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馬車走遠,肖齊這纔來到蕭禮身邊出聲道:“蕭先生,你這樣做,就不怕得罪右相府?”滿臉的擔憂,都是在爲蕭禮以後得罪相府而擔憂。

    蕭禮臉上露出一抹無所謂的神情來,聳聳肩道:“就算不做,也已經把人給得罪死了,何不讓自己心中痛快一些。”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就算他不這樣做,右相府也絕對不會放過他。

    自從把謝玉淵給送去官府。

    不。

    應該說自從小蒼,從謝家別院上空飛過的時候,他就已經把右相府給得罪了。

    京城謝府。

    謝大少夫人在收到謝玉淵的來信後,人頓時就坐不住了。

    女兒在信中說,她被畜生給傷了臉,要立即回京來讓太醫給她治臉。

    也不知女兒的臉,到底被傷的有多嚴重?

    謝大少夫人立即去找了謝大爺,當即就把謝玉淵在汝南那邊傷了臉的事情給說了。

    “老爺,妾身要去汝南接玉淵回來。”不等謝家大爺出聲,謝大少夫人當即就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謝家大爺眉頭緊皺,皺眉在心中思索着什麼。

    心裏想到玉淵去汝南的原因來,出聲說道:“夫人,讓人把京城郊外的莊子收拾出來,等玉淵回京後把人安排到那去。”

    “老爺!”

    謝大少夫人提高聲音,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他心中還在顧忌那些有的沒的。

    謝家大爺又如何會不知,自家夫人心中在想些什麼。

    只見他輕拍着自家夫人的手道:“夫人,爲夫這樣做,可都是爲了玉淵考慮……咱家玉淵如今也到了議親的年紀。”

    說到了謝玉淵的親事,謝大少夫人立即就不吭聲了。

    因爲那件事情,京城之中對玉淵的議論可不少,因此玉淵的名聲也跟着受到影響。

    還是讓玉淵暫時,先消失在衆人視線中一陣子爲好。

    ……

    醫館內。

    今日來了一位特殊的人。

    之所以說特殊。

    那是因爲那人是坐着輪椅而來,離開的時候卻是自己走出去的醫館。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王三公子王若倫。

    王若倫從去年來到汝南之後,就連過年都沒有回京,而是留在汝南這邊過年。

    他的腿經過蕭菲兒的治療,又精心休養幾個月後,已經恢復如初。

    王若倫今日前來,

    一是來感謝蕭菲兒治好了他的腿,二就是順便告別,他要離開回京城去了。

    他準備去參加三年一次的秋闈。

    剛好就在今年。

    這個時候趕回去複習一段時日,再去拜訪一下他以前的夫子,探討一些學問上的問題後,時間上剛好來得及。

    王若倫帶來許多禮盒,還有幾匹上好的布匹和點心和糕點。

    這些都是送給蕭菲兒的。

    “王三公子,你實在是太客氣了。”

    蕭菲兒看着被擺放在桌案上的盒子和布匹,以及一些各色點心糕點。

    身爲醫者,治病救人本就是份內之事。

    王三公子此番前來,倒是讓蕭菲兒覺得詫異的同時,又在情理之中。

    若不是有自己的醫術在,王若倫這輩子別想再站起來,也就只能夠在輪椅上度過餘生。

    王若倫心中自然也是知道這些,所以對蕭菲兒的感激無以言表。

    “菲兒,你治好了我的腿……這些東西又算什麼?我此番過來是告別的,日後若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菲兒可以寫信給我,或者是京城王家找我都行。”王若倫開口說道。

    “好。”蕭菲兒也沒有拒絕,直接爽快地應了下來。

    她治好了王若倫的腿,也等於是救了王家和王若倫本人的仕途。

    不管是王家也好,還是王若倫本人。

    他們都欠自己一個人情。

    有人情不用是傻子。

    蕭菲兒纔不會去做那個傻子。

    王若倫與蕭菲兒告別之後,又去了蕭家村來到了章青竹家。

    由於二人的遭遇有些相似,彼此之間就有些惺惺相惜。

    從某方面來說,二人是一樣的人。

    同樣的才華出衆。

    同樣的前途無量。

    同樣在準備參加科舉的時候。

    突發變故,遭遇不測,摔斷了腿。

    從天壇跌入淤泥。

    被人嘲笑,挖苦,擠兌,惋惜,憐憫。

    “章兄,你真的不再考慮一下?”

    王若倫在聽了章青竹的話後,皺着眉不贊同的勸說着。

    “我意已決,此番王兄進京趕考,小弟在此祝王兄蟾宮折桂,一舉成名天下知。”

    “可是。”王若倫還想繼續勸說,卻被章青竹給笑着打斷了。

    “章兄不必再勸,我心意已決。”章青竹看着窗外的一叢翠竹,眸子裏的神色無比堅定認真。

    “我與王兄不一樣,就算是小弟有幸考中舉人,還有殿試,就算小弟有幸在殿試也能夠考中,可接下來的派官……”

    後面的話章青竹沒有說完,身爲簪纓世家出身,又從小精心培養長大的王若倫,他又會如何不知章青竹話中未盡的意思。

    王若倫突然就不說話了。

    因爲章青竹心中擔心的那些,都是真真實實所存在的問題。

    有人脈和沒人脈,兩種結果肯定是不一樣的。

    若是他考上了進士在派官的時候,根本就不用他怎麼特意去運作,看在王家的份上上面都會派個好職位給他。

    可是,那些從寒門一步一個腳印,辛苦考上來的學子進士,他們可就不一樣了。

    那些人,一沒根基,二沒人脈。

    想要分配個好地方,還真是難。

    “不知章兄日後有何打算?”

    半晌過後,王若倫這纔出聲詢問。

    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王若倫深知章青竹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

    這樣的人不去繼續參加科舉,以後爲朝廷效力,報效朝廷,這簡直是朝廷的損失。

    章青竹伸手在二人的茶杯內,又添上一些茶水,這纔出聲說道。

    “我想跟着蕭先生。”

    “跟着蕭先生?”

    王若倫嘴裏琢磨着這幾個字,一開始他還不明白章青竹的意思,很快他就明白過來。

    頓時覺得章青竹這個想法不錯。

    “章兄,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與其再繼續參加科舉,還不知道幾時能夠考上舉人進士,不如直接去衙門做屬官,這樣一來也能夠早些爲百姓做些實事。”

    “不錯。”章青竹點頭。

    他心中的確是這樣想的。

    縣衙內的屬官,雖然沒有品級,而且只歸衙門的縣令管。

    可也最是能夠爲百姓做事的人。

    章青竹要去的是蕭禮的倉稟衙門,他人自然就歸蕭禮這個倉稟令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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