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長的臉色頓時好轉了一些,使得船員們紛紛歡呼起來。
我起身道:“鄒老闆,已經死了,但你們的船長還有得救!前提是,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2號船上那些被藏在油桶裏的屍體,是誰害死的?”
船員們猶豫不決。
老八突然冷哼道:“非法滯留公海、非法窩藏走私石油、還殺了七個人……這些罪名加起來,哪怕法不責衆,你們也都要坐牢!”
“就算你們說自己是無辜的,但誰又會相信?”
“我們信!”劉果兒接話道:“只要你們配合我們,我們一定會在法庭上爲你們作證的!這是最後救贖自己的機會了,千萬不要一錯再錯!”
船員們面面相覷,有的哭了起來,有的嘆息不已。
“我們真是無辜的……”
“那七個人,都是安東尼殺的。”
“不對吧,安東尼那天好像沒開槍,搶了船就直接走了。”
“好像是鄒富貴殺的……不對,是鄒大偉……不,是阿勇……額……”
議論紛紛中,我安慰他們都冷靜一下,一個一個的慢慢說。
最後把所有人的言論組合起來,理清順序,這才大概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事情還得從十六天前說起。
當時,黃玉縣的建材走私出了點問題,引來有關部門調查;
雖然鄒富貴有辦法搪塞過去,但需要足夠分量的人在場充當門面,於是就讓鄒大偉去補缺了。
結果鄒大偉還真以爲是要幹工程,就緊鑼密鼓的組建施工隊,最後被鄒富貴緊急叫停。
眼看瞞不住了,鄒富貴就只好說出了密龍港,以及公海上這些黑船的事情。
這時候,船隊已經失聯好幾天了。
父子倆到密龍港親自聯絡油渣號,未果後,就決定親自登船看看,認爲是船員們在公海漂泊太久了,有了情緒,鬧罷工而已。
爲了安撫船員,鄒富貴還特地找來了自己的私人醫療團隊,搞了幾臺便攜式X光機,準備給船員當場解決最棘手的醫療問題,以安軍心。
結果作爲指揮船的油渣1號,居然空蕩蕩的。
鄒富貴只好去2號船找人,然而剛上去,就被幾十只AK47頂住了腦門心。
拿槍的人,各種膚色,各個國家的都有,是鄒富貴組建船隊之初,就從中東聘請過來的安保團隊。
結果卻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安保團隊的頭領,是個黑人,叫安東尼。毫不客氣的把鄒富貴扔在了甲板上。
向來乖戾囂張的鄒大偉,這時候看着父親受辱,卻是連屁都不敢放一個。
鄒富貴這才明白,不是船員們鬧罷工,是被劫船了!
被自己人劫船!
他聘請這支安保隊伍時,就協定好了,護航週期兩個月,總費用五十萬美金;
結果這船貨出了問題,兜售不出去,搞得鄒富貴現金流斷了,支付不了佣金。
這一拖,就將近拖了兩年!
這些腦袋拴褲腰帶上謀生的主,再也沒耐心了!
鄒富貴還想搪塞敷衍,安東尼直接砸了他一槍托。
“OKOK!”鄒富貴連忙苦笑道:“其實我手上,還是有點現金的,只不過又要建港口,又要維持船員們的生計,我得儘量節省着花,這也是爲了大家好嘛,不能只看自己啊,要爲共同利益着想。”
“去你媽的共同利益!給錢!”
“咳,那什麼,既然你們實在沒耐心了,那……再堅持一週,五十萬美金,如數奉上!”
“去死吧你,我們一天都待不下去了!”安東尼猙獰道:“而且簽訂的護航週期,只有兩個月,現在我們已經爲你服務了將近兩年,竟然只付五十萬?我看你是要錢不要命!”
眼看父親又要捱揍,鄒大偉急忙道:“急什麼,不就是錢嗎?我家有的是!兩個月五十萬,兩年我就算你五百萬,這總夠了?也就賣套別墅的事兒。”
鄒大偉正要聯繫助理幫自己處置,鄒富貴就苦澀道:“別撥了大偉,沒用的。”
“因爲這筆生意出了點問題,咱家的資產跟賬戶,其實已經被凍結了。”
“什麼??”鄒大偉瞠目結舌:“怎麼會這樣??”
鄒富貴苦澀不語。
鄒大偉頓時升起了一股極爲不祥的預感:“爸,咱家該不會要破產了吧?”
鄒富貴心虛道:“怎麼會呢!大偉,你相信爸爸,只要完成了在蒲泰的規劃,咱家的資產,就能直接翻好幾倍!你不用杞人憂天。”
鄒大偉沒再問什麼,眼神裏卻已經揣滿了陰鬱,心事重重。
眼看錢收不來,安東尼徹底鬧了,提起老人家左右開弓的打。
沒一會兒就打吐血了。
鄒大偉咬了咬牙,道:“你們到底想要什麼?”
安東尼擦了下汗,斜睨了過來,冷笑道:“我看你們也沒錢付賬了,那就以資頂債吧——我要這艘船,還有船上的貨。”
“什麼??你瘋了吧!”鄒富貴血口大張道:“光是這艘船,就值上億人民幣!船上的貨更是價值連城!你、你這是搶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