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聲道,“還行。”
得到這樣的評價,葉知秋到底還是有些小失望。
然而男人嘴裏說着還行,手裏的動作卻沒停過,一片片鮮嫩的肉送進嘴裏,不多會兒便辣得滿臉通紅。
爲了照顧這個沒嘗過火鍋的人,她已經放得很清淡了,卻不想他竟這般不能喫辣。
看到他俊美的臉此刻紅腫得跟個猴子屁股一樣,葉知秋剛纔的失望瞬間消弭,強忍住笑,道:“辣着了吧?來,嚐嚐這個。”
蘇楠接過她遞來的湯汁,瞧了瞧問道;“這又是什麼?”
“酸梅湯。”她欣喜道,“這裏沒有可樂也沒有啤酒,所以我特意自制了這款酸梅湯。不僅解辣止渴還去火,嚐嚐?”
見對方遲疑,葉知秋明白過來。
立馬給自己倒了滿滿一杯一飲而盡,將空空見底的杯子對着他,有些負氣道,“現在可以放心了吧?”
心思被看穿,蘇楠反倒顯得有些尷尬。
他舉起杯子本打算淺嘗一口,不至於讓對方難堪,然而這一嘗便再也停不下來。
湯汁的冰爽與食物的火辣,極大的滿足了人類對食物的幻想,讓人慾罷不能。
看着他喫得歡快喝得盡興,葉知秋的臉上不自覺流露出滿滿的成就感。
果然,美食還是需要分享才更容易讓人幸福。
“你怎麼不喫?”
見她一直盯着自己看,蘇楠順手夾了一塊耗兒魚不由分說扔在了她碗裏。
葉知秋匆忙收回目光,有些尷尬道:“我……”
其實她在廚房早就喫過了,只是沒想到他會叫上自己一起。
“我什麼我,是誰說涼了就不好吃了?”說着滿足地再來了杯酸梅湯。
葉知秋在新代是個急性子,對於挑魚刺、剝蝦殼這種影響她拔刀速度的東西,都是保姆弄好了再給她的。
看了看碗裏的耗兒魚,一時竟有些不知該如何下手。
蘇楠看出她的窘迫,暗暗搖了搖頭。伸手將她面前的碗端了過來,兩根筷子一去,三下五除二便讓魚骨分離。
重重放回去,冷聲道,“現在可以吃了吧。”
這男人真是奇怪,明明很暖心的動作非要冷着一張臉,直男無疑。
然而儘管這樣,葉知秋卻還是破天荒的感受到了一絲甜蜜。這在以前,她想也不敢想,蘇家大少爺竟會親自給她挑魚刺。
莫名的,碗裏的魚肉也變得香了起來。
幸福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喫過飯後葉知秋回了裏屋,而蘇楠則繼續回到書桌前作畫。氣氛冷然,形如陌路,好似剛纔的一切都沒發生過一樣。
“春秀,春秀……”
葉知秋想換藥,一連叫了幾聲也不見春秀進來。
在院子裏找一圈也沒見到人,無奈,她只好回屋自己換藥。
蘇楠久病成醫,在山上採的草藥很是對症,下山時她敷了一次就感覺好了很多,想是再換兩次藥便能痊癒。
她將草藥搗碎成泥,一點點敷於肩頭,然而敷藥簡單可包紮卻讓她有些爲難,
她學着電視裏的橋段,用嘴代替另一隻手包紮,然而試了幾次也沒有成功。
這時門突然從外面打開,她背門而坐,餘光瞥了一眼地上人影,嗔怪道,“叫你半天了也不應,還不快給我包紮一下。”
雪白的紗布緊緊貼合在她的傷口,好似戀人般纏綿。藥渣被捂得嚴實,溫潤的觸感透溼着她的肌膚,讓人頓覺傷口沒那麼疼了。
她眉頭舒展,稱讚道,“還是你手巧,對了幫我把睡袍拿過來一下。”
說着伸出手掌,手指自然微翹。
受新代的影響,她每次睡覺前還保留着換睡衣的習慣。
身後的人看了看木施上那件薄而輕盈若隱若現的睡袍,心口某個位置兀地一動,然而很快便鎮壓住那股羞恥的悸動,上前取來交在她手裏。
那人拿了衣服正準備轉身離開,突然她又道,“我手不方便,你幫我換上吧。”
一語落地,男人心裏不由一緊,眉頭微蹙。
葉知秋聲音慵懶倦意十足,催促道,“還磨蹭什麼?以前你不都搶着幫我換的嗎,還不趕緊的。”
男人猶豫良久,最後只得硬着頭皮上前,閉着眼睛褪去了她全身的衣物。
窗外,老夫人由春秀與翠蘭攙扶着,見到眼前一幕歡喜不已,頻頻點頭。
而旁邊兩個大姑娘則羞得趕緊低下頭去。
老夫人之所以這麼晚執意要來查看,是因爲下午尋人時,有小廝在屋子裏發現了兩張塌。
當時他以爲是孫兒爲了照顧孫媳婦懷了身孕,不便同牀而眠,也就沒多加放在心上。
可如今孕事落空,兩人分牀而睡的事情便哽在了老夫人胸口,躺在塌上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着。
不得不半夜叫來春秀詢問情況。
然而春秀吞吞吐吐半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老夫人急得索性披了衣裳一探究竟。
夜風習***蘭趕緊給老夫人緊了緊衣裳,催促道。“老夫人這下您該放心了吧,起風了,您身子不好咱回房歇息吧。”
老夫人見到他們這樣總算放下心來,喜笑顏開小聲道,“好好好,回去,咱現在就回去,”
屋裏,男人雖閉着眼睛,可還是難免會觸碰到對方的肌膚。柔嫩的觸感像電流一般從指間傳到四肢百骸。
然而越緊張越出錯,越出錯心裏也就越亂。
見他磨蹭半天也沒穿好,葉知秋有了一絲不快,“春秀你怎麼了?往日手腳不是挺麻利的嗎今天怎麼笨手笨腳的?”
窗外,春秀正準備離去,聽到裏面少夫人叫自己的名字,擡起的腳頓時落在了半空。不可思議地回首看了看窗子上兩人親密的剪影。
這時秦浩突然從耳房走了出來,見到春秀奇奇怪怪的模樣,大聲道,“春秀原來你在這,剛纔少夫人正四處找你呢。”
屋裏,葉知秋一聽,立時瞪大了眼睛,腦袋嗡地一下炸開了------外面的是春秀,那裏面的人又是誰?
她轉身一看,頓時驚得大叫出聲,“啊-----”
本來穿了一半的衣服被她這一起一轉,瞬間給扯掉,徹底暴露在了男人眼前。
蘇楠手裏拿着女人扯掉的睡袍,宛如被雷擊中般杵在當場,一雙眼睛直直看向女人前方。
“你,你看什麼看?”
女人羞憤地立馬扯過牆上披風,慌慌張張擋在前面,氣得直暴粗口,“蘇楠,你這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我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