得怪不得，李琅玕還好奇呢？按照司徒大娘的描述，這個地方晚上都是黑市交易，怎麼可能只賣一些果脯之類的普通玩意兒。
李琅玕找了一路，也沒看見什麼門臉，做一些古怪生意，還納悶呢？難道黑市此地別有洞天？
可不是別有洞天嗎？這整條街上做的都是古怪生意，每一個做正經生意的。當李琅玕知道果脯店裏，白杏幹是鑽石，葡萄乾是翡翠，柿子幹是瑪瑙的時候。。。。。。
怪不得，老闆看不上自己的生意，是他的話，他也看不上。這些都是買來點綴貴婦頭上的飾品的。
突厥、吐蕃之類的地界，盛產此類寶石，東西被漢商從胡商手裏買過來，再賣給京城裏的幾家首飾鋪子，價格就翻上五倍，再加工一下放在首飾上，不得翻十倍。
真的是，打擾了。
自己不會因爲這種可笑的行爲被盯上吧!l李琅玕立刻機警的環視周圍，看看有沒有小尾巴尾隨着自己。
還好，沒有！看來還是有人半夜無聊出來買果脯的哈！都怪塔拉不提醒自己。
李琅玕想着如意閣，額，這事兒還是不要告訴南迦爲妙。自己倒是不缺那一點銀兩。南迦知道自己白白花掉了那麼多冤枉錢之後，一定會懊悔至極。
不行，影響心情。
李琅玕走着走着又盯上了一個鐵匠鋪子。京城內的鐵匠鋪子裏都是賣一些菜刀，砍刀，對於出售匕首、長劍之類的利器多有限制，需要出示戶籍證明，登記在冊纔可以購買。爲防止殺人事件頻發，京兆尹纔不得不找了這麼一個辦法。
審理案件真的是簡單了許多。
這個鐵匠師傅可是手藝不凡，孔武有力。不像是做菜刀的。短短一個時辰，已經接了三個客人了，統統被帶到了後院去，每個客人呆的時間不超過二十分鐘，出來的時候是心滿意足卻兩手空空。
看來武器市場很搶手啊，不僅如此，關於武器交易，他們還有特別的物流方式。
或許，這是個突破口：老袁鐵鋪。
名字他已經記住了。
接下來，就是聯繫暗哨了。雖然出門之前，跟飛絕該交代的都交代到了。
可畢竟事發突然，只有一晚上準備時間，李琅玕心裏也沒底兒，飛絕是個可造之才，就是行事莽撞，還好徐邵將軍在，不然李琅玕肯定是不會放心他自己一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