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威風凜凜的參將大人與一個鄉野之地來的丫頭,他們兩人之間,到底有何淵源?
想不通!
實在是想不通啊!
夏芊芊在衆人目光的審視下,微微欠身福一福,“大人,小女今日偶遇下毒慘案,因下毒者傷及好友,所以一時心迫,纔會想讓墨公子協助,幫忙尋找出下毒之人。”
見她對他並未預料中的疏離,曹然心中大喜,點頭笑道:“好,很好。若是世間多一些如你一般的女子,乃是我江城,是大乾國之幸!”
什麼?
大堂中的衆人,忍不住想要掏一掏耳朵,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
平日裏,威嚴赫赫的曹然大人,爲何給予一個鄉野女子如此大的評價,難不成兩人之間有什麼貓膩?
瞅一瞅,大人望着夏芊芊的眼神,那種眼神……
衆人心中萬般猜測,太多疑問在腦中閃過。
一旁的姬子墨不知何時站到夏芊芊的身側,將她小心地護到身後,目光微揚,迎上了曹然炙熱的眼神。
曹然的腦子一下子清醒了。
他趕緊收斂起自己別樣的心思,再也不敢多往這邊看一眼。
一刻鐘轉瞬極致,去牆角試毒的五人,無一人有中毒的跡象。
每個人都長舒一口氣。
看來,是那個夏芊芊弄錯了。
誰知夏芊芊又令人拿來一盆水,吩咐道:“每個人都將手放入水中一試。”
這又是何等道理?
衆人不明白。
不過,五人依舊依言行事。
前幾人,手指在清水中一番攪動,手指拿出來時,指尖全部變藍,當下嚇得全部跪下,連連求饒。
“大人明察,小的冤枉!”
“大人明察,小的冤枉啊!”
“……”
最後還剩下那名廚娘,她的手指在水面上猶豫片刻,才伸入其中,再舉起時,手指間清清爽爽,沒有半分顏色。
夏芊芊眸色一閃,踱步來到她的跟前,鼻尖微動,一股淡淡的不易察覺的香氣竄入鼻端。
這種氣息及其微弱,一般人的人鐵定是無法辨別而出,而她的五感異於常人。
這個氣息很熟悉,夏芊芊盯着她的臉,冷冷道:“是你在酒罐中下毒?”
衆人一頭霧水,不知她憑藉什麼認定了那名女子。
誰知在她的逼問下,那廚娘“噗通”跪在地上,一直壓抑的驚恐再也藏不住了,“我……”
她剛想開口,眼神落到一樓大堂中的人羣上,隨即眸中光澤一暗,將後牙狠狠一咬,脣角流淌下一縷黑血,一頭栽下去了。
變故陡生,一時間,衆人譁然。
耿忠上前查看,稟告道:“她牙間藏毒,事情敗露,便咬破毒囊,自盡了。”
這個廚娘一死,該有的線索便全斷了。
可廚娘臨死時,望向大堂中的那一眼。
夏芊芊看到了。
姬子墨亦看到了。
他站在走廊上,凌厲的目光在大堂中的衆多食客中審視一番,最終落到其中兩人身上,命令道:“將那兩個同夥抓起來。”
曹然接令,大手一揮,將之前一直攪動輿論的兩人擒拿住。
那兩人實在是不服氣,梗着脖頸叫嚷道:“憑什麼抓我們,參將大人,我們是良民啊!”
缺損的衣物下,一隻財狼的圖騰暴漏在人前。
衆人驚恐,紛紛後退,有人失聲尖叫,“是蠻族人,是蠻族細作!”
大乾國與蠻族鄰邦,彼此之間也有貿易往來。
所以,大乾國內有蠻族人很正常。
可蠻族人有自身獨特的服飾與穿着,正常的蠻族人,對自身的服飾有信仰,不會輕易易穿,喬裝成大乾國人的服飾。
見身份被揭穿,那兩人的臉色倒是一改之前的怯懦,反而盪漾起一抹狠意來,“我們是蠻族人又如何,難道蠻族人便該被你們隨即抓捕,任意陷害?”
隨即,兩人奮力掙脫束縛,一人手持一把彎刀,警惕地四下張望,伺機逃走。
“廢話真多!”曹然目光森林,命令道:“抓人!”
兵士們一哄而上,整個大堂中,霎時大亂。
衆多賓客嚇得慌張逃竄。
曹然目光一寒,足下一點,凌空而起,雙腳一陣狠踹,乾脆利索,將兩人踹翻在地。
幾十名兵士上前,七手八腳將兩人擒拿住,五花大綁。
兩人見逃跑無望,便要咬牙自盡。
誰知曹然看清了他們的意圖,迎上前,一人送一拳。
兩人頓時滿口鮮血,後牙被一一打掉,掉落在地,藏在牙縫中的毒囊也散落而出,驚地衆人大氣不敢出。
兵士們在兩人身上一陣搜索,拿出一個布囊,往地上一倒,全部是一些瓶瓶罐罐。
曹然蹲下身子,待要查看,二樓上,傳來女子清脆的聲音,“等等!”
夏芊芊出言阻止,三步並作兩步從樓梯上下來,望着地上瓶罐,開口道:“他們善毒,這些東西,或許是致命的毒素!”
一聽有毒,衆人心中驚悚,一直癱坐在地上的胡辰錕更是不由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
“我來!”
她越過曹然,上前蹲下身子,徑直要用手去碰。
“等等!”
“等等!”
姬子墨與曹然,幾乎是異口同聲地阻止道。
所有人譁然。
夏芊芊遲疑一下,姬子墨從樓上一躍而下,伸手擋住她的手,勸解道:“待會令仵作來驗毒!”
大乾國的仵作,不但是驗屍的好把子,驗毒的技能也是一絕。
一旁的曹然也插言道:“對!南蠻人的毒藥歹毒陰狠,稍有不慎便會中毒,你莫要輕舉妄動。”
夏芊芊莞爾,“不礙事。我既然有膽子碰毒,便有手法令自己不會中毒。”
她變戲法般,從袖口中掏出一副手套,戴上,伸手拿起一個瓶子,打開看一下,隨即又塞上蓋子。
挨個瓶子審視一遍,直至將一個翠綠的瓶子拿起,望着瓶身上的青蛇圖案,舉起來,鄭重道:“胡棠公子所中之毒,便是此藥。”
夏芊芊轉頭,望向胡辰錕,“你們胡家與南蠻有生意上的往來?”
胡辰錕搖頭猶如撥浪鼓,“沒有!沒有!”
“可與蠻族人有恩怨?”
胡辰錕臉色大變,瞪一眼那兩人,憤憤然道:“以前是沒有,不過從今往後,是有了!”
夏芊芊低頭沉思。
她與胡棠與蠻族人皆沒有恩怨,爲何這兩人要害他,陷害她,沒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