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快穿黑月光:女配又把男主虐哭了 >第136章 男頻文女配作死日常 47
    誰能料到,傅明禮竟會選在他的大喜之日造反逼宮。

    他在衆人眼中,實在太溫文爾雅,實在沒有一個雷厲風行的太子模樣。即便他曾用史無前例的速度收復西北幾城,衆人暫時也很難改變對他的成見。

    在此之前,風平浪靜,傅明禮並未走漏半點風聲。

    直到重兵集結在東宮外,皇帝才發覺大事不妙,急詔柏燼帶兵。

    天空濛着層青灰,尚未大亮。軍隊已經包圍皇城。

    傅明禮手握掌控西北軍的兵權,來勢洶洶,皇帝將他關在武場禁閉的時日,在柏燼爲朝政忙得不可開支時,他始終在爲今日準備。

    相比起來,皇城內的禁軍,少得可憐。

    甚至,西北軍久經沙場,作戰經驗遠比養在皇城、從不經歷戰爭的禁軍要多。傅明禮僅僅是讓西北軍在皇城內外包圍,若能不折損一兵一將、不死一人地兵不血刃奪下皇位,於他、於陛下都好。

    隨從找了許久才找到柏燼。

    柏燼身披盔甲,站在城牆上,他身形本就頎長,盔甲穿在他身上,爲他更添了幾分冰冷,就像即將要變成一尊殺神般。

    隨從與他相處了些時日,見識過柏燼狠厲的手段,此時倒也沒有懼怕,快步走過去,俯身耳語:“殿下無須憂慮,奴才已經將皇子妃送入密道,不多時,她會平安到達寺廟。”

    柏燼冷凝的神情終於有了絲鬆動。

    事實上,與千桃那日不歡而散後,柏燼就好像置身於懸崖邊緣,他一面恨千桃,一面又爲千桃開脫。

    他是該恨她的。

    恨她曾凌辱虐待於他,恨她給他希望又狠心地將希望抽離,恨她留在他身上的每一處傷痕。

    可每每恨意降臨,浮現在眼前的,卻是大婚夜少女微醺半醉、委屈得眼尾勾紅垂淚,一聲聲嗚咽着反覆喚他名字。他的恨又在這時潰散。

    他胸膛肋骨下,本該堅硬的地方,總是因她疼痛,因她變得柔軟。

    柏燼也曾強迫自己不去想千桃。

    他不會缺千桃的任何東西,該送去的,他仍會送去。他唯獨只想要不再日日念着她。

    而今日傅明禮帶兵逼宮,柏燼最先想到的,仍舊是千桃。

    爲了他那點可憐的自尊心,他迫使自己將更多的注意力轉移到西北軍上。

    千桃能有什麼危險?

    他不會帶兵傷她,傅明禮不會帶兵傷她。雲桂宮是他的住所,本就有重兵把守。

    只要她這幾日不踏出雲桂宮,或許連宮變的消息都不會傳到她的耳朵裏。最壞的結果,這場宮變裏,傅明禮勝了,日後千桃與他形同陌路。

    柏燼不想讓千桃覺得,他很擔心她。

    她已經直白地同他說過,她不喜歡他,他何必再犯|賤一樣眼巴巴纏上去。

    他只要今日不去擔心千桃、不去尋她,便已經算他真正能夠冷下心腸了。

    可他不去想她了,又從心底產生股鬱氣。

    直到陛下身邊的大太監過來,柏燼心臟猛地縮緊。

    是,除卻傅明禮覬覦千桃。

    還有個陛下。

    傅明禮尚且不會傷害千桃,而陛下,他對千桃,是存了幾分殺心的。

    在那一剎那,柏燼幾乎快要不管不顧離開城樓。是他的隨從急忙拉住他,才勉強留住理智沒有離開。

    他擔心千桃的安危。

    他被衝昏了頭。

    也忘了,雲桂宮雖然留有陛下的人,但是千桃身邊,沒有半個陛下的人,全是他爲她挑選的。

    柏燼斂下眼皮,知道千桃平安進入密道後,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她……”

    他舔了舔乾涸的脣瓣,後邊的話怎麼也問不出口。

    隨從知曉柏燼想念千桃,努力回憶:“皇子妃很好,沒瘦。”似乎還胖了點兒。

    聽到想聽的話,柏燼反倒別開臉,做出副他才懶得知道的樣子。

    有個時候,隨從也會覺得,柏燼像個等糖喫的臭屁小孩。明明心裏高興,臉上卻偏偏要表現成副不在乎的樣子。

    隨從怕他擔心千桃,接連與他絮叨好些。

    不知是多久後,柏燼偏過頭,像是沒在聽他說話。隨從怔愣,旋即順柏燼視線望去。

    大太監來傳話了。

    當然,是向傅明禮傳話,而非向柏燼。

    太監在城樓下甩着拂塵,不多時傅明禮騎馬而來。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城樓上的人收至眼底。

    忽然,隨從眼皮狠跳。

    ——傅明禮坐於馬上,居高臨下拔出劍,劍鋒直指太監喉間。他今日成婚,可連喜袍都沒穿。

    太監大抵沒想過傅明禮敢對他動手,整個身子都發起顫來。

    以溫和出名的太子殿下,竟然有這樣嚇人的一面。能與柏燼陰鷙起來的時候相提並論。

    太子終究沒要太監的命。

    他收了劍,目光直直朝城牆上射來。

    太監受驚,即便傅明禮收回劍,他依舊像被嚇破膽似的跌跪到地面。再下一秒,傅明禮折身,他走進城樓下。

    隨從不免緊張地望向柏燼。

    除了提起皇子妃時,柏燼眼中出現過波瀾。他並不擔心傅明禮走上城牆。

    腳步聲逼近。

    傅明禮步伐顯得有些亂。

    就好像……好像太監與他說的,是什麼不得了的大事般。

    傅明禮走近,一張俊秀的臉上滿含怒意:“柏燼。”

    柏燼背過身面對傅明禮,相比起來,神情略冷淡。

    兩人雖同是皇嗣,然長相氣質卻沒有半點相似。若用色澤描述,傅明禮仿若渾身上下都浸透着烏泱泱的漆黑墨色,而柏燼更像是被夾帶殷紅的雪色侵染。

    黎明下,傅明禮背光而立,光灑在柏燼身上,他身上徒然只剩陰影,他質問:“你若護不住千桃,當初又何必帶她離開?”

    隨從聽不太明白,下意識給柏燼幫腔:“您不必操心皇子妃危險,咱家殿下,已經將皇子妃送出宮了。”

    “……”傅明禮咬牙切齒,怒極反笑:“送出宮?”

    空氣滯了幾秒。

    柏燼修長的指尖落在劍柄上,眉心緊擰。

    隨從終於意識到不對勁。

    傅明禮的聲音,同長刀般,劃破黎明:“你若真將她送出宮,父皇又怎會拿她來威脅孤?”

    柏燼壓在劍柄上的手指驟然收緊。周身血液幾欲倒流。連曦光大放的黎明都好像變得陰沉。他沉沉盯向隨從。

    隨從臉色大變,支吾着:“奴、奴才……”

    傅明禮的目光與柏燼在空中交匯。

    兩個本該勢同水火的人,在此時,短暫的達成聯盟。

    ——

    千桃被綁在乾清宮內。

    她手腳皆被粗繩捆住,嘴裏塞上布團,說不出話。

    年嬌沒比她好到哪裏去。

    陛下目光在她們身上來回轉。良久,陛下悠悠來到千桃跟前,抽出她嘴裏的布塊,捏住她的下巴,他取出小瓷瓶,將裏頭酒水悉數灌入千桃嘴中,笑道:“穿腸酒,解藥,天下獨一份,只在朕手裏。等他們人來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朕希望你掂量清楚。”

    毒酒滋味甜蜜,順着喉嚨流入千桃腹中。

    千桃大概弄清事情來龍去脈,猜到陛下許是要用她迫使傅明禮退兵。

    但……沒想明白他嘴裏的“他們”是什麼意思。除了傅明禮,還有旁人會來?

    陛下將千桃的反應收入眼底。

    她先是愕然,隨後又是懷疑。帝王玩弄權術,用點伎倆手段控制一個小姑娘,信手拈來。

    他以爲單單傅明禮是個癡情種,可誰料,傅明禮提出另娶她人,癡情的,成了柏燼。

    帝王家,怎可耽於情愛?

    控制千桃,一來讓傅明禮退兵,二來也是要讓柏燼看清楚,看清楚他喜歡上的姑娘,並不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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