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一早,薛府的馬車就等在了門口。

    葉知秋由二老送出門後,徑直上了馬車。

    馬車一路前行,沒多久便停在了薛府門口。

    她掀開轎簾,所有下人齊刷刷看向她,臉上雖都帶着笑可眼神卻暴露了他們看戲的衝動。

    她低頭看了一眼踏腳凳,發現其左邊一條腿細微處有動過的痕跡。

    立馬明白過來。

    沒關係,本小姐前世叱吒商界什麼大小場面沒見過。

    就這雕蟲小技也想讓她出醜?

    女人臉上始終保持着明豔的笑容,索性縮進馬車裏靜候不出。

    見她這般,下人們開始着急。

    眼也不眨的看着馬車裏的動靜。

    又過了好半晌,有下人上前提醒道,“我說蘇少夫人您就快下車吧,我家少爺還等着呢。”

    馬車裏,葉知秋聞聲睜開眼,嘴角冷然露出笑。

    剛纔小憩了一會兒,這會精神頭正好。

    突然她抽出腰上鞭子,狠狠抽了馬背一下。

    那馬受了驚,立即四處亂躥,葉知秋趁機一個縱身跳下馬車。

    剛纔來喚她的丫環見了,立即上前去扯馬繩。

    可她一着急沒注意腳下,兀地踩在腳踏凳上,被動過手腳的凳子剛一碰到立馬散了架。

    那丫環噗通一聲栽倒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其他下人見了,紛紛驚恐着上前制服馬匹。

    然而他們哪裏知道,葉知秋早在鞭子上浸了藥,一時半會那馬兒根本就停不下來。

    一羣人被馬兒搞得烏煙瘴氣,葉知秋獨自提了藥箱進府。

    薛府正門是公堂,辦公用的地方。

    一般人入府則是由側門直接進到外院,再走上幾個亭子便到了府衙內院。

    進了內院,映入眼簾的便是薛吉的靈堂。

    慘白一片,哭聲一片,淒涼哀怨……

    死者爲大。

    葉知秋正想上前祭拜,舒兒卻突然出現在她身邊。

    笑着攔在她面前,“蘇少夫人,請跟我來。”

    去往葉璇房間的路上,葉知秋一直留意四周的環境。

    上次來是夜裏,這次她終於看清了薛府內院的構造,真真是輝煌闊氣。

    舒兒好心道:

    “少夫人您有所不知,我家夫人從不許璇兒姐姐到這靈堂來,說是怕衝撞了肚子裏的孩子。您是要近其身檢查身子的,還是不要在這之前去了靈堂的好,否則到時候若真有個什麼,您該說不清了。”

    下一秒,舒兒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拍了拍自己嘴巴。

    “呸呸呸,瞧我這烏鴉嘴,璇兒姐姐和孩子一定會平安順遂,沒事的。”

    “璇兒?”

    聽到這個名字葉知秋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正想開口問,可對方卻已經停了腳步。

    柔聲道,“到了,裏面就是璇兒姐姐的房間了。婢子就在門口,少夫人若是有什麼需要,叫我一聲就行,對了我叫舒兒。”

    “謝謝你。”

    葉知秋道了謝,提着藥箱進去。

    屋子的光線有些昏暗,莫名的感到絲絲詭異。

    葉知秋心思敞明倒也不予理會,徑直來到桌前打開藥箱,拿出所需工具。

    這時,背後突然傳來女人的聲音,“你終於來了。”

    這聲音,葉知秋再熟悉不過。

    她噙了抹冷笑,沒有轉身。

    只淡聲回道,“想不到你手段還是這麼高明,下了大獄還能釣上薛冠玉這條肥魚。”

    葉璇赤紅着眸子盛怒道,“葉知秋,若不是你害我至此,我又怎會落到如此地步?這一切都拜你所賜,你放心樁樁件件我都會討回來的。”

    “我害的你?”葉知秋冷笑不已。

    “當初是誰給我下的藥?又是誰搶了我未婚夫,還要將我嫁給一個快死了的病秧子?”

    雖然她現在過得還不錯,但這並不能成爲她寬恕那對狗男女的理由。

    “還有我阿孃,她可救過你的命你也下得去手?葉璇你的心被狗吃了。”葉知秋轉身怒斥她的種種罪行。

    想了想,冷呵道,“不過一個連自己親生父親都下得去手的人,想來也沒有什麼做不出的了。如今你已經是當孃的人了,但願你莫再作孽,爲你這未出生的孩子積些福德吧。”

    “作孽?那可是你們罪有應得。”葉璇怒紅了臉。

    “你生得如此醜陋不堪,憑什麼可以嫁給許家才子?而我樣樣不輸你,卻被父親賣給一個活死人,生死不定。我不甘心。”

    說起往事,葉璇神色悲苦,怒紅了眼。

    “爲了達到目的,我什麼都可以做。沒錯,藥是我下的,你出嫁時喜帕上的毒也都是我下的,還有通往清河鎮那座必經之橋也是我派人毀的。哈哈哈……”

    葉璇將多年的積怨通通說了出來。

    “葉知秋你可真是有通天的本領啊,都這樣你都能安然嫁進蘇家,我以前真是小瞧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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