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莫名的，還覺得有點兒遺憾呢。
“不哭了？”他看着戚嫵，喟嘆一聲。
這會兒的戚嫵雖然沒在哭了，但是臉上還是潮乎乎的，睫毛上也還掛着淚水，眼睛紅紅鼻頭紅紅，臉頰也是紅的，看上去實在是可憐極了。
眸色深了一瞬，沈肆說不清自己此刻內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感受，反正就是真的特別想再抱一抱她，把她揉進懷裏。
然而，卻也只是想想而已。
戚嫵臉上略微有點兒熱，卻仍舊小小地“哼”了一聲，只是，一想到沈肆他……
原本緩和了些許的心情，頓時又開始難受起來了。
她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把又要冒出來的眼淚憋了回去，唉……從未發現她竟然也是這麼愛哭的人呢。
戚嫵看着沈肆，嘴角耷拉着，滿心滿眼的心疼，她開口，聲音還帶着濃重的哭腔。
“還、還疼嗎？”
那些傷，那些被棍子抽的，被菸頭燙的傷口，還有……他心上的傷，現在還疼嗎？
毫不意外的，沈肆的答案自然是搖頭。
“可以……給我看看嗎？”雖然這個要求好像挺奇怪的，但戚嫵仍舊說出口了。
“沒什麼好看的。”
“可是我想看。”戚嫵的語氣帶着一股執拗。
最終，沈肆自是拗不過她，嘆了口氣，是商量般的語氣：“只看一個？”
好傢伙，戚嫵越發難過了，他身上，究竟有多少處傷口呢？
然而，她卻只能點點頭。
沈肆低頭，擡起左手的手腕，拉高了衣袖，便露出了手腕內側那個小小的傷口。
確實很小，大概是菸頭燙的，圓圓的一個，疤痕已經很淺了，淡得幾乎快要看不見，只是微微的凹陷卻仍舊明顯。
戚嫵的指尖，已經不由自主地伸了過去，輕輕地撫了撫那個疤痕，眼睛仍舊酸得厲害，卻忍住了。
她的指腹，觸上他腕間的肌膚，帶起一陣酥麻的觸感。
沈肆倏地收回了手，將衣袖拉了下來，那個疤痕瞬間就被遮蓋得嚴嚴實實。
“沒事了，早就沒事了。”
他在意的，從來就不是這些，現在，也已經忘了當時有多痛了。
戚嫵深吸一口氣，努力地收拾好自己的情緒，但是心裏，仍舊是難過極了的。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而沈肆看着她，目光猶如今晚的月光一般，清冷中，卻又都是溫柔。
雖然還想跟她繼續待在一起，但是終究還是捨不得讓她繼續再在外面受凍，沈肆起身，又把手遞給戚嫵：“送你回去？”
戚嫵把自己的手放進了沈肆的掌心，手心與手心的交疊，那一瞬，兩個人的心都彷彿顫了顫。
不過沈肆只是拉着戚嫵起來，然後很快便鬆開了她的手，儘管心中流淌着淡淡的遺憾。
兩個人又並肩朝着來的方向走着，走了一會兒，快到戚家的時候，戚嫵沒忍住，偏頭問了一句：“你……爲什麼告訴我那些啊？”
她相信，沈肆可不是那種喜歡把自己的隱私大肆宣傳的人呢。
沈肆認真地思忖了一瞬，卻搖了搖頭：“不知道。”
很奇怪，以前從未有過這樣的心情，但他選擇尊重自己的內心。
戚嫵點了點頭，並未再追問下去，轉眼間，也就到了戚家的門口了。
“進去吧，早點休息。”沈肆停下腳步，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現在都已經十一點了。
戚嫵回頭看了沈肆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很認真地承諾道：“以後……我會保護你的！”
她的表情太過認真，導致沈肆有一瞬的怔愣，雖然不知道她會如何保護他，但他仍舊點點頭，不過……
“你已經在保護我了。”
就在幾個小時之前，她擋在他的面前，像個英雄一般。
戚嫵大概也是想到了，忍不住笑了：“以後也會一直保護你的。”
沈肆點頭。
“那我回去啦。”戚嫵本來是已經邁開腳步了，卻又忍不住回頭：“生日快樂，沈肆！”
沈肆看着她的背影，久久忘記了要離開。
而戚嫵到家，沒想到鬧出太大的動靜，便打開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只是光亮起的那一刻，盡頭便出現了一個身影，嚇了她一跳。
“戚衍，你是不是有病啊！”
大晚上的站在那裏嚇人，多少是腦袋不大正常的。
戚衍嗤了一聲，陰陽怪氣的：“有的人大半夜的還在外面晃盪，真開心啊……”
戚嫵點了點頭，大方地承認：“是很開心啊。”
戚衍不爽，快步走過來，剛想說話呢，卻看到了戚嫵還紅腫着的眼睛，表情瞬間就變了：“你哭了？”
戚嫵摸了一下眼睛，這麼明顯的嗎？
“是不是那個狗東西欺負你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大晚上的他絕對沒安好心，他怎麼你了？你等着，我這就去給你報仇！”說着，戚衍就已經在擼袖子朝門口走去了。
戚嫵趕緊一把拉住他：“你在胡說八道什麼啊？沈肆纔沒有對我做什麼！”
反倒是她，主動往他懷裏鑽來着。
“那你……”
“這事兒你別管，反正不關沈肆的事兒，你別莫名其妙地去找人家。”
戚衍的怒氣逐漸的降下來，但是下一秒，卻又瞬間被戚嫵的一句話給點燃了。
“再說了，你要是去找沈肆，指不定捱揍的人是誰呢！”
戚衍：？？？
不行，他今天必須要去找那個狗東西打一架！誰拉都不好使的那種！
當然，他最終還是沒有去成，反倒是開始後悔下來這一趟了。
“戚衍，我的好弟弟，你能不能告訴我……今天我要送沈肆的生日禮物到底是怎麼回事？”戚嫵微笑着看他，但是眼睛裏卻滿滿的都是威脅。
呃……說起這個，戚衍自然是瞬間就心虛了，畢竟那確實是他乾的沒錯了。
當戚嫵將生日禮物託付給他的時候，他的第一想法就是釋懷，正好手頭有一套不知道是誰送的《三年高考五年模擬》，這學生的惡魔，自然是要送給最值得的人了。
於是他二話不說，直接把禮物給換了。
當時換得有多爽，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