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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市這麼一塊肥肉,司徒大娘負責忘川鏢局在京都城內的生意,怎麼可能放過。從兩年前開始,司徒大娘就開始嘗試滲入。

    一開始想過明着合作,畢竟忘川鏢局可是一個金字招牌,如果合作順利的話,黑市的生意就不只能做在京都城裏了。有了完備的物流商隊,黑市的貨物就可以流動在整個大盛。

    可是巴魯大叔足夠小心謹慎。不要忘了,李琅玕的祖父曾經效忠於朝廷,做到了丞相的寶座之上,還是皇后的父親。也就是這樣的政治背景讓巴魯大叔猶豫了很久,最後還是拒絕了司徒大娘的合作理由。

    可司徒大娘可不是輕言放棄的人,被拒絕之後就更加心有不甘了。明着來不行,那咱們就暗着來唄。

    黑市入駐的商號都會經歷一番很嚴格的背景考察。這些商人大多謹慎狡詐,手裏已經牢牢握有大客戶的掌控權。

    忘川鏢局的商號雖然遍佈各地,但他們是一個聯絡網,很難找出一個乾乾淨淨,經得起查的店鋪。司徒大娘爲這件事準備了很久,畢竟惡狼都一口咬到肥肉上了,怎麼可能再吐出來呢,當然是不管有多難啃都要嚥到肚子裏去。

    就說巧不巧,四個月前剛剛的手。

    夜越深,這黑市裏的生意就更熱鬧。

    李琅玕也買了一頂帽子蓋在頭上,低頭小心走路。自己在這些人裏太顯眼,還是應該僞裝一下。

    哪裏有忘川鏢局的標誌呢?李琅玕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擡頭,又得儘量在巡視的隊伍面前顯得自然,繞來繞去的,很浪費時間。

    這個司徒大娘還真是的!說話說個一半兒,直接告訴我在哪兒不就好了嘛?

    一家,剪刀鋪子引起了李琅玕的注意。

    剪刀?胡人還用這種東西?

    這裏表面上的商號大多是造假的。默認的就是寶石鋪子裝作果脯,武器鋪子裝作鐵鋪,諸如此類的,也不是巴魯大叔定下的規矩。

    就是開頭一家這麼做,剩下的都紛紛效仿而已。算是個不成文的規矩。

    這個剪刀鋪就當真很奇怪了。

    李琅玕湊近一瞧:塔木河剪刀鋪。

    塔木河?是個地名嗎?牌匾上的木製暗紋不完整,隱隱約約之間很像腰牌上的紋路,但又不完全像。

    但又可以確定,這絕對不是蠻夷民族的圖騰,他們多以虎豹馬羊一類的動物圖樣作爲部落圖騰,這個明顯不是。

    “有人嗎?”,李琅玕看鋪子裏空無一人,自顧自地打量起了展臺上的剪刀,多以銀質爲主,輔以花紋裝飾,剪刀手柄尤其精巧,讓李琅玕不禁拿起來端詳。

    “這是裁縫剪刀。”,李琅玕聽到一個老者的聲音慌忙轉身。

    “你是掌櫃的?”

    “是的。小店只有我一個人,這些剪刀都是出自我手。”

    李琅玕上下打量這位老者。他是一個胡人,白花花的鬍子都捲曲在一起,碧藍深邃的眼睛讓李琅玕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質疑。

    李琅玕一直把令牌掛在腰間,此時他故意側身朝向老者:“不知掌櫃的的手藝師承何處,我還從未見過如此精巧的剪刀,今日在您這裏當真是長了見識。”

    “哈哈哈!殿下謬讚。”,老人開心的撫摸着自己的鬍鬚:“我這手藝乃是獨門絕技,師傅只是清風山上的一位隱士,殿下自然是不會認識他的。只不過,我年紀大了,眼睛看不清了,以後能做的東西就越來越少了。”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

    可他又說自己眼睛看不清了?那是如何辨別出自己是何人的?

    “您是如何認出我的?”,李琅玕心裏還有一絲戒備,他可從來不知忘川鏢局內竟然還有胡人。

    “哈哈哈!殿下,老朽的眼睛瞎了,可是耳朵還靈巧。從前在您祖父身邊之時有幸見過一面,所以老朽記得你的聲音。。”

    他們見過?

    爲什麼自己什麼印象也沒有。

    “殿下,這裏說話不方便,請先隨我來。”

    老者關上了鋪面的大門,領着李琅玕向着鋪子深處走去。

    這個老人既然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也知道自己的祖父是誰?這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來,想必也沒有什麼惡意。李琅玕就跟着走了上去。

    老人走近最後一排貨架,上面擺放的皆是他親手所制的精品。只見他拿起左手邊最高處的那一把剪刀,調轉了剪刀柄和剪刀嘴的方向。房間最後的那一張石牆上便浮起了三個不同位置不同大小的石塊。

    老者按下方形的那一塊並將其旋轉了一週,那面石牆在一陣“轟隆”聲中緩緩打開。

    是暗室。

    老者似乎是感應到了李琅玕的驚奇:“殿下,這種暗室通常纔是黑市之中真正進行交易的地點,實在是不足爲奇。”

    這間暗室地處半地下,卻並不潮溼,和李琅玕進過的王府地窖大有不同。老者熟練的打開火摺子,點亮了四周的火把。

    “來吧,殿下請坐。讓我來給殿下講講您好奇的。”

    李琅玕坐下,這位老者果然如其所說,視力不佳嗎?他一路走到這個地窖之中,都是暢通無阻,如履平地。至於每個機關在什麼位置,也是絲毫不見摸索,手腳都利索的很。

    “殿下。你一定好奇我是一個胡人爲何會效忠於忘川鏢局吧?”

    李琅玕覺得這樣自己的想法似乎有一些不尊重,不能因爲一個人的種族,就對他有刻板印象,尤其是遇到了巴魯大叔和塔拉之後,他更加反省了自己之前犯下的錯誤。

    “殿下不必糾結。我確實是吐蕃人,這並沒有錯。”

    老人似乎對這些並不在意,怕不是一路走來已經收到了諸多猜疑。

    “我是吐蕃人,生於吐蕃,但吐蕃對我卻並沒有養育之恩。在我年紀很小的時候,我們部落就遭遇動亂,可汗想要統一七大部落,就率先挑起了戰爭。在這次的戰爭之中,我的父母帶我偷渡到了大盛後就雙雙病逝了。”

    原來,還有這麼一段過往。

    吐蕃原有七大部落,這個李琅玕曾在書本上讀到過。只不過吐蕃的近幾任首領野心極大,從一百年以前就開始打起了統一七大部落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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