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她們過來的記者們掩護着手中昂貴的攝影器材,大喊着讓她們住手,但是那些憤怒又瘋狂的粉絲們怎麼可能聽他們的話。

    言綿身形顫抖,她使勁掐了一下虎口才忍着沒讓眼淚滑下來。

    她想往先前出來的廁所方向走,可就是被一羣瘋狂的人羣堵住,過不去。

    言霏霏的粉絲們擠得離她越來越近,甚至有一個胳膊已經摸到了身側記者的話筒。

    那人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一把扯過話筒,扔向言綿。

    有記者怒吼出聲:“草泥媽,我的話筒!”

    言綿耳際似乎聽到了什麼風聲,但是這種聲音在嘈雜到幾乎要將她湮滅的人羣聲中實在難以捕捉。

    她咬着牙往人羣外擠着,後背就猛地被一股突然而至的力道砸到。

    言綿忍不住痛呼出聲,眼眶中含着的淚也因此順着眼角滑下來。

    疼!

    太疼了!

    悶悶的疼,後背像是被千鈞的力量砸垮了似的,她連呼吸的時候都能感覺到後背的疼痛。

    言綿身體不住的顫抖,連擡起胳膊的力氣都沒有了。

    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覺得人羣聲音更加噪雜,各個如同瘋了一般往她身上擠。

    胡姐已經擠到了言綿跟前,她興奮又飽含恨意的揚起胳膊,輪足了巴掌向言綿素白的小臉揮去。

    下一秒——

    那一巴掌被在空中攔住。

    胡姐怒氣衝衝的看過去,只看到一個高大的男人,那人抓着她的胳膊往後一推。

    看似輕輕的一推,她卻怎麼也止不住自己的身體,狠狠的往後倒去,還好有身後往前擠的人羣攔住了她後倒的架勢,纔沒讓她後腦勺倒地。

    胡姐站穩身子之後,又是羞又是怒的大吼道:“你是誰!?竟然幫着言綿那個賤人!”

    她剛要再罵,忽地和那個男人垂眸看向她的視線撞在了一起。

    那男人一雙狹長的眸子,眸中盡是冰點之下的冷意,看向她的眼神不像是在看一個同類的活人,而像是在看一個死人,或者說是死去動物的屍體。

    胡姐登時發不出聲音來,脣瓣顫抖得不能自已,眼神中盡是恐怖和後怕。

    她在怕什麼?她不知道。

    這是個法治社會,明明他殺不了人的。

    但她就是怕,怕的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怕得不敢看向那個男人。

    胡姐愣在了原地,卻被身後瘋狂的人羣硬是推着往前走。

    言綿只覺得被抱進了一股胸膛寬闊的懷抱,她冰冷僵硬的身體像是找到了支撐似的。

    明明這個懷抱並不熟悉,她卻在其中,在這個喧囂的幾乎是一場鬧劇的環境下找到了幾分安寧,幾分安全感。

    言綿尚未回頭,就在這個懷抱中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種清冽的男人身上的味道。

    她能聽得到那些粉絲們仍在向她砸着爛雞蛋和西紅柿,只是因爲她被男人環進了懷裏,那些東西也都砸在了男人身上。

    在男人出現之後顯得更加喧鬧的環境之下,她甚至更能清楚的聽到男人的聲音:“別怕,我在。”

    那聲音是熟悉的冷淡漠然,但偏偏在其中夾雜着幾分讓人瑩淚的溫柔。

    言綿又咬住了脣瓣,在幾近撕裂脣瓣的疼痛中,她竟然還能在男人的懷抱離感覺到幾分救贖般的安全感。

    她能感覺到讓她無從安適的恐慌在男人溫暖的懷抱中慢慢消失。

    男人出現之後,記者們更加瘋狂,但都老實的不敢往前擠,站在原地大聲的提問。

    “薄先生,薄小少爺真的是言霏霏小姐的孩子嗎?”

    “薄先生,您對網上的留言有什麼看法?”

    “薄先生您和言綿小姐是什麼關係,是否是言綿小姐佔據了言霏霏小姐的位置?”

    “……”

    薄景晏將言綿牢牢抱在懷裏,陰鷙的冷眸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被他視線掃到的人無一不感到背後發涼,都不知怎的閉上了嘴,甚至在他的目光下慢慢後退。

    先前還擁擠得幾乎要擠到人的場景漸漸消失,人羣將薄景晏和言綿圍在中間卻讓出了越來越寬的道路。

    男人的冷眸凝視着,岑薄的脣吐出來的文字冷淡至極:“在場的人,我一個不會放過。”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