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景晏眉頭微蹙,沒應聲離開。

    他走到陽臺,撥通了過去:“晨晨,怎麼了?”

    晨晨問道:“你還好嗎?”

    他的聲音很冷淡,但薄景晏很容易就捕捉到了他語氣中的焦灼。

    薄景晏眉頭蹙的更緊了:“我沒事,你打電話來是什麼事?”

    聽到薄景晏說沒事兒的時候,晨晨幾不可察的鬆了一口氣。

    他原本不想解釋,想掛斷電話。

    卻是在手指懸在掛斷鍵之前的時候想到了什麼。

    ——言綿曾經和他說,有什麼話都要說出來,就算不想和別人說,也要解釋給家人說。

    晨晨猶豫了一會兒,說道:“沒什麼。我今天很,心神不寧。我總覺得好像出了什麼事。”

    雖然薄景晏說了他沒事,但是晨晨還是能感受到心頭涌起的陣陣驚悸。

    薄景晏聽到他的話愣了一瞬,只一瞬間就想到了已經被推到急救室的言綿。

    他眸光恍惚了一瞬,直到聽到耳邊晨晨疑惑喊他的聲音,薄景晏纔回神。

    “我沒事。有什麼事下課再說。”

    他的話言簡意賅,似乎不含一絲多餘的情緒。

    晨晨心頭冷靜了一瞬,“嗯”的應了一聲。

    ……

    薄景晏掛斷了電話,原本想去急救室,卻在走廊轉角的時候停住了腳步,而後轉身走去洗手間。

    私人醫院的洗手間裏有一種特殊而沁人的香氣,門口洗手檯上有一面鋥亮的鏡子。

    薄景晏神情清冷,微抿的脣瓣刻出冷淡疏離的弧度。

    只是那古井無波的臉,硬是被下巴上一道紅痕破壞了其中冷淡的像是被從紅塵中剝離出來的那張臉。

    他修長的手指撫上下巴上的那道紅痕。

    ——是言綿脣上的口紅印。

    甚至還有不仔細看就能看出來的深深的,曖昧的尖銳齒痕。

    言綿力氣大,甚至還有一處尖牙咬破了他的下巴,劃出一道細小的幾乎看不出來的紅痕。

    手指滑過拿出細小的傷口的時候,忍不住輕輕吸了一口氣。

    他照着鏡子看了半響,目光落在鏡子上,但卻沒有在鏡面上呈現出來的他的影像上聚焦,似乎是恍惚了一瞬。

    薄景晏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先前言綿那副誘人的樣子。

    他和言綿相處的時間不短,言綿從來都是一副冷靜溫婉的樣子,從來都沒有露出過今天在他面前的那副誘人的樣子。

    ——極致的誘人,像是蠱惑人心的西方美神。

    又像是一盤任人品嚐的、還沒入口就已經讓人嗅到香甜的甜點。

    薄景晏舌尖微微舔了一下內脣,半響才從西裝內測口袋裏取出手帕,溼了水將下巴擦拭乾淨。

    只一會兒,下巴上的紅痕就被擦拭乾淨,除卻下巴上僅存的、不仔細看就看不出來的齒痕。

    ……

    言綿從昏迷狀態醒來的時候,身體內部的異樣已經幾近消失,只剩下有些頭昏。

    她小心的動了一下胳膊,險些牽扯到手腕上的輸液針。

    鼻尖嗅到的是醫院裏特有的讓人安心的消毒液的味道,初次之外還有一些淡淡的,嗅不出來是什麼花的花香味兒。

    言綿長睫顫動了一下,睜開了眼睛。

    目光所能掃到的地方都是一片富麗堂皇,病房精緻的都不像是在醫院。

    言綿微微眨了一下眼睛,卻不見一個人在病房裏。

    她大腦昏沉,意識有些模糊,搞不清楚自己是怎麼逃脫那一男一女的魔爪的,又是怎麼從大街上到了這個地方。

    言綿終究是撐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略微緩了一會兒之後,對於先前的模糊記憶就全在她腦海中回籠。

    ——包括她氣急之下咬在薄景晏下巴上、咬在薄景晏喉結上……

    言綿將眼睛閉緊了,懊惱的咬住脣瓣。

    正是這時,病房門被人推開。

    言綿睫毛顫動了一下,開始裝睡。

    來人的腳步很穩,只幾步就從病房門口到了她牀邊。

    言綿沒睜眼睛,不知道是誰來的,但是現在她也不敢睜開眼睛去看。

    ——畢竟,萬一來人是薄景晏就尷尬了。

    言綿有些懊惱,自己要是沒有想起來之前發生過什麼該多好!

    她閉着眼睛,卻感受到那個來人湊她更近了。

    呼吸之間都嗅到了那人身上清冽的香氣,熟悉得不得了。

    言綿不禁呼吸一窒。

    薄景晏湊在她額上不遠處,垂着眸子,靜靜看着她的睡顏。

    或者說,不能叫睡顏。

    言綿沒睜開眼睛,但是緊張之下長睫一直緊張的微微顫動着,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看出來。

    真是……演技差還要裝。

    薄景晏鼻腔裏發出一聲輕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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