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他發不出一點聲音了。
傅遠瀚睜大眼睛,想把嘴裏的絲巾拿下來,卻被她阻止了。
“你拿下來試試?”她的話裏充滿了威脅。
傅遠瀚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動也不動,不動也不是。
最後,他暗下決定,伸手把絲巾拿了出來。
下一刻,溫穗抓住他的胳膊,用力一擰,骨頭脆裂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分外突兀。
“啊!”傅遠瀚發出了痛不欲生的慘叫聲。
溫穗嗓音沒有摻雜着一絲溫度,“閉嘴。”
傅遠瀚咬住下脣,不讓自己發出一絲聲音。
眼前這個女人像極了從地獄裏爬上來的女魔頭!
他只要稍微反抗,她就會弄死他!
過了好一會兒,許煙雨才從疼痛中緩過勁來,她掛着淚珠的眼睫毛輕顫一下,語氣緩和,“穗穗,放過他吧。”
小弦已經沒了親生母親,她不想讓他再沒了親生父親。
溫穗將目光落在蘇蔓箐的身上,遲遲沒有開腔。
“穗穗,今天開始,我和他沒有任何瓜葛了。”
半晌,溫穗抿了抿紅脣,將一個白色藥丸遞給了傅遠瀚。
見狀,他立刻接了過來,吃了下去。
旋即,他暗鬆了口氣,幸好把解藥喫下去了。
否則會全身潰爛而亡。
下一刻,溫穗語氣幽深地開了腔,“它是可以幫助你體內的毒素迅速擴散。”
聞言,傅遠瀚臉色突變,眸底劃過一抹詫異,“這難道不是解藥嗎?”
“我沒有說這是解藥。”
“你……你也太陰險了!”
“謝謝誇獎。”
儘管傅遠瀚怎麼摳喉嚨,也摳不出那個白色藥丸,嗓音夾着絲絲顫抖,“她都讓你放過我了……”
“她讓我放過你,我就一定要放過你了?”
傅遠瀚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反駁,只能乾嘔了起來。
自始至終都沒說話的傅老太太終於出了聲,“穗穗,給他解藥吧。”
溫穗不緊不慢地將視線放在她的身上,沉默不語。
“再怎麼說,他也是我的兒子,雖然他犯了錯,但我會讓他付出應有的懲罰。”傅老太太的眼神深邃,聲音鏗鏘有力。
溫穗斂眉,不語。
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取他的性命,她給的兩顆藥丸都是清理腸胃的。
她做這麼多無非是爲了給他一個教訓。
傅遠瀚彷彿看到了曙光,立刻上前挽着傅老太太的胳膊,語氣低到了塵埃裏,“媽,只要你救了我,我以後一定會爲你當牛當馬的。”
傅老太太臉色陰沉地拂開了他的手,語氣夾着一抹慍怒,“現在犯了錯誤就會來找我,以前怎麼沒見你來找我?”
傅遠瀚眸色微動,再次挽着她的胳膊,“媽,你可是我的親媽啊,你若是不理我了,就沒人會理我了。”
“我是有條件的。”
“什麼條件?”
“和我們傅家斷絕來往。”
“什麼?”傅遠瀚滿臉的不可思議,他沒想到親生母親會這般對待自己。
傅老太太的態度很堅決,“你只有這條路可走。”
溫穗臉上沒有一絲波瀾。
她知道奶此時此刻的奶奶並沒有在演戲。
傅遠瀚往旁邊挪了兩步,語氣夾着一抹堅定,“我是不可能和傅家斷絕來往的。”
“再說了,我是傅家的一份子,憑什麼要斷絕來往?”
“你如果不救你的親生兒子,你將會被世人譴責。”
聞言,傅老太太輕笑一聲,“世人知道你如此對待自己的妻子,是該譴責你呢?還是該譴責我這個當母親的呢?”
“你……”傅遠瀚被氣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眼神陰狠地仇視着她。
傅老太太本就不待見他這個兒子,也清楚他的爲人,更不會被他的一言一行氣到。
過了好一會兒,傅遠瀚才從齒縫擠出一句話,“你可是我的親生母親啊!”
無論如何她都是站在蔓箐那邊的!
聞言,傅遠瀚立刻暴躁如雷了,語氣夾着一抹不耐,“你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
傅老太太沒有搭腔,看了一眼時間,旋即將視線放在了扶少弦的身上,“救護車也快到了,小弦,你先扶你媽媽下去吧。”
傅少弦點了點頭,攙扶着蘇蔓箐往外走去。
她經過溫穗身旁的時候,壓低嗓音,“拜託你了。”
溫穗斂了斂冷眸,沒有說話。
直至他們消失在門口,才動了動脣,“滾。”
傅遠瀚的心底爬上一抹滔天怒意,剛準備破口大罵,餘光瞥見站在一旁的傅九肆,他周身籠罩着令人咂舌的氣息。
傅遠瀚深吸口氣,把怒火壓下心底,“滾就滾!”
天無絕人之路,他一定會找到解藥的!
傅遠瀚斂起眸子,邁開步伐往外走去,經過溫穗身邊的時候,猝不及防地被她伸出來的腳絆倒在地。
“你……”罵她的話到嘴邊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他不能罵她!
否則沒有機會離開這裏。
他迫使自己冷靜下來,撐着地面站了起來,瞥了溫穗一眼,一瘸一拐地往門口走去。
與此同時,他在心裏暗暗發誓。
等他逮住機會了,一定會狠狠地虐待溫穗!
沒過多久,傅遠瀚的身影消失在門口。
傅老太太輕輕地拍了拍溫穗白皙細嫩的玉手,“穗穗,奶奶謝謝你放過他。”
溫穗抿脣一笑。
…
醫院。
躺在病牀上的蘇蔓箐在迷迷糊糊之中聽到一番對話。
“她的小腹受到了重創,以後都不能懷孕了。”
“醫生,還有辦法嗎?”
媽爲了傅遠瀚,十幾年來從未生育過自己的孩子。
現在她好不容易走出了傅遠瀚的世界,卻告訴她,不能懷孕了?
這對她來說是晴天霹靂啊!
醫生無奈地搖了搖頭。
旋即,傅少弦垂下眼眸,嘆了一口氣。
聞言,蘇蔓箐心中瞭然。
她是沒有機會懷孕了。
雖然她沒想過要找新的丈夫,但是知道這個消息還是感到很難過。
隨之,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傳入她的耳畔,下一秒,病房的門被關上了。
鎮長聽了,頓時輕吁了一口氣,一衆鄉紳也都一個兩個心裏大石頭落地。當即,馬屁不要錢似的競相拍了過來。.七
“九叔不愧是九叔,就是厲害!”
“……”
“九叔就是咱們任家鎮的定海神針啊!”
“……”
“九叔不愧是茅山弟子,道法就是高超,我建議……”
一衆鄉紳拍馬屁的功夫,當真是超凡脫俗,一個兩個,張口就來,好像都不用過腦子。
“唉……”
九叔卻是微微嘆息。
“怎麼,九叔,難道這件事還有什麼隱患不成?”
鎮長見了,心裏一沉,連忙問道。
“是啊,九叔,這……該不會還有什麼變故吧?”
有留心九叔神色的鄉紳,也趕緊追問。
由不得他們不謹慎。
這事,終究是關係到他們的身家性命。
“各位誤會了,這件事解決的很是徹底,只是……貧道沒想到的是,那孽畜竟然屠戮了黃宅上百條性命。
貧道當面,卻無法拯救,當真是心中有愧。黃百萬父子,也是遭了這孽畜的毒手,貧道同樣是無法拯救。”
九叔嘆息一聲,面色沉重。
“諸位,這件事並不能怪我師兄的,人力終究有盡。那爲禍的孽畜,乃是一尊準邪神,這種級別的存在,實力單打獨鬥,甚至比我等修道還要強上一些。
從他們手中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