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芊芊望着那個偌大的動靜,微眯着眼。
他得到鑰匙,便迫不及待地跑去開啓密室,若是被他得逞,那墨魚會不會有危險。
“夫人。”夏芊芊一時間心急如焚,“我們來不及爭執,若是讓樊山那些細作得到東西,夫人不但有鎮守失察的責任,還不知那人要如何對付殿下。”
“若是殿下有了萬一,定不是你想要看到的。”
鄂俏美身爲薩地城的少城主夫人,嫁過去這五年間,事事都有趙書出頭處理,她根本無需操心。
就算府中的大小事務,也有婆母,專門的嬤嬤處理,她日子過得舒坦得很。
如今,突遇如此大的事情,讓她做抉擇,一時間,她不知該如何是好。
“可是我……嬤嬤。”無措之間,她又再次抓緊嬤嬤的手。
“沒時間。”夏芊芊大膽提議道:“夫人,快些召集這裏所有的護衛,前去藏書閣查看。”
“可是我……”鄂俏美害怕了。
萬一,此事夫君真有所參與……
萬一,那個擅闖之人,是她的手下人……
萬一,賢王殿下有所閃失……
千萬種想法涌上她的心頭,讓她失去了抉擇的能力。
鄂俏美遲疑間,夏芊芊終是忍不住。
趁着身後兩名護衛不備,她一貓腰,躍過兩人,腳步飛快地向藏書閣的方向而去。
“夏芊芊……”
鄂俏美疾聲呼喚,“快,常嬤嬤,快派人去通知老爺,其餘人趕緊去藏書閣。”
鄂俏美心慌氣短,眼看夏芊芊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的花叢間,她腳步踉蹌,也衝着藏書閣的方向而去。
一大羣人折返而去,留在當下的人,全部一臉懵,不知發生了何事。
任媛媛宛若打了雞血一般,疾步往前追。
錢氏嚇得抓住她的手臂,“你去幹什麼?”
“娘,你沒看見嗎?”任媛媛氣息不穩道:“夏芊芊要闖禍了,我們快去看看。”
“看什麼看!”錢氏徹底被激怒,“你沒聽到震耳的聲響嗎?”
“聽到了。”
“定是發生了天大的事情,若不然鄂夫人不會如此驚慌失措,還要尋少城主過去。”
“所以我們纔要抓緊去看。”
“有危險。”錢氏一巴掌拍在任媛媛的後背上,“看熱鬧誤傷的人,多得是,我們還是守在這裏,待會聽消息。”
在這裏等消息,任媛媛豈會幹。
夏芊芊那個精明的丫頭,若是有危險,她豈會那麼積極地跑去看。
那邊出了狀況,她跑去,說不定又要立下什麼功勞,將這裏的所有人比下去,又能進一步得得到賢王殿下的信任與青睞。
任媛媛心思翻轉,愣在當下。
錢氏以爲她聽進去了,抓住她的手鬆了送,挺直腰桿子,看向衆人消失的方向,“看鄂夫人的模樣兒,此事恐怕不小。今年的賞花節,註定不會太平。”
話音剛落,眼前一花,站在身旁的任媛媛宛若一陣風一般,也衝着那個方向飛跑而去。
錢氏當場被嚇傻,呆愣片刻之後,腳步踉蹌地追上前,一邊追,一邊呼喊道:“媛媛,你回來,回來啊!”
一時間,衆人不知發生了何事,紛紛聚在一起,人心惶惶。
夏芊芊跑在最前面,穿過花海,長長的走廊,來到後院。
後院大門口,原本是有專人守護的。
此時,高高的藏書閣頂端,發出一聲巨響之後,屋頂的一塊地方轟然倒塌,掉落而下。
飛濺的磚頭石塊從高處掉落而下,砸傷了門口的守衛。
夏芊芊衝進去時,兩名守衛一臉血地躺在地上,只剩下淺淺的呻吟聲。
她擡頭望去,高高的塔樓之上,一個身影沿着破損的屋樑跳躍而下,落到第二層的屋樑上。
四目相對,那雙陰鷙的眸子令夏芊芊的心,猛地一沉。
樊山一行,那雙眼睛便藏匿在她的噩夢之中,令她時時夢魘不斷。
是馮衛。
他的背上揹着一個包袱,裏面鼓鼓囊囊,看起來,他是得手了。
“你來了。”被夏芊芊看見,他沒有一絲恐慌,反而有幾分竊喜,“這次,可願與我一起走?”
他是一直將她當成玉面仙君。
“馮衛,將東西放下。”夏芊芊冷言警告道:“這裏到處都是賢王殿下的金甲護衛,你跑不掉的。”
“呵呵呵……”被威脅,他沒有一絲恐慌,反而放肆地大笑,“我有膽子來,定是有法子能走。我只問你,這次,伱可願選我,隨我而去?”
“我不會跟你走。”夏芊芊素手一揮,亮出了防狼電棍,“我不但不會走,還會將你留下來。”
“你忘記了,你的武藝是誰所授?”
馮衛被激怒,不顧四周圍越來越多人圍攏而來,反而從屋樑上跳躍而下。
他陰鷙的目光緊盯着她,彷彿想將她拆骨入腹,“聽說你忘記了,我不怪你。當你有一天想起我們之間的恩情,我相信,你一定會選擇我。”
“我不會!”夏芊芊再次矢口否認,雙手緊握防狼電棍,警告道:“你將東西放下,我可以考慮放過你。”
“你若真傷了我,當你清醒時,定會後悔心痛。”馮衛再次提醒。
“住口!”夏芊芊不願當他口中的玉面仙君,更不願與這樣的人,有任何的牽扯,“馮衛,我不認識你,你我根本沒有任何的舊情。”
“你竟敢爲了他忘記我”馮衛受了刺激,忽然閃電般傾身上前。
夏芊芊拎起手中的防狼電棍照着他的腦袋打過去,誰知他的身形太快了。
眼前黑影一閃,他已然來到她的身邊,一隻手緊緊握住她的右手,令她手中的電棍無法動彈。
手下一使勁,他一下子將她攬入懷中,咬牙啓齒道:“樊山中,我放你一馬,你當真以爲我不敢對你如何。”
他的語氣冰寒,陰森的話響徹在耳畔,令她後背的汗毛一下子豎起來。
果真。
人不能太自大。
她小看了馮衛。
一下子,落入他的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