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梁煙不知道誰託誰的福,吃了被下藥的海鮮粥,反正兩人這會都只能喫粥了。
他一邊喫着郝姨帶來的小菜,一邊對梁煙表達了自己的羨慕,“梁煙你可真有口福,我跟賀霆川這麼多年的朋友,都沒怎麼喫過郝姨做的飯菜。”
梁煙沒胃口,戳着碗裏的粥跟陳東說話。
“陳院長你別叫我梁煙了,我改姓牛啦。”
她啦得很愉快,陳東不知道她這又唱的哪出,回過頭去看換了衣服從洗手間出來的賀霆川,無聲詢問。
賀霆川:“你別理她,晚上安排個護工過來。”
陳東:“你不在這陪着啊?”
賀霆川擡眼,迎上三道譴責的目光。
郝姨白了他一眼,嘴裏直嘆氣,“晚上怎麼能不留人在這,你要忙就去忙吧,我老太婆留下。”
大晚上的忙什麼,賀霆川不過是在給梁煙留後路,日後她要是後悔了……說出去總不好聽。
可惜,她又不領情。
“郝姨,謝謝您,我沒事的,我一個人可以的,雖然我怕黑,又怕鬼,晚上……大不了晚上我不睡了,我扛着,我拿牙籤撐着眼皮。”
郝姨心疼得都要掉淚了。
賀霆川被她氣笑。
郝姨要真留下,他還要花更多的時間去應付賀家的人。
最終賀霆川妥協,梁煙喫完就撐不住了,美美的睡了。
郝姨也不多留,迅速收了東西,臨走前把陳東一併拽走了。
賀霆川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看了眼病牀上的人,乾脆就在病房裏,拿着筆記本戴着耳機跟屬下遠程會議。
視頻中大家只能看到賀霆川身後白色的牆,以及他時不時地看向某個地方的眼神,猜測着跟賀總今天提前從會議室離開有關。
賀霆川說話時聲音壓得低,其他人便也不敢高聲,一個工作會議開得像地下黨接頭。
汪哲幾次想提醒大家其實不用這樣,老闆耳朵上戴着耳機呢,但想想還是算了。
等到會議結束,已經是凌晨兩點多。
其他人都可以休息了,汪哲還不行。
他把需要加急處理的文件送到了醫院,等賀霆川批覆完,他才能真正的休息。
賀霆川讓陳東給汪哲弄個病房讓他休息,明天直接從醫院回公司,省得來回折騰。
陳東氣得跳腳,“賀霆川,你把我的醫院當酒店用嗎?!”
汪哲笑着客氣地道:“麻煩陳院長了。”
陳東瞥了眼汪哲眼底的烏青,“算了算了,你跟我來。”心道他真是個菩薩。
賀霆川站在牀邊看了梁煙的睡顏片刻,隨後彎下腰將手放在梁煙的額頭。
熱度已經退了下來,他手上的暖意讓睡夢中的梁煙舒服得直嘆氣。
賀霆川看了眼時間,脫了鞋子在梁煙身邊躺下來。
病牀不大,也就能躺一個半人,賀霆川側着身子將人摟進自己懷裏,惡劣地想,是她自己不在乎的。
睡夢中的梁煙不滿被打擾,想退開,又被摟了回去。
“梁煙。”
梁煙閉着眼睛嗯了一聲。
“不是說要拿牙籤撐着眼皮?”
……
梁煙第二日清早醒來的時候,賀霆川已經回了公司。
她給梁球球發了信息,讓他下樓來看她,卻沒想到來的竟是梁有成。
關於自己生母的事,梁煙知道,即便她自己不去問,也會有人告訴她。
她要回來,總不會無緣無故。
梁有成來看她,也不是無緣無故。
梁煙已經二十了,自然是不信梁有成口中“你媽還是很想你的”“她不容易”“你要體諒她,她很愛你”那一套。
梁煙感覺自己跟梁家人,是見一次少一次了,於是抓住機會問。
“那塊地什麼時候給我?”
她本來也只是想擠兌梁有成才問的,誰知梁有成真拿出一份產權書來給她。
“這是你要的那塊地。”
梁煙卻不敢接了,狐疑地問,“你們想要我做什麼?”
梁有成道,“你跟賀霆川,成不了。地給你,你自己處置。”
他說着,又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梁煙,我說再多你也聽不進去,但你那麼聰明,自己應該能想明白,這塊地一旦賀霆川拿到手了,你就什麼也不是了。”
梁煙接過產權書當着梁有成的面看了起來,梁家人不值得她信任,她必須要親自確認好。
梁有成將她這舉動看在眼裏,嘴角抽了抽。
梁煙很快將產權書看完,確認無誤後笑了一下,說:“你的話我會記住的。”心裏卻道,她會用這塊地賣個好價錢的。
梁有成以爲梁煙會問問關於她媽媽的事,但見梁煙並不關心的樣子,也只能嘆口氣說。
“你媽回來可能會找你,你是大人了,你多體諒體諒她。”
梁煙嗯了聲,“我會去給老太太上墳的,她年紀大,我怎麼捨得讓她跑一趟。”
老太太死了這麼多年,半路跑出來的媽,她可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