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景還真是有些挑戰人的心臟。

    懷音面無表情地轉過頭,牽緊自家師父的手,跟着刺玫離開了。

    往前繼續走,轉過一個拐角,避開了衆人的目光。

    懷音才鬆了一口氣。

    她不喜歡被那樣直勾勾看着,好像她是正被他們算計的某個可憐蟲。

    離開之前那個山洞後,便進入了另一個山洞。

    而這洞明顯比方纔那個要小些。

    洞裏幾個女人、小孩。

    看起來似乎孱弱和沒有殺傷力的一些人。

    而這些人正警惕地看着自己和師父,臉上有害怕也有些好奇。

    刺玫笑着跟那些個孩子女人說了幾句話,衆人便遠遠避開,躲到了角落裏。

    留給了他們一個空間。

    洞中的佈置很簡陋,但還有一方石制桌椅。

    黑裙女人伸手示意了一下那椅子,輕輕笑道,“地方簡陋,招待不周,二位請坐吧。”

    懷音朝着周圍環視了一圈。

    除了這石桌石椅看不到其他任何傢俱。

    確實很簡陋!

    走到這裏山洞已經沒什麼出入口了,想來這便是衆人定居的地方。

    外面分給了男人,裏面則是女人聚集。

    連牀鋪都沒有,生活過得很是艱苦。

    懷音眸子閃了閃,已經判斷出了衆人平日裏的生活,應該是有一個所謂的首領。

    不然衆人也不可能如此守規矩,涇渭分明。

    “這裏是蓬萊的地下,與世隔絕,名喚鬼蜮,是一個可怕又神奇的地方。”

    刺玫坐在石凳上,姿態優雅地看了看自己的手。

    “凡來此的人,都是爲了奪寶,自然也都不是什麼善人。”

    “可惜惡人總被惡人磨,一山還比一山高,我們如今都被困死在此地,再也出不去。”

    刺玫說到這裏伸了個懶腰,“現在你們或許沒覺得這地方有哪裏危險,不過很快就知道了。”

    “在此之前,我只想提醒你們,千萬不要自相殘殺。”

    女人的語聲低吟婉轉,彷彿黃鶯的歌唱,清脆而讓人沉醉。

    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爲之,女人的話說得很慢,而且口型正對着懷音。

    懷音甚至不用君故貼在耳邊複述,便明白了她在說些什麼。

    “我們要怎麼出去?”出人意料地,君故開口問道。

    刺玫瞟了他一眼,似乎覺得這個問題很好笑,“我方纔已經說過了,我們被困死在此地。”

    “沒有任何辦法能逃出去!”

    “我們進來的地方,明明有出口。”懷音忍不住插嘴。

    “現在肯定被關閉了!”刺玫打斷了少女的話。

    “你們應該是通過一條地縫而來,那縫隙是用來吸引獵物的,當獵物進入,縫隙便關閉了。”

    刺玫紅脣微啓,說出來的話卻決絕又殘酷,“不可能再有逃離的辦法。”

    “你們既然知道我,便應該知道我於人世間消失了千年有餘。”

    “這千年我都被關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重複玩着一個有趣的遊戲,歡迎你們的加入。”

    話至最後,已經有些詭異和恐怖。

    懷音緊緊皺起了眉頭。

    女人的話聽起來可笑又瘋狂,但他們卻似乎不得不相信。

    因爲從一開始,他們便似乎墜入了某個圈套中。

    或許是感知到了懷音的害怕,君故伸手撫了撫少女的手背,有些冷靜地開口問道。

    “什麼遊戲?”

    女人歪了歪頭,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懷音和君故,突然勾起嘴角,“殺人遊戲哦!”

    “找出真正被詛咒的惡徒,殺了他,便能獲得遊戲的勝利。”

    “被誰詛咒?誰開啓的遊戲?”懷音下意識問道。

    一連串的問題讓刺玫忍不住笑了,偏頭看向求知慾旺盛的少女,“這些答案你很快就知道了。”

    “遊戲什麼時候開始?”

    這時候沉默了很久的君故開口問道。

    這問題讓女人忍不住側目看了他一眼,男人很是冷靜,一雙眸子如古井翻不出一點波瀾。

    凡是進入到這條地縫的人,靈力都會被一點點抽乾,最終淪爲普通人。

    不管從前是什麼身份和修爲。

    這裏是那個東西所主宰的遊戲場,所有的人都只是玩物而已。

    可是面前這個男人,卻顯得過於特殊。

    若不是刺玫一直觀察着他,會發現這個人的存在感很低。

    別樣的僞裝,讓自己幾乎遊離在世界之外。

    “紅月落下,天空中沒有顏色的時候,遊戲開始,直至天明。”刺玫淡淡回答道。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君故拉着自家小徒兒的手轉身便走。

    刺玫皺了皺眉頭,終是挽留道,“你可以呆在外面,而這小丫頭可以呆在這裏。”

    君故卻沒有停下腳步,他並不想將阿音留在這個地方。

    這些女人看着瘦小和孱弱,但往往脆弱也是最好的僞裝。

    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便多一分危險,而如今君故已經不想冒任何風險。

    刺玫看着男人拉走了那嬌滴滴的小姑娘,卻只是嘆了一口氣,並沒有再說些什麼。

    誠然,呆在這裏的可不是什麼好相與的角色。

    或許他們離開更好些。

    只是終究離不開這永恆的無間煉獄。

    這個地方有多可怕,沒有人比刺玫更加清楚。

    而最可怕的不是修羅厲鬼,而是難以揣測的人心。

    恐懼、猜忌、懦弱,可憐的人們,不堪一擊!

    從古至今,有多少人來蓬萊尋寶和歷險?

    世人都以爲他們是遭遇什麼兇狠的猛獸,屍骨無存。

    其實不然,他們都只是跌落了鬼蜮而已。

    鬼蜮有很多人。

    只是都死在了這場漫長的遊戲裏。

    殺人遊戲。

    尋找被幕後之人挑中的惡徒。

    若是選中惡徒將其祭祀,餘下的人便能存活下來,繼續下一輪的遊戲。

    不幸成爲惡徒的那個人,被剝皮拆骨的進行祭祀後,便沒了活下來的機會。

    而若是沒能選中那個被挑中的惡徒,衆人便會被惡徒開膛破肚一一綁上祭祀臺。

    惡靈成爲僅剩的活口。

    殘忍又現實的遊戲。

    人與人之間相互提防、仇視。

    刺玫每一次都會提醒這些人,千萬不要自相殘殺。

    可結果往往背道而馳。

    直到刺玫也只能選擇相信自己,在一次次的遊戲中幾乎殺光所有人活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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