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跑出去之後就不肯接我電話。”

    晨晨情緒終於冷靜下來,他吸着鼻子,慢慢說道。

    “原因呢?會不會是你理解錯意思了?”

    祁月百思不得其解,明明上次分開的時候還好好的。

    “不是……”晨晨又想到了言綿先前看他的那一眼,心慌的攥住了祁月的手,“我爹地,我爹地和她……”

    “怎麼了?”祁月聽出來不對勁,神色嚴肅起來。

    “我不知道……”晨晨迷茫的搖頭,“昨天他回來之後就這樣,一連兩天都沒有睡覺,管家伯伯去叫爹地的時候,爹地接了個電話就昏倒了。”

    “——什麼?!”祁月心中一震,她下意識的去看向薄仕通。

    她只以爲薄景晏是因爲工作太緊張,不注意身體纔會昏倒的,卻沒想到似乎是和言綿相關。

    薄仕通皺眉:“我派人去查。”

    他轉身出去。

    晨晨擦了擦眼淚,努力讓情緒平靜下來:“謝謝您。”

    祁月把他抱進懷裏。

    明明晨晨知道的也不多,但是聽他三言兩語的描述,祁月莫名升起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

    言綿掙脫開宋媚之後,跑出了醫院。

    她幾乎脫力的靠在醫院門口的牆面上。

    冬季的陽光難得一見的熱烈,從言綿的頭頂照下來;周圍是熙熙攘攘的人羣,但言綿卻像是被一層透明的屏障隔絕開了一樣。

    她不知道自己該去哪兒,也不知道在哪兒才能緩和掉心中被針扎一樣的刺痛。

    要不是豆包還要在這裏上學,要在這裏治病,她甚至現在就想帶着豆包出國。

    ——對,豆包還要治病。

    言綿心神微凝,迷茫的神色中終於多了幾分堅定。

    她不能就這麼倒下,她還要照顧豆包。

    言綿拿出手機,看着屏保上豆包歡快的笑臉,她一遍一遍緩緩的摩挲,終於站直了身子往醫院裏走去。

    言綿直接坐電梯到了研究室,推門而入。

    喧鬧的研究室先是一靜,隨即又熱鬧起來。

    “言醫生你可算回來了。”有人熱情的招呼了一聲。

    “是啊,言醫生都好幾天都沒來了,我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

    “坐過來啊言醫生。”

    “……”

    喧鬧的人聲讓言綿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

    趙晴戳着筆蓋,挑眉看她:“這是在哪兒樂不思蜀去了?”

    “……”言綿勉強朝她一笑,神情間的疲憊終於掩飾不住,“最近有點兒事兒。”

    趙晴這才察覺出來哪裏不對勁,她皺眉看着言綿:“……你這是、因爲什麼啊?”

    她知道言綿一向心寬,像是這個樣子,還真的是很少見。

    言綿短暫的搖了搖頭:“家裏有點兒事。”

    “啊,這樣啊。”趙晴有些擔心,“要是缺錢什麼的就跟我說就好了。”

    言綿感激的微微一笑,就垂下了頭。

    ——她現在實在是不想說什麼。

    她怕再說下去會讓她想起那些她本來就不想記憶的事情。

    趙晴還想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她和言綿面前的桌面被人敲了敲。

    “——扣扣。”

    趙晴皺眉擡頭,看到了秦路溫和含笑的臉。

    她神情微松:“秦醫生?”

    “我有些事找綿綿。”秦路推了推高挺鼻樑之間的銀框眼睛,“能白若趙醫生給我讓個位置嗎?”

    “啊,可以可以。”

    趙晴思索到言綿和秦路之間較深的感情,果斷讓開了位置。

    “謝謝。”

    秦路頷首一笑,順勢在言綿身邊坐下。

    這邊的位置本來就是角落,若是刻意壓低聲音,周圍的人自然聽不到他們會說些什麼。

    秦路壓低了聲音,擔憂道:“綿綿,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言綿疲憊的垂首,努力壓抑住喧囂刺痛的情緒:“小路哥……你讓我冷靜一下可以嗎?我——”

    “好。”秦路溫和的點頭,沒等言綿說完話就打斷了她的話,一口答應。

    秦路眸光溫和清潤,朝她一笑,爲難得和她打着商量:“不過,我安安靜靜待在這裏,你能不能讓我在這兒再待會兒?”

    言綿不解,怔怔的眨了一下眼睛看着他。

    秦路攤了攤手,故作無奈道:“你纔在你這兒坐下,周圍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要是我就這麼走了,他們不就該知道我是被你趕走的?我面子還要不要了?”

    “……”言綿張了張嘴,點了點頭。

    看着秦路誇張的大鬆一口氣的反應,言綿被他逗到了,眉眼柔和的彎了彎,神情之間的感傷淡卻。

    秦路看在眼中,眸色微深。

    這幾天他纔出院,忙着和同事們交接工作,把言綿這邊兒看護得鬆懈了些。

    但即便不知道言綿傷心的確切原因,但也清楚還是和薄景晏少不了關係。

    妒意從秦路心中一閃而過,他面上卻無波無瀾,半點不顯露聲色。

    ——越這樣越好。

    只要言綿和薄景晏的關係越差,才越會有他插足的地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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