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地方?”
“……”男人沉默不語沒有回答。
他眼眸向下,神情凝重,好似在想什麼事情。
見他神情有異,葉知秋直接開口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沒有。”他回答得很乾脆,不像是在撒謊。
葉知秋以爲他這是有事在瞞着自己,有些慍怒道,“那你爲什麼不可以告訴我,薛冠玉他現在到底藏在什麼地方?”
他解釋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那你覺得什麼時候纔是時候?”顯然,葉知秋並不相信他說的話。
在他看來,薛冠玉是她與蘇楠兩個人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纔將他繩之以法。如今這犯人逃走,對社會的危害,尤其是對采薇一家人的危害,都是不可估量的。
當初她承諾采薇,一定會護她們母子平安,可她沒想到薛冠玉會逃走。
見他沉默不說話,葉知秋以爲他是想包庇罪犯,更加怒道:
“那薛冠玉是個什麼樣的人,你我比誰都清楚。他就是個瘋子,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當初他怎麼殘殺無辜坑害百姓,難道你都忘了嗎?”
說着她又擔心起采薇來,“當初采薇聽了我們的話才冒死出庭作證,用肚子裏的孩子指證薛冠玉那個禽獸所犯下的罪孽。如今薛冠玉重獲自由,一定會報復采薇他們一家的。”
她雙手拉住對方的胳膊。用祈求的眼神看着他,“你就告訴我好嗎?薛冠玉一日不除,整個柳縣就一日不得安寧,采薇她們一家也會日日夜夜提心吊膽。”
蘇楠安撫她道,“你放心,采薇那邊我已經派人暗中保護,她們一家子不會有事的。”
原來在得知薛冠玉逃了的第一時間,蘇楠便吩咐手下務必保護好采薇一家。
聽到這個消息,葉知秋才終於平息了些,可心裏仍舊擔心起百姓們來。
當初薛冠玉落馬時,不少被他欺壓過的百姓都參與了作證,萬人血書他的罪行。若是薛冠玉犯起混來,她真的不知道還會死多少人。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蘇楠也有自己的難處。
他之所以不說,是因爲這個地方還只是他的猜測,他還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薛冠玉就藏在那裏。
而這個地方,不是別處,正是蛇山。
蛇山是師父的地盤,沒有確鑿的證據,他也不好胡亂猜疑。於是乎便想着自己親自上山一趟,一探虛實。
他知道葉知秋心地善良,擔心百姓們的安危,於是安慰道,“你放心吧,有南辭這位皇上欽派的欽差大臣在,薛冠玉不敢亂來,要知道他的母親可還在南辭手裏。”
薛冠玉雖然對外人殘暴無比,毫無人性,可對他自己的父親母親卻還算孝順。這一點,從薛吉死後他的反應便不難看出。如今父親已死,母親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親人,他斷然不敢輕舉妄動,將自己母親置於危險之中。
“若是我猜得沒錯,他之所以不逃選擇繼續留在柳縣,爲的就是救出自己的母親。”
聽着他的分析,葉知秋緩緩點頭。
葉知秋:“好,既然他的目標是薛夫人,那咱們就鉗制住她以穩住薛冠玉,然後再來一個引蛇出洞,讓他自投羅網。”
見火焰越來越弱,蘇楠去隔壁屋抱來一堆柴火。
有了新鮮的柴火,火勢很快便躥了起來,屋子也跟着暖和了不少。
一旁的馬兒累了一天,已經沉沉睡去,此時正側臥在火堆旁邊均勻的發出鼾聲,引得兩人相視一笑。
蘇楠視線挪了挪,看向旁邊那堆攀巖工具。
葉知秋知道他有疑惑,不等他開口便主動交代。“你想知道這些東西是怎麼來的對嗎?實話跟你說吧,當時我下到懸崖深處,突然看見一處神祕山洞,那洞里正好堆着這些東西。”
雖然她說這些話一聽便覺得荒謬,可蘇楠並沒有打斷她,而是饒有興致的盯着她,聽她繼續說。
“這些玩意兒我也是第一次見,或許是有人想要爬上懸崖遺落在那的吧。我見都還用得上,所以便……”
葉知秋滔滔不絕的說着,可越往後說,連自己都覺得荒唐。
好在有了上次乳液吵架的前車之鑑,蘇楠倒也不再像以前那般好奇了。
他知道她總能莫名搞出一些奇奇怪怪,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東西,只要她開心就好,至於是什麼從哪裏來的,他決定不再過問。
“……額……其實這些東西吧……”
葉知秋還在絞盡腦汁編故事,可蘇楠已經貼心地岔開了話題。
“你餓不餓?我去看看有沒有什麼野兔抓來烤着喫。”
什麼?喫的?
她暗暗叫苦,撅着一張小嘴,將頭搖成了撥浪鼓。
天知道她剛纔在懸崖下吃了多少,此時肚子還撐成了一個球呢。
見她搖頭,蘇楠倒是有些意外。她可是個名副其實的喫貨,平日裏最喜歡的就是吃了,今天耗費這麼多體力,竟然不覺得餓。
這倒是大姑娘坐花嬌,頭一回。
此時兩人的衣服慢慢開始幹了,身上的溼意褪去,疲憊感慢慢席捲而來,葉知秋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是真不餓,但卻是真的累。
蘇楠拍了拍自己的腿,對女人道,“今天累壞了吧,來,靠着我睡會吧,待會雨停了我叫你。”
“那你呢?”葉知秋擡眼看他。
他看了一眼門外,“這山裏常有野狗出沒,你睡,我看着。”
“那好吧,那我就不客氣了。”說着,直接側身將頭靠在了男人的腿上。
暖暖的火光映在女人好看的臉上,好似將她的五官蒙了一層濾鏡,宛如沉睡千年的睡美人。
男人嘴角噙笑,低頭輕輕爲她捋了一下兩鬢還有些溼潤的頭髮。
女人閉着眼睛,烤着溫暖的柴火,枕着男人結實卻不失舒適的大腿,喃喃問道,“你剛纔說的可是真的,當真沒騙我?”
“什麼?”男人好看的手指,漫不經心拂過她的臉頰,滿眼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