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給她一點溫暖而已,她生前想要父愛,我沒能給她,如今她走了,我就想了了她的心願,
我可以不求她原諒,一輩子活在痛苦裏贖罪,但孩子就這一點點期盼,讓我圓了她的夢好麼?”
說到最後,他近似哀求。
雲汐猛地偏頭,含恨的眸子死死盯着他,恨不能將他挫骨揚灰。
“你有什麼資格替她圓夢?她一切的厄難,全是你一手賦予的,沒有你,她哪會墜入地獄?
你知道她爲什麼會得白血病麼,因爲營養不良,因爲被當做血袋子抽了血,破壞了造血細胞。”
戰司寒滿臉沉痛的閉上了雙眼,身體在劇烈顫抖。
這斑斑罪行,只要外人提一次,他都會撕心裂肺的痛一次。
隨着次數的不斷增多,痛苦不但不會減少,反而會更加濃郁。
孩子所經歷的,將會百倍千倍的反噬在他身上。
雲汐冷眼看着他因痛苦而扭曲的俊臉,詭異的笑了起來。
“這一點點你就受不了麼?如果你覺得這些就是她經歷的最慘痛的事,那你就錯了,她所遭遇的,遠比這些還要慘烈,
曾蘭的別墅裏有幾盆彼岸花,開得很妖豔,我記得有一次你還摟着她的腰,跟她在窗前欣賞探討來着,
呵呵,呵呵呵,你知道那幾盆花爲何那麼鮮豔麼,因爲曾蘭將樂樂的血當做養料澆灌了它們,她把孩子的血肉,用來澆了花,澆了花。”
說到這兒,她猛地拔高了聲音,“你說你有什麼資格祈求我女兒的原諒?你又怎配爲人父?
戰司寒,我對你的恨,已經深入骨髓,哪怕焚化成灰,也忘不掉,放不下的,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
戰司寒撐開了雙眼,兩隻眼珠子里布滿了血絲,瞳孔在劇烈收縮着。
如果之前那些還在他的承受範圍之內,那剛纔說的這個用血澆花,一定不在他的認知裏。
他以爲曾蘭抽了孩子的血續命……
他一直以爲那女人抽了樂樂的血是爲續命……
可沒想到,沒想到,她,她,她竟然拿着孩子血肉澆了花。
更讓他無法承受的是,他還跟她站在窗前賞那幾盆花。
原來那花開得豔,是他女兒的血供養出來的。
爲此,他的孩子還得了白血病,飽受了病痛的折磨。
胸膛裏暈開一陣陣血氣,他壓制不住了,猛地側身,一大口鮮血噴在了地上。
本來他是正對着骨灰盒的,下意識避開,是不想自己的血髒了女兒的身。
雲汐眼裏的恨意在燃燒,回憶女兒曾遭遇的,驚痛又心傷。
她將骨灰盒移到一邊,用力揪住了戰司寒的衣領。
“別碰我的孩子,哪怕只剩一捧骨灰,因爲你的觸碰,會髒了她的輪迴路,
還有,別再說樂樂是你的女兒,她不是,不是,我寧願她一輩子揹負野種的罵名,
也不要你給她正名,不然我女兒所遭遇的一切,就真的成了一場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