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煙微微嘆了一口氣，朝着鴇媽媽見了一禮：“不知這位媽媽如何稱呼？”
鴇媽媽嘴角微微上揚，一張俏臉上更是媚態叢生：“姑娘客氣了，姑娘喚我一聲秦媽媽便好。”
明煙從善如流的應了：“秦媽媽，實不相瞞，我今日冒昧打擾是有急事尋端王爺。”
“不知秦媽媽能否通融一二，領我去見端王爺。”
秦媽媽聽罷這話，臉色一變：“姑娘該知道我這清音樓是供貴客尋花作樂的地方，又怎麼能讓人擾了端王爺的雅興呢？”
“更何況，每日不知有多少人自稱同端王爺有幾分交情，眼巴巴的要見一見端王爺。”
“奴家還是勸姑娘別自討沒趣，還是早早回去吧。”
聽這鴇媽媽的意思，端王爺果真在這了？
朝着素秋使了個眼色，真想讓素秋攔着，她上去尋人時，突然靠過來一個瞧着很是有幾分醉意的公子哥，一臉譏笑的望着明煙。
“嘖嘖，還真是自不量力，端王爺可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認識的？”
說着又上下打量了明煙幾眼，笑得更是有幾分陰邪：“瞧着身段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這臉蛋長得什麼模樣。”
“這樣吧，你把面紗揭開，讓小爺瞧瞧，若是還算入的了眼，你就跟了小爺罷，小爺定不會虧待你的。”
素秋一張俏臉漲得通紅，連忙擋在明煙身前大罵一聲：“登徒子，我家小姐豈是你能欺辱的。”
這話一出，不僅沒能將人罵退，這公子哥眼底反而生出幾絲躍躍欲試來。
“呦呵，那小爺倒是要看看你家小姐是哪家金枝玉葉，看看小爺我是動得還是動不得了！”
公子哥說着就要上前去扯明煙的面紗，鴇媽媽生怕惹出事端，又趕忙叫人去攔。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亂了套了，臺上唱曲的也歇了，臺下聽曲的也圍了過來看熱鬧。
樓下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擾了樓上包廂裏的貴客了。
章寅饒有興趣的打起了窗往下看去，邊打邊說道：“今日這清音樓怎的這麼熱鬧。”
“呦呵，樓下大堂裏什麼時候混進了兩個嬌滴滴的良家姑娘了。”
“瞧這模樣還有些眼熟，嘖嘖，這個沒戴面紗的，怎麼那麼像一個人呀？”
歐陽璃只道是章寅又見到了哪家相好的在那打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只自顧自的喝着酒。
“呀，想起來了。這丫頭不就是那明家大姑娘的貼身丫鬟嘛！”
“這樣一看，那帶着面紗的倒是有幾分像明家大姑娘了。”
歐陽璃酒杯堪堪碰到嘴脣，聽了這話，手頓在了半空中。
丟了酒杯，走了過去往樓下一望，兩隻狹長的鳳眼危險的眯了起來。
喝醉酒的人想來力氣都比平日裏要大，清音樓裏兩三個下人攔都攔不住，眼看着那公子哥一把將素秋推開，就要去拉明煙臉上的面紗，一道紅色身影從天而降，擋在了明煙身前，狠狠地將那公子哥踹了個四腳朝天。
公子哥喫痛，下意識就朝着來人吼道：“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踹小爺，活得不耐煩了嗎？”
公子哥瞬間酒醒了一大半，立馬跪倒在地朝着歐陽璃磕頭求饒。
“王爺饒命，王爺饒命，小的剛剛只是無心之失，求王爺饒了我這一回。”
這下子，圍觀的人也跑沒了影，只鴇媽媽還戰戰兢兢的站在原地，一副聽候發落的模樣。
歐陽璃對公子哥的求饒充耳未聞，只滿面肅殺地走了過去。
“你剛剛用哪隻手碰的她？”
公子哥一愣，隨即又繼續討饒：“王爺饒命，小的不曾碰到這位姑娘半分啊！”
“鴇媽媽，鴇媽媽，你得爲我作證呀！”
鴇媽媽此時自身都難保了，哪裏還會爲他作證，只安靜的站在一旁一言不發。
歐陽璃也沒真打算讓他回話：“我瞧着，剛剛你伸出來的是這隻右手？”
公子哥還想再辯解一二，右手卻被歐陽璃一把抓住。
“啊！”
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從右手傳來，公子哥還未來得及說些什麼便痛暈過去。
歐陽璃這才正眼望向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的鴇媽媽，盯了片刻，直盯得鴇媽媽額頭上都沁出了層層汗意，這纔開口。
“自己下去領罰，再有下次，你這鴇媽媽也不必當了。”
鴇媽媽哪裏還敢出聲反駁，只連連到了聲謝王爺饒命，便退下了。
見人都走了，歐陽璃將明煙拉回了樓上的包廂，又將一臉莫名其妙的章寅丟了出去看着素秋。
這才轉身朝着明煙問道：“你怎麼來了？”
歐陽璃臉上還帶着未消的怒意，看起來倒像是對着明煙發怒一般。
明煙原本心底就有一絲不舒服，加上剛纔那麼一鬧，更是有幾分委屈，這會子見歐陽璃“一臉不善”，突然就來氣了。
“是民女冒昧了，攪了王爺尋歡作樂的雅興。”
說着就要往外走去。
歐陽璃這才意識到自己語氣不善，只覺得額角隱隱作痛，連忙伸手攔住明煙。
“沒有什麼尋花作樂，我來是辦正事。”
這會子倒是連本王都不用了。
明煙並未做聲，明顯並未相信歐陽璃的話。
歐陽璃嘆了一口氣，又接着解釋道：“清音樓是我的產業。”
明煙面露驚訝，這個倒是不曾想過。
見明煙臉色稍稍好轉，歐陽璃這才又開口問道：“來清音樓是尋我有什麼急事麼？”
明煙這纔想起正事來，朝着端王爺福了福身子：“還請王爺幫忙聯繫一下竹生公子，讓他帶舍弟前往江南吳家。”
歐陽璃：“吳家出事了？”
明煙眸子暗了暗，終是將實情告知：“民女外祖恐命不久矣。”
兩人皆是一陣沉默，片刻之後，歐陽璃率先開了口：“你要去江南？何時出發？”
“明日一早。”
“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聽得明煙一頭霧水，正要再說些什麼，歐陽璃又開口道：“我先送你回去，這裏魚龍混雜，不適合姑娘家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