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花費上千萬定製,專門用它存放各種醫療器械藥材,還有一些生活物資儲備。
講小一點,它是一個旅行箱,往大了說,它是行走中的實驗手術室,她的後備儲物倉庫。
而現在,這枚做工精緻,土豪金的蝴蝶如意鐲,化爲一個微紅的胎記,印在她的手腕間。
她能感知到它的存在,更能感知到裏面的物品依舊俱在,唯一的區別是,她的身體需要一段時間的修復,方可從其中拿取物品。
只要能從中取出東西,她根本不懼十兩銀子的欠債。
不過……
張翠翠討要的銀子,她壓低就沒打算給。
經此鬧劇,她也終於認清了事實。
她狗血穿越到一個歷史上不存在的朝代。
這裏是福安村,原主與她同名同姓,是家中長女,小時候一場大病之後,有些癡傻。
一個十八歲的大姑娘,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江邊,溺死在水中,而她墜機而亡,魂魄附着在她的身上。
家中父親失蹤,孤兒寡母,靠着一塊薄田生活,還遭到惡毒鄰居的欺凌。
日子過得不能再慘了。
起身,她去外院打了一盆水,拿起一塊布巾浸透,坐到炕邊,撩起李雲孃的手,一邊擦,一邊安撫道:“娘,不要擔心,銀子的事情,我自會處理。”
直面開口叫一個陌生人娘,她還有些不習慣。
“芊芊你……”李雲娘終於發現,自己的女兒好似與往日不同了。
夏芊芊擡眸回視她,目光程亮:“落水之後,鬼門關走一趟,我腦子清明瞭很多,再也不似以前的夏芊芊了。”
聽着她的話,李雲娘將信將疑。
可看着女兒貼心爲自己擦洗手上幹活時留下的污漬,她心裏溢出滿滿的感動。
“芊芊,娘沒事。你定是餓了。”
她摸着女兒發燙的手,心疼道:“你的燒還未退,快坐下。”
李雲娘收斂起自己低沉的情緒,拉着她的手,來到桌前,“等着,娘給你做飯。”
不一會,破舊的桌面上,三個黑麪饅頭,一盤素炒青菜,每人一碗粥。
夏芊芊用勺子攪拌一下,稀粥裏米粒顆粒可數,她乾嚥了幾口唾沫。
一旁的元寶則率先抓住一個饅頭,咬一口,又巴拉着大黑碗喝一口稀飯,眸中閃着亮光,“娘,今日的饅頭真香。”
平日裏,他們喫高粱饅頭,又黑又硬,今日的饅頭,模樣兒雖黑,卻是麪粉所做,口感好很多。
李雲娘伸手,摸了摸元寶的頭,憐惜道:“那你多喫一點。”
她將自己手中的饅頭,掰下一半,放到元寶手旁。
轉眸望向夏芊芊,又將手中剩下的饅頭放到她的碗側:“芊芊,你身子不好,也多喫一點。”
夏芊芊飢腸轆轆,可凝視着黑碗中的稀粥,她沒有一絲食慾。
那一世,她從出生起便含着金鑰匙,之後更是憑藉過人的醫術,成爲業界的一把手。
錢財對於她來說,不過是身外物,她從未過多在意過,可現在……
低頭,喝一口稀粥,寡淡無味,米香味也少之又少。
拿起饅頭使勁咬一口,乾硬拉嗓子,她試了幾下,才梗着脖子嚥下去。
這麼粗淡無營養的飯菜,他們卻當成了美食。
夏芊芊心中發酸,爲了活着,她逼着自己吃了半塊饅頭,將手邊整塊饅頭塞到李雲娘手中,叮囑道:“娘,您多喫點。”
“芊芊,你喫。”
李雲娘硬是將饅頭重又塞到她手中,叮囑道:“你太瘦了,多喫點。”
這個家,母子三人,各個面黃肌瘦,誰不瘦啊!
“我喫飽了。”
她將饅頭推回去,起身往炕邊去,“我先睡了。”
躺在炕上,她想了很久,最終抵擋不住睏意,又沉沉睡去。
翌日,她起了大早,悄悄去廚房熬了稀飯,熱了饅頭。
自己將就吃了一點,回屋時,李雲娘母子還在睡着,她將飯菜在鍋裏溫着,留了字條,便背上竹簍,出了家門。
福安村地處偏僻,前面環水,村子後面則是一片連綿不絕的山脈,
此山名喚青山,與樊山隔江而對,山勢卻越發陡峭,山中怪石嶙嶙,樹木蔥綠,常有野獸出沒。
附近的村民喜歡上山打獵,採藥,撿柴,是村民的物資供養地。
夏芊芊決定去碰一碰運氣。
穿過田間小路,行了半個多時辰,她來到山腳下。
這裏有不少人的足印,地上的野菜也很少。
她一咬牙,貓腰越過小徑,雙手並用,攀住身側的岩石,往山頂爬去。
越往上走,越是人煙罕至,卻也給她越多的驚喜。
山石間的竹筍,拔高般竄出來,一些枯萎的樹幹上,更是冒出許多野生木耳,地上野菜的葉尖尖,嫩得能掐出水來。
夏芊芊一時心喜,撩起袖子就是幹。
她先在幾處地方,設下簡易陷阱,希望可以捕到一些野味,然後拎起砍刀,一刀刀砍下不少竹筍。
低頭,又摘了一些野菜,木耳,蘑菇……
期間,她休息一會,喝了一點水,吃了一個黑饅頭,便繼續幹。
不知不覺間,她來到了山頂處,而背後的小竹簍也冒尖了。
夏芊芊心中歡喜,直起腰板,想歇一歇。
此時夕陽西下,落日懸在山頭,層層疊疊的羣山間,金色的彩霞翻滾其中,反射着迷人的光彩。
好美的景色啊!
夏芊芊的眼劃過天際的落日青山,不期然落到不遠處的一處斷崖邊,那是……
她的心,猛地一跳。
山崖的最頂端,站着一襲白衣的少年。
看不清他的臉,可那挺直的腰板,渾身上下卓然的氣質,讓人一眼望去,便讓人心裏直突突。
這鳥不拉屎的山窩窩,怎麼冒出這麼一個畫中少年。
夏芊芊盯着瞅了一會,歇息夠了,便打算背竹簍走人。
誰知眼尾一掃,那人竟然也動了。
他目視前方,腳步緩緩,開始往崖邊而去。
腳下的石塊,隨着他的靠近,開始分崩離析,撲簌簌往下掉落。
他腳下不到一尺的地方,便是萬丈深淵。
不會吧!
鬧自殺。
夏芊芊顧不上多想,放下竹簍,貓腰快速移動,快要靠近時,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撲過去。
前世,她練過一些跆拳道,所以動作上,出乎常人的靈敏。
誰知她人剛撲過去,對方聽到動靜轉過身,寬大的衣袖一甩,一股勁風吹來,她的身子猶如斷線的風箏般,向着不遠處的大石頭撞擊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