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有錢人,我現在的錢花不完,這點兒小錢我不在乎。”
“再者而言,我正在追求她,只要她喜歡,怎樣都行。”
曹秀站在郭蓉房間外,手裏攥着一把砍柴刀,喃喃自語。
郭蓉是很可愛,可這可愛的有點兒過頭了。
做個飯把他半個宅院都燒了,這要是洗個澡,豈不是來個水淹七軍?
“我!唉……”
曹秀舉着柴刀,惡狠狠地在門口比劃了兩下算作報仇,悻悻離去。
來到這個時代,也就是在郭蓉身上吃了虧。
當然。
若是郭蓉在房間,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在門口比劃。
此時。
郭蓉正在剛剛建好的西跨院,名爲七錄齋的書房內跪着。
看着哭的花枝亂顫的女兒,郭嘉手裏高舉着家法杖,狠狠的打下去。
啪!
家法杖擦着郭蓉的肩膀打在地上,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啊!不要打,唔。”
郭蓉應聲慘叫起來,擡手抹着淚珠。
“打到了嗎?”
郭嘉沒好氣的哼哧一聲。
對這個女兒,他是打也捨不得打,罵也捨不得罵。
見她哭的這副模樣,他是又氣又想笑。
“裝模作樣!”
郭嘉掏出手帕扔給她,呵斥道:“別哭哭啼啼的了!”
郭蓉火燒西跨院後就躲在郭奕的房間,她以爲父親不知道,實際上郭嘉一眼就看出了郭奕的不對勁。
躲了兩天後,郭蓉見時間差不多了,這才跑來找郭嘉,一見面就跪在地上哭自己的錯。
“我知道錯了。”
郭蓉抹着淚,抽泣着說道:“我會去跟少公子道歉。”
“道歉?你這是運氣好。”
一聽這話,郭嘉登時氣上心頭,修長的手指在她額頭上連點幾下,說道:“你知道燒了多少嗎?到現在爲止花了足足有五千金,那些傢俱陳設全都是少公子從天南海北買來的,哪一件兌出去都能換一套宅院回來。”
“還有那些古書,少公子最心疼的就是那些書。就因爲你,少公子現在一本書要抄三份,收藏兩份,就怕再出什麼意外。”
“這些能用錢換來的暫且不提。你知道最可恨的是什麼?那些戰報被燒燬了一半,還好少公子過目不忘,講那些又重新寫了下來,否則丞相知道了這事,你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
這些話並不是在嚇唬郭蓉,他也知道郭蓉不怕嚇唬。
郭蓉聽着是花容失色,連連搖頭,像是受了驚的小鹿,心裏卻在想着:有這麼嚴重嗎?
郭嘉也知道這女兒根本就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讓她自己出門去看看,順便老老實實的去道歉。
離開七錄齋,郭蓉胡亂的抹掉眼角的淚珠,傲嬌的昂着小腦袋,小聲嘟囔道:“嘁,誰叫他天天忙來忙去的沒時間給我做菜喫,朱老三做的這麼難喫!下次我還燒。”
嘴上是這麼說的,她還是圍着西跨院轉了起來。
如同父親所說,西跨院的下人們一個個忙的腳不沾地,藏書的那些地方有許多的老者在抄書,有些人提筆太久,手都開始顫抖,眼神卻愈發的明亮,不肯停歇。
接連轉了半個時辰。
郭蓉坐在新建的迴廊,看着來往的下人怔怔出神。
我還是去道歉吧。
想必父親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沉思良久,郭蓉起身前往東跨院。
……
寂靜無聲的書房。
曹秀將來不及放回柴房的柴刀收在身後的櫃子裏。
郭蓉跪坐在書案前,低垂着頭不言語。
她是來道歉的,可是一瞧見曹秀,道歉的話都憋在了嘴裏說不出來。
“那個啥,咳咳……”
曹秀張了張嘴,也不知道怎麼打開話題,只能乾咳幾聲緩解尷尬。
兩人認識這麼久,郭蓉自然知道少公子對她的心意。
只是她不能確定少公子是不是見色起意。
要知道兩人第一次見面,少公子就緊抓着她不放了。
氣氛愈發的尷尬。
郭蓉忽然指向牆角擺放的自行車,問道:“這是什麼?”
“哦,這叫自行……不是,這叫鐵馬,一個人就能騎走。”
說起這個,曹秀就有了說不完的話,滔滔不絕的說起鐵馬的各種好處,以及對於未來戰場產生的影響。
郭蓉安安靜靜的聽着,歪頭盯着曹秀。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會進廚房了。”
曹秀說的正起勁,郭蓉突然說了一句。
“你說什麼?”
曹秀像是沒聽清,帶着疑惑問道。
郭蓉微微一笑道:“我說,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進廚房惹事了。”
真的給我道歉了?
這……我是不是應該接受道歉。
曹秀挑着盯着她,一時間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沉默半晌,曹秀笑了笑,一本正經的說道:“依我看,你確實不應該進廚房,要是真的想喫什麼,告訴我,我做給你喫就好了。”
郭蓉聞言怔住,噗呲一樂,擡手掩着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曹秀一臉懵。
自己說錯了什麼嘛?
郭蓉笑的直不起腰,好一會兒才喘着氣說道:“你可是少公子,丞相的孫兒,你給我做菜喫?要是傳出去我會被天下人辱罵,你知不知道你在胡說些什麼?”
“……”
“做飯這種事情就交給那些下人就可以了,爲什麼非要自己去做?我想喫我會告訴下人的。”
郭蓉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可她眼中的溫柔卻是曹秀從未見到過的。
少公子能放低身份跟她說這種話,她已經足夠的開心了。
曹秀沒明白她笑的點在哪兒,默默的等她笑完,補充道:“我說的是真的,而且……我還會別的很多東西,如果你想,我都可以……”
砰!
“別說了!”
突然,郭蓉一拍書案,拉着臉冷聲說道:“你還在說什麼!?你要做的是這些嗎?你要去平定天下,你要做的事千古留名的事,你難道真的想讓我被天下人辱罵嗎?”
說罷,她起身憤然離去。
話是實話,但是沒說完。
如果曹秀真的願意爲她做這麼多,她願意承受百姓的辱罵。
能被少公子這般身份的人如此對待,古往今來,也就只有她一個人了吧。
走出書房,郭蓉抹了抹眼角的淚珠,鼓着嘴笑起來,喃喃自語:“還是好好打天下吧,我不嫁人了,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