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衍十分認真地點了點頭，隨即又好像覺得挺不好意思似的撓了撓頭：“我、我也不知道爲什麼，但是看到她的第一眼，這顆心吧，就收不住了。”
嗨，這也是他活了十六年第一次擁有這樣的感受呢。
頓了頓，他又不情不願地反問道：“難道你對那個誰沒有這樣的感覺嗎？”
“現在在談的是你的事情，請你不要提與本事無關的其他。”戚嫵十分嚴肅道。
戚衍撇了撇嘴，倒是挺配合地沒再提起了。
只是他咧嘴一笑，暗搓搓道：“你應該不會介意姐妹變弟妹的這種事兒的吧？”
“你覺得呢？”戚嫵似笑非笑地看着戚衍，心情真是相當的複雜了。
戚衍的笑意更深了些，還帶了點兒臭不要臉的意味，他湊過來，一條胳膊搭在了戚嫵的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架勢。
“這個事情呢，你聽我給你分析分析啊好吧！”
“你說我是你的弟弟，她是你的姐妹，咱們這也算是親上加親啊對吧？”
“要是咱們成爲了一家人的話，這個家裏面豈不是又多了一個人幫你了？你想象一下這樣的場景——以後你們倆一起逛街之類的，是不是就更方便了？”
“還有啊，等我們兩個將來有了孩子，你想讓他叫姑姑就叫姑姑，想讓他叫阿姨就叫阿姨，當然，乾媽也不是不可以的。”
戚嫵吧，真是越聽心情就越複雜，她再一次認真地懷疑，這個弟弟啊……到底是不是真蠢啊？這八字兒都還沒一撇的事情呢，他居然就已經在暢想孩子了？
還真是異想天開啊！
她深吸一口氣，露出了十分嫌棄的笑：“戚衍，你在說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麼啊？”
“人家秦笙說過接受你了嗎？你就在想着有的沒的，臉多大啊你到底？”
這人一天天的，腦子裏面能不能裝點有用的東西啊？
啊這……
戚衍瞬間就僵了，好吧好吧，他確實是有點兒過於興奮了，倒是還沒想過這個問題呢。
但是……
“我覺得我挺好的，她應該……應該也會喜歡的吧？”
“呵呵！”戚嫵也是又沒忍住，直接就給了一個極諷刺的笑：“到底是誰給你的自信？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現你這麼臭不要臉呢？”
“你！”戚衍當下就又要炸，但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卻又只能憋住了。
“姐！”
戚嫵發誓，這絕對是戚衍有史以來叫她叫得最膩歪的一次了，兩輩子加起來可從來都沒有過的啊。
她自然是能夠猜到原因的了，畢竟實在太明顯了。
“免談。”她冷漠地拒絕。
“我還沒說什麼呢，你用得着拒絕得這麼快嗎？”
“不管是什麼，都免談！”
“你這個人怎麼這樣啊，我到底還是不是你弟弟了？你就幫我一下怎麼了？我頭一回這麼喜歡一個人，你就幫幫我吧！”
“知道你自己現在幾歲了嗎？”
“16啊，怎麼了？”
“你也知道是16啊？你知道16應該幹些什麼嗎？一天天的，不好好學習淨想着這些有的沒的，誰給你的勇氣啊？考試拿過第一嗎你？早戀要不得你不知道嗎？”
不得不說，如今把這些話還給戚衍的感覺還是相當的爽的，尤其是看他喫癟的表情，那簡直是太有意思了。
這要放在平時，戚衍早就炸開了花了，然而現在，有求於人的時候，他自然是老實得很了，只是乾笑了兩聲。
“哎呀，過去的事情咱們就不要提了，多傷感情啊是不是？這樣吧你看行不行，以後我保證不給你跟那個誰使絆子了，你就幫幫我吧行不行？”
“省省吧你！”
“幫幫我幫幫我，你到底還是不是我的親姐了！”
聞言，戚嫵瞬間就想起了那件事情，於是她沉默了，認真地看着戚衍。
戚衍被看得心裏都有點兒慌兮兮的呢：“怎、怎麼了？”
“戚衍。”
“幹嗎？”
“如果說，我是說如果，我真的不是你的親姐姐怎麼辦？”
這話一出，戚衍也是瞬間沉默了。
然而就在戚嫵猶豫着要不要把那件事情告訴他的時候，戚衍卻是突然挺不滿意道：“至於嘛你，我不就是讓你幫個忙而已，你就已經不打算承認我們之間的血緣關係了？戚嫵，你這事兒是真的太不厚道了吧？”
戚嫵瞬間無語，果然啊，她就不該對他抱有任何的期望的，就這個腦子，還能指望他什麼呢？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已經無力再跟戚衍多說了，再跟他多說幾句話的話，怕是得折壽呢。
偏偏戚衍還一勁兒地糾纏：“求你了求你了，姐，真的求你了……”
可是他得到的，仍舊是戚嫵十分冷酷的拒絕，甚至都開始下逐客令了呢。
“現在立刻馬上回去，我要休息了。”
“誒誒誒……”戚衍還想要再爭取一番，但是卻被戚嫵給推出了房間，那扇門無情地就在他的眼前給關上了。
“姐！姐你開門吶！”他敲了兩下門，但是卻沒有任何的迴應，看樣子戚嫵確實是鐵了心的不想理他了呢。
撇了撇嘴，戚衍只能放棄，準備回自己的房間，但是一轉身，卻正好跟戚羽的眼神對上。
因爲太突然，戚羽壓根兒就來不及收回眼底的複雜情緒，就這麼猝不及防的……
不過她倒是很快就收拾了情緒，笑了笑：“怎麼了小衍？”
“哦沒事。”戚衍略扯了一下脣角：“姐，時間不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然後，他轉身就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他的身後，是逐漸剋制不住表情的戚羽，她的雙手已經攥成了拳頭，眼底的嫉妒幾乎要溢出來了。
不一樣了，她能夠清晰地感受到，自從戚嫵回來之後，一切都已經不一樣了，不管是爸爸還是戚衍，嫉妒蔓延，啃噬着她的心臟，她的神經，她的一切。
不，她絕不會讓戚嫵奪走她的一切的，絕不！
這一夜，失眠的人倒還是真不少，戚嫵自然也是其中之一了，不管是睜着眼睛還是閉上眼睛，滿腦子都是白天的那件事情，程陸的話似乎仍在耳邊迴響着，還是自動循環的那種，她心煩意亂得幾乎要窒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