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被告又成了原告?這可太新鮮了吧!”
“是啊。那梅家現在算是原告,還是什麼呀?林公子是聯合梅家一起嗎?我都有些看不懂了。”
“花家不是京城第一首富嗎?這案子從頭到尾也沒花傢什麼事啊。怎麼又扯上花家了?”
“你們不知道吧?花蓉嬌就是雲舒坊之前的那個頭牌舞姬,嬌嬌姑娘!上次比賽輸給林婭熙之後,她就銷聲匿跡了。”
花蓉嬌人在前排站,鍋從天上來。竟是喫瓜喫到了自己頭上。
喜鵲顫着聲音問。“小姐,她該不會是查到了什麼吧?賭坊管事要是真被抓住了,可怎麼辦......”
能順藤摸瓜到這份上,在花蓉嬌這裏,林婭熙算是及格了。
不過,那多半也得歸功於楊素芬和王福來膽小。隨意嚇嚇就什麼都招了。
“呵,抓到了又如何?案子捋到這裏就等於是進了死衚衕。林婭熙且等着撞牆吧!”
喜鵲可就沒那麼樂觀了。她突地想起大門外時,林婭熙曾說過的那句。
“你放心,我今天會給你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小姐,趁着衙役還沒過來,咱們快走吧?回了家還有老爺夫人頂着。閨閣小姐在公堂上拋頭露面,會有損您的清譽的。”
花蓉嬌甩開她拉住自己袖子的手。
“不!五皇子還在呢,我不能任由她林婭熙踩到我頭上。”
“肅靜!”
鄭大人按章辦事。“林公子,你的訴狀呢?被告花蓉嬌又在何處?”
林婭熙把來之前就寫好的狀紙遞去給衙役。
“大人,花蓉嬌此刻就站在堂外。草民有足夠的證據,力證她纔是導演這一切的幕後黑手。”
掃了一眼狀紙的內容,鄭大人道“帶被告花蓉嬌!”
宋奕楓參與進了林婭熙調查的整個過程。對於事態的發展,他並不意外。
但被咖啡引來,現還在茶樓三層包廂裏的世家小姐們卻爲這一反轉而震驚了。
幾名少女看看解藥,面面相覷。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能接着往下看。
花蓉嬌極不情願地跪到地上。
“民女花蓉嬌,見過京兆尹大人。”
鄭大人再拍驚堂木。
“被告花蓉嬌,原告林公子稱,唆使王福來的賭坊乃花家產業。對雲想·花想精油下毒一事,你可知罪?”
“大人,花家產業遍佈京城,又都是父親在打理的。民女實在不知,原告爲何要狀告民女。
二來,王福來是受了賭坊管事的威脅,而非民女。況且,就算管事下毒有罪,那也有可能是他個人的行爲。怎麼能歸到民女身上呢?
如果這也有罪,那林公子作坊裏的楊素芬下毒,豈不是他也有罪了?”
花蓉嬌的話十分在理。鄭大人啞口無言,看向林婭熙。
“原告,在捕快抓回管事之前,你的其他人證物證呢?”
目前的人證都是雙方預備好的。只需提審,不需抓人,與嫌犯不同。
林婭熙說得言之鑿鑿。
管事是花家的人。爲免打草驚蛇,她在今日升堂之前都只讓人暗中盯着,怕他逃跑。
兩名捕快得了鄭大人的令,前去逮人。一出大門,他們就收到了五皇子暗衛送來的情報。
嫌疑人原本也混在人羣當中。在聽到王福來和陳賴皮供出他時,便心知不好。等擠出來再想跑,卻被兩名持劍的侍衛截了個正着。
林婭熙說完沒多久,捕快果真就押着一個胖頭胖腦的中年男子回來了。
從下令到抓人歸案,不過一盞茶的工夫。捕快的速度令羣衆叫絕,給京兆尹“天元包青天”的人設又大大地加了分。
望着已經跪在堂下的管事,鄭大人本人都感到喫驚。
自己的手下何時這麼給力了?
再看到屏風後宋奕楓帶笑的眸子,他才明白林婭熙爲何會那般篤定。
“花家管事,你指使王福來下毒,導致多名女子毀容,是爲何故?是否還有同黨?你若不招,即刻大刑伺候!”
鄭大人的問題已經不是有無下毒,而是爲何下毒。
在接下花蓉嬌給他的差事時,胖管事就想到了,一經敗露,他必定逃脫不掉。
但他自信地以爲,繞了幾繞,想揪出他來也沒那麼容易。
事前他就收了花家二百兩銀子。且花蓉嬌承諾過,事成會再給他五百兩。
如若必不得已,要他抵罪,花蓉嬌會好生安頓他家妻兒老小,讓他再無後顧之憂。
胖管事的情節與王福來不同。他明知瓶中是毒,還做了局,誘騙於人。
認與不認都已是死罪。供出花蓉嬌又有何用?倒不如用自己的死,去博兒子的富貴。
“回大人,毒是草民一人謀劃下的,與他人無關。”
“好一個與他人無關!設局通過楊素芬,在雲想·花想產品中下毒。你倒是解釋解釋,你爲何要這麼做?在本官的公堂上,還沒有啃不下來的硬骨頭。”
胖管事身子抖了抖。他當管事多年,賭坊裏的油水也撈了不少。城東還有自己一處小宅子,養着嬌妻美妾和五歲大的兒子。
如果只是一閉眼的死法,他認了。可如果是痛不欲生的死法,他可不敢保證,他能堅持多久。
“草民與王福來和林公子素不相識......”
胖管事在腦中飛快搜尋着合理的說法,忽然就想起了剛剛攔住他去路的佩劍侍衛。
“是有個蒙面黑衣人,深夜闖入草民住處,逼草民這麼做的!草民若不按他所說的做,他揚言要下毒殺死草民全家啊大人。”
她怎麼就那麼不信呢?
林婭熙問“你不是才說,是你一人謀劃的麼?怎麼又扯出個蒙面人來?”
“因爲......因爲我只見過那蒙面人一次。當時黑燈瞎火,又是陰天,又沒有月亮,並不能看清楚他的相貌。
連畫像都畫不出,草民不指望官府能捉拿到他,也就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