脣齒相依間,男人的氣息,幽幽的,龍涎香的氣息,瞬間充斥着她的大腦,擾亂着她的思維。

    讓她,一下子忘記了時間的流逝,沉溺在他突兀的舉動中。

    時間不知過去多久,他彷彿一個孩子,終於品嚐了自己心心念唸的棒棒糖,眉宇間充滿愜意,滿足地睜開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夏芊芊腦子短暫的空白,待反應過來時,她又羞又惱,用手一下捂住脣,“你做什麼?”

    這個吻,分明是他的蓄謀已久。

    “這是對你的懲罰!”他起身,頭再次湊到她的臉前,威脅道:“看你下次還敢不敢甩下我,跟旁的男人跑!”

    平日裏,墨魚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矜貴模樣兒,這會兒,他卻像極了耍賴的登徒子。

    夏芊芊有些哭笑不得,紅着臉,低下頭,慢吞吞道:“你分明是在欺負人!我要告訴我娘。”

    “哪個娘?”

    他語氣調侃,彷彿一下拿捏住了她的短處,“李氏最近對我態度改觀,瞧她的模樣,恨不得我今日下聘禮,明日便將你娶過門。至於習院長……”

    “平陽侯的嫡女,嫁給我,也算不上喫虧。好事一樁,他們定會樂意促成此等美事。”

    夏芊芊一愣。

    婚姻大事,在古代,原本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家的意見,很少會被採納。

    她氣得咬牙啓齒,“我還沒有觀察好,還沒有下定決心嫁給你。”

    這個丫頭,真是不知足。

    “天底下,難道還有比我更好的人嗎?”他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彷彿帶着一絲幽怨。

    錯覺!

    定然是她的錯覺。

    “你好不好,與我願不願意嫁,是兩回事。”

    她鄭重強調道:“不要癡想,你親我,我便會一心一意地嫁給你,我不會讓你負責的。”

    這到底是哪裏來的丫頭。

    爲何她的想法,總是那麼的另類,那麼地與衆不同。

    姬子墨怒極反笑,眼神打量她一番,清清嗓子,適時開口道:“剛纔是你親的我,所以,是你要對我負責!”

    夏芊芊盯着他。

    這個文質翩翩的公子哥,什麼時候變得如此厚顏無恥。

    她撇過頭,拒絕與他再次爭論。

    姬子墨沉默一會,無奈嘆聲道:“江承運在監牢中,供出胡棠與玉面仙君有往來。現在的胡棠,一舉一動都在參將府的監視之下。他的舊日好友,恐怕要挨個摸查一遍,查一查是否與玉面仙君有關。”

    他語氣一頓,“你一個靠賣奶茶養家餬口的學院學子,若是因胡棠,與什麼玉面仙君牽扯上關係,總歸是不好的。”

    夏芊芊嚇了一大跳。

    她總覺得姬子墨的話中有話,難不成他察覺出什麼。

    當下,她不吭氣了。

    姬子墨繼續湊過來,面色柔和了幾分,“不管你是不是他的摯友,是不是平陽侯的嫡女,我都看中了你。”

    最近,他總是很喜歡如此直白地向她表白。

    試想,你即便是再鐵石心腸,怎能經得住帥氣的霸道總裁一而再再而三地深情告白。

    她“小刺頭”般冒出來的情緒,又漸漸穩定下來。

    “可我……”她拉不下面皮,還想再爭辯一兩句。

    他忽然又躺下,這次依舊枕在她的腿上,閉上眸,慢悠悠道:“你可以隨意觀察我,我們可以慢慢地磨合。就像你所說,我們先做男女朋友。”

    “我不是隨意的人,既然答應做你男朋友,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認定了你,想要與你經過男朋友的階段,一起攜手入洞房,生兒育女,相攜一生。”

    他的話,說得極其認真。

    關於男女朋友之事,夏芊芊當時沒有多想。

    在她的意識中,談了這個男朋友,如果不合適,是可以換一個人的。

    她將他放在他未來生活的規劃中,而他卻從未是她唯一的規劃。

    而他不同。

    她從未想過,他對未來的構想中,她已然站在如此重要的位置上。

    這樣的認識,讓夏芊芊不得不重新審視她與墨魚之間的關係。

    她愧疚地埋下頭。

    他分明沒有睜開眼,卻好似發現她的動作,脣角一勾,慢悠悠道:“丫頭,我頭痛,幫我揉一揉。”

    夏芊芊再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伸手,兩指按在他的太陽穴上,手法輕柔地幫他揉起來。

    青帳馬車慢悠悠地出了西城門,往福安村的方向而去。

    日升日落,風掠四野,殘陽宛若一層染血的細紗,觸目可及之處,全部染上了一片紅暈。

    半個時辰的路程,將近走了一個時辰纔行到福安村村口。

    遠遠的,傳來耿忠焦急的呼喚聲,“公子,夏姑娘,你們回來了。”

    夏芊芊忙停下手中的活,掀開車簾往外望去。

    大道上,十幾輛牛車一前一後魚貫而行。

    耿忠站在一輛牛車的車轅上,興奮地衝着青帳馬車揮手打招呼。

    馬車與牛車快靠近了,嚇得夏芊芊慌忙推攘腿上的人兒,“快些起來,莫要讓人瞧了去。”

    兩車終是相遇,夏芊芊從車窗處,探出腦袋,神色有些慌亂,“怎麼樣?落潮的功夫,能挖出幾車鳥糞來?”

    “這些全部是今日挖的。”耿忠的衣袍上,到處是污漬。

    可他絲毫不曾在意,憨憨笑道:“我今日還有意外的收穫啊!”

    說着,他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拎出一個小籃子,顯擺道:“瞧瞧,全部是鳥蛋。今晚我們可以美美地加餐了。”

    本以爲夏芊芊會笑,很開心,可她當下板臉,似乎很生氣的模樣兒。

    “夏姑娘,你這是……”耿忠不明所以。

    夏芊芊不怪耿忠。

    畢竟,古代人露營在外,打鳥掏鳥蛋是常有的事情。

    不過……

    她沉吟一下,鄭重道:“若是你每日去挖鳥糞,將鳥蛋都掏回來,用不了多久,沒有繁衍的情況下,更多的鳥兒會選擇離開,尋找更適合的地方生活,屆時,我們從何處尋找鳥糞,作爲肥料。”

    這裏面牽扯一個可持續發展的問題。

    古代人雖物資匱乏,卻根本沒有這方面的意識。

    “那我這……”耿忠拎着籃子,猶如燙手山藥般,不知該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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