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黑月光:女配又把男主虐哭了 >第128章 男頻文女配作死日常 39
    身披黑色盔甲的禁軍進進出出。

    他們確實如柏燼想的,空手而歸。

    時間分秒過去。

    柏燼只覺他被分成兩個人,四分之三的他選擇相信千桃,可還有四分之一的他像惡鬼般在低吟。

    是。

    他只要進去找,就能知道夢境真假,就能知道千桃有沒有藏下碧落那藥。

    柏燼立在原地,身形僵硬。

    他的那襲黑色官袍已經脫下,換上身素白的、以金絲勾邊的長袍。

    這支禁軍的頭兒聽完手下人彙集的情況,匆匆來報:“柏大人,院中皆有搜查,沒有查到任何可疑之物。審問過膳房之人……”

    他稍微停頓,如實告訴柏燼:“膳房今早確實送了茶水過去,然屬下仔細搜查過他們的身,不曾在他們身上發現任何毒藥。”

    柏燼朝他笑:“下了藥,不毀屍滅跡?非要放在身上、或是放在屋中等着你們來搜查?誰那樣蠢。”

    柏燼語速徐徐,偏叫人從他的字裏行間聽得無盡冷漠。

    禁軍頭子一噎,面色難看。

    他隱約覺得這位新上任的、頗得聖心的大理寺少卿,心情很糟糕。

    然對方說的不無道理。

    他握着刀轉身,朝排列齊整的禁軍喝道:“刨根挖底地找,直到找到毒藥爲止。”

    “不必。”柏燼叫住他。禁軍頭子覺着柏燼的心思,比聖上的心思更要難揣測些。

    禁軍折身,看着柏燼衣袂飄飄推開殿內的門。他神情晃了晃,又聽得禁軍中人聲沸騰,不耐道:“吵什麼?都閉嘴。”

    ——

    柏燼親自去尋。

    是想給他自己一個交代。他會向四分之一的他證明,那場夢,荒謬且離奇。

    也是給千桃一個交代。

    他若此時不查明,日後,待懷疑的種子生根發芽,於他、於千桃,都不是好事。即便是世上最相愛的人之間有了猜忌,他們的感情,同樣會生出裂痕。

    他思量再三,耗費極大的力氣才吐出那兩個字:“不必。”

    他何必再逃避。

    殿內,物件擺放如舊,那羣禁軍不敢亂來。柏燼尋着夢境中的位置找去。

    那是方小桌。桌上擺放着裝滿桃花枝的高頸窄口花瓶。

    禁軍搜查時,多半會忽視這種細枝末節。

    在夢中,郡主閒來無事時會折花作樂。折回來的花,會裝進房中瓷瓶裏,但她並不會用水養花。夢裏的郡主把碧落藏在乾燥的花瓶裏。如若沒記錯,裝有碧落的小盒,盒上雕刻的花紋極具有南疆特色,盒子右下角貼有“碧落”兩個小小的字。

    當然,柏燼與千桃成婚這些時日,從未見她折過一支花。

    夢與現實,也並非全然相同。

    柏燼抱有僥倖地想,瓷瓶裏,應當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桃花淺香撲鼻而來,柏燼撥弄花枝,他略有些忐忑、又小心翼翼地將桃花枝取出來。

    ……

    柏燼薄脣幾乎抿成條直線。

    他身上肌肉的線條繃得緊緊。

    心口好似被撕裂成無數塊碎片,壓抑地讓他產生種烈火灼燒的窒悶。

    桃花枝掉落在地,花瓣飄零,孤零零的。

    柏燼死死盯着那塊小木盒,眼眶猩紅。

    花瓶裏,“碧落”二字,刺目得厲害。

    ……她如夢境裏那樣,想他死。

    ——

    柏燼不發話,禁軍頭子也不敢胡亂動作。

    閒得慌,就在院中賞花。

    習武之人,耳力確實比常人好上些微。他正瞧見風吹過後,桃樹上花瓣零落,忽然聽見房中傳來木枝打落的聲音。

    他微怔。

    難不成柏燼查出些什麼來了?

    疑惑間,柏燼推門出來。進去前的柏燼,與出來後的柏燼,似乎沒哪處不同。又聽柏燼道:“都搜查過了,既然沒查出毒藥,沒查出可疑之人,那便早些向陛下覆命。”

    也許是錯覺。

    隻言片語間,柏燼周身氣度,冷了不止一個度。禁軍頭子冷不丁渾身哆嗦。

    待回了皇宮覆命,時辰也不早。

    陛下得知下藥的人不曾找到時,勃然大怒。

    柏燼是他的骨血、是他心愛之人的骨血,他不希望柏燼的安危遭到任何威脅。

    千桃打太后宮裏用了晚膳一出來,便得到柏燼帶人回府上搜查的消息,今日一整日的陰霾都散去不少。雖然遺憾地從宮女嘴中得知,柏燼並沒有搜到毒藥。

    因爲毒藥沒搜出、下毒之人沒找出來,皇帝留他們在宮中小住。

    千桃被人用轎攆送到雲桂宮。

    雲桂宮,十餘年前,柏燼的母親曾經居住的宮殿。自從柏燼的母親被逼出皇宮後,雲桂宮便荒廢了,直到今日,陛下才命人打掃。

    宮女瞥見雲桂宮燈火通明,說話與千桃解悶:“想來柏大人已經到了。”

    推開門,千桃確實看見柏燼。

    青年負手而立,一襲白袍本該光風霽月,經他這一穿,陡然多出煞神般的冷戾。

    認祖歸宗的小馬奴,他不用再繼續裝病弱。

    千桃在太后宮中待了一日,也聽嬤嬤唸叨半日,說柏燼是皇子云雲,又說她該如何當好皇子妃云云。臨着離開前,嬤嬤把《女戒》塞給她,讓她回去抄寫。

    原文裏,在柏燼身居皇子高位後,虞千桃確實也還煩了柏燼那麼一陣子。待瞧見柏燼直上青雲、在敲過柏燼冷血的手段後,出於慕強的心理,虞千桃不可自拔地愛上柏燼。

    現在的千桃,依舊像以前那樣不拿正眼看柏燼就好。

    她抱着書,腦袋低低垂下。

    就在她要越過柏燼的時候,柏燼冷聲喊住她,帶着點兒咬牙切齒的:“虞、千、桃。”

    千桃抱書的手頓住。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竟覺得柏燼已經知道她給他下藥的事了!

    喜大奔普!

    只是……

    千桃覺得柏燼的眼神很奇怪。

    就好像,她是個玩弄人感情的負心漢般。就好像,他是個慘遭負心漢拋棄的小嬌妻。

    千桃倒吸口涼氣。

    古怪。

    她怎麼會有這麼古怪邪惡的想法。

    千桃鼓鼓腮幫子:“別用這樣的眼神盯着本郡主。”

    柏燼原本不願意相信那場夢,可當夢境與現實一一對應,他也開始動搖,他開始重新審視。

    柏燼扯開脣,低低笑起來。

    他從前是用怎樣的心緒,纔會以爲千桃喜歡他?

    少女捧着書,眼中滿是厭惡。

    絲毫不加掩飾的厭惡。

    多可笑。

    他像個被她玩弄在股掌中的蠢貨。

    與千桃相處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劃過,柏燼想起她曾經喝醉酒趴在他懷中說要嫁他的模樣,也想起她囂張跋扈刁難他的模樣。她連碧落那味劇毒之藥都能用在他身上。

    興許,就連那些刺客也是她故意安插在他身邊的,想要暗算他的。

    一切都是他的自作多情。

    他也曾從長安到西北,奔波萬里只爲確認她的安危。

    他也曾因毒藥之事從大理寺匆忙趕回,只爲看她安然無虞。早晨時他的急切擔憂,在現在看來,都像是場笑話。藥在千桃手裏,由她保管,她又如何會中藥?

    過往種種,如同細刺般紮在柏燼心口,疼得叫他快要喘不過氣。

    千桃對他哪有半分喜歡,分明厭他入骨、巴不得他去死。

    柏燼居高臨下地盯着千桃,笑意不達眼底:“郡主是不是很遺憾,遺憾那日,我在你與傅明禮的大婚之日將你帶走。”

    天知道他多想質問千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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