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隨着他的動作偏過身來,挑一挑眉:“做什麼?”
喉結滾動,他掙扎許久,最後逼出三個字:“我送你。”
沐晚揮開他的手:“不需要。”
然而她比不過他人高腿長,才走到門口,身後的男人已經追上來,大掌“嘭”地按在門板,將她嚇了一跳。
這下沐晚是真的來了脾氣,擡起臉狠狠瞪向他:“席默臨,你是不是有病?!”
不是已經挑明瞭,從今後各走各的陽關道,既然如此,那他現在又是在做什麼?!
席默臨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體內血液翻涌,全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叫囂着要將這個女人狠狠揉進懷裏。
然而他知道,他不能。
她就像癮,一經沾染,就再也戒不掉。
如果他這時留住她,那他之前所做的努力就全部白費了,他不僅會更加放不開她,還會變本加厲向她索取一切。
她不會想看到他那個樣子,那樣,只會讓她更厭惡他。
他深呼吸,只道:“我送你。”
“我說了,不需要!”
席默臨卻是不理會她的冷拒,將手放在門把上擰開了門,退開一步,示意她先走出去。
面對他帶着一抹固執的堅持,沐晚咬住牙,認命地選擇妥協。
然而兩人才剛走出去,祕書已經迎上來,小聲地稟告:“總裁,有警察說要見您,現在正在會客廳。”
席默臨臉上沒有多少表情,聞言微微頷首:“我知道了。你先回辦公室等我兩分鐘。”後面這句是對沐晚說的。
然而沐晚現在怎麼會聽他的,她全部的注意力都已被祕書彙報的事引過去。
警察?
警察來見席默臨做什麼?
她心中存了疑問,就尾隨席默臨去了會客廳。祕書見狀原本是要攔的,可方纔因已經受到席默臨問責的緣故,眼下見到沐晚如此就沒敢阻止,唯恐再做錯。
周存和另一個同事等在會客廳,爲了不引來一些不必要的猜測和麻煩,兩人皆穿着便服。
席默臨走進去,在兩人對面落座。
“敢問周警官造訪,所爲何事?”
周存看了他片刻,將一份報告推到他面前,說:“不知席先生知不知道,孫影琪在醫院自殺了。”
席默臨頗爲意外地挑眉:“自殺?”
“死因是服藥,發現的太遲,連搶救都沒來得及。”
席默臨拿起那份報告看了看,道:“她自殺,你們來找我做什麼?”
周存緊緊地盯着他:“經由醫生初步判斷,孫影琪自殺是在上午十一點。而醫院有目擊證人反映,十點半你曾進過她的病房探視過她。我想請問席先生當時是去做什麼?”
席默臨輕笑一聲:“周警官,就像你說的,我只是去探視她,難道不可以?”
周存的聲音染上一絲質問:“你在探視她的期間都對她說了些什麼?她哪裏來的藥?”
真相如何周存心裏十分清楚,席默臨毫不顯山漏水,全程溫言淺笑,是因爲他雖然去過醫院,卻沒留下任何對自己不利的證據。而孫影琪也確實是自己服下的藥。他雖然知道孫影琪是遭受脅迫纔會自殺,但現在卻沒有任何證據可以指控面前的這個男人。
“席先生,我知道你恨孫影琪,可這種做法並不是正確的。”周存聲音發沉,“你應該讓法律來懲罰她,而不是自己動手。”
“周警官的話席某聽不懂。”席默臨四兩撥千斤,同時站起身來,“在我看來,她自殺是死有餘辜。如果周警官是來通知我她的死訊,那並沒有必要,因爲我壓根不想再聽到她的名字。不過現在正值飯點,如果兩位不嫌棄,可以在席氏的餐廳就餐。我還有事,就不陪了。”
說完不等周存答話,轉身就走,只是拉開門看到站在外面的沐晚,神色不由一怔。
沐晚僵着臉,迎上面前男人有些意外的目光,耳邊迴盪着的,全是剛剛聽到的那些話。
“孫影琪……”
不等她把話說完,席默臨已經握住她的手腕,打斷她,“我送你回去。”
沐晚踉蹌着被他拉進電梯,用力甩開他的手,質問:“孫影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狹小的電梯間,他目光沉沉地投過來:“是我做的又怎麼樣?”
沐晚怔了一怔,沒想到他會這麼輕易的承認。
“你……”好半天,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你這是何必……”
“我早就說過,如果她敢動你,我會要了她的命。”
男人冰冷刺骨的聲音讓沐晚愣在原地。
見她目光帶着一絲茫然,失神地看過來,席默臨就忍不住想要觸碰她。
他剋制地收緊雙手,轉過身避開她的視線,聲音冷硬:“覺得我很殘忍?沒錯,我一直都是這麼殘忍,這件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看着他緊繃的側臉,沐晚一時間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然而不能視而不見的是,這個男人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她。
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可是爲什麼,心就是不受控制的,暖起來了呢?
這個彆扭的,口是心非的男人……手攥的那麼緊做什麼?以爲她看不見是不是?
她垂下頭,想要掩飾自己嘴角的那抹笑意,然而,卻還是被他看見。
“你笑什麼?”席默臨有些不明所以的惱怒,“我這樣做,讓你覺得很好笑?”
又誤會了啊……
然而沐晚不知爲何心情卻突然間變得很好,她並不去澄清,被他發現後乾脆大方地擡起頭,“誰說我在笑你?”
她揹着雙手,一邊往後退出電梯一邊衝面前臉色陰沉的男人展顏微笑:“我啊,是開心自己恢復自由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