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們下去吧。”

    老爺子衝着小廝擺擺手,楚軒墨也伺候着老爺子洗手,準備用飯。

    司徒逸見小廝都走了,楚軒墨也背對着他在給老爺子擦手,就從懷裏掏出藥包,準備把藥下在粥裏。

    “老二,父親記得你小時候喫飯的時候,總喜歡纏着父親,讓父親餵你,不餵你,你就不好好喫飯。”

    老爺子笑着跟司徒逸說話,司徒逸的掏腰包的手頓住了。

    “你小時候長的粉嘟嘟,胖乎乎的,父親看見就喜歡,於是就一口一口的給你餵飯。”

    老爺子笑了,似乎陷入了回憶。

    “時間過得真快,一晃父親都老了,你也長大了。”

    司徒逸徹底的心軟了,沒有再掏那包藥,他也想起了小時候的事情,那時候父親是最喜歡他的,不僅喂他喫飯,還喜歡抱着他舉高高。

    司徒逸沒有將藥粉放到老爺子的飯菜裏,而是陪着老爺子用了飯,爺倆又聊了一會天,等老爺子精神不濟想休息的時候,才從老爺子那裏回了自己院子。

    司徒安見司徒逸終於出來了,就追去了司徒逸的院子,問他。

    “二弟,事情辦好了嗎?”

    司徒逸耷拉着腦袋,蔫蔫的說道,“大哥,那是我們的父親啊,我下不去手。”

    司徒安聽了,心裏暗罵司徒逸蠢貨,軟蛋,面上卻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

    哀嘆了一聲,才又語重心長的說道。

    “二弟啊,大哥何嘗不心疼父親,只是,父親已經是風燭殘年,命不久矣,離開人世是早晚的事情。

    現在父親被楚軒墨那小子矇蔽了心智,咱們那樣做,也是爲了司徒家的前途着想,咱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司徒家的產業落入別人的手中啊!”

    司徒逸聽了司徒安的話,覺得他大哥說的甚是,不由的點了點頭。

    司徒安乘勝追擊,再添一把火。

    “二弟,我知道你心腸軟,不忍對父親下手,可是,咱們那樣做,實則是在挽救咱們司徒家。二弟,你放心,等把楚軒墨那小子解決了,我就扶持你做司徒家的家主,只有你這種爲司徒家前途着想的人,才能擔當家主的重任!”

    司徒逸被司徒安捧得已經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覺得自己毒害父親的舉動其實很偉大,一切都是爲了司徒家的前途着想,想來父親到了九泉之下,也會理解自己的。

    再想想,一旦成功,他就是司徒家的功臣,大哥說的家主之位,理所應當就是他的了。

    於是,司徒逸拍了拍胸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仰着頭道。

    “大哥,你說的對,明日,二弟就去辦。”

    司徒安心裏樂開了花,臉上卻不顯,拍了拍司徒逸的肩膀,“二弟,大哥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日,司徒逸又照常的去老爺子那裏,陪着老爺子說話聊天,老爺子見老二每天都來,心情好了不少,以爲他是見自己時日無多,懂事了。

    不多時,小廝又來擺飯了,照常,楚軒墨給老爺子洗手,擦手。

    司徒逸這次沒有再猶豫,趁着沒人注意,將毒藥粉下到了老爺子喝的粥裏。

    老爺子擦乾手,就開始用飯,吃了幾口清淡的小菜,就開始喝粥,他的身體很差,還是多以粥爲主食。

    司徒逸站在旁邊,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既不想老爺子喝下去,又希望老爺子趕緊喝了。

    就在他這種矛盾的狀態下,老爺子把整碗粥都喝了進去。

    外孫子回來了,還這樣出色,現在小兒子也良心發現,知道孝順他,陪着他了,老爺子心情好,一開心,就喝了整整一碗粥,還吃了很多小菜。

    可是,就在老爺子喝完粥,擦嘴的時候,突然,面色大變,五官都扭在了一起。

    老爺子覺得自己的腸胃劇痛,而他的臉色也逐漸變成不正常的青黑色,嘴脣也開始發紫。

    楚軒墨本就在老爺子旁邊,老爺子面色有變化的時候,他就看到了,直覺告訴他,這不正常,他扶着老爺子,就喊人。

    “小五,趕緊去請大夫,外祖父突然發病了。”

    房門外伺候的下人小五聽了,馬上就跑出去請大夫。

    以前老爺子也會突然發病,都是他出去請大夫的。

    而楚軒墨這裏想的是,如果先叫小五進來,再吩咐他去請大夫,恐怕就耽擱救治老爺子的時間了。

    所以果斷的直接說老爺子病發,讓門外的小五直接去請大夫。

    司徒逸臉色也有些慘白,這種毒藥,不是要一個時辰以後才發作的嗎?怎麼還沒等他走,老爺子就發作了?

    這可如何是好,老爺子要是死了,他也洗不乾淨了。

    可是,現在老爺子已然毒發,這個時候,他沒有藉口離開,只能呆呆的站在那裏,面色蒼白的看着這一切。

    大夫很快就來了,老爺子的身體一直不好,所以,府裏就養着一個年過半百,醫術不錯的張大夫,張大夫就住在離老爺子不遠的院子裏,可以隨時給老爺子看診。

    張大夫一看老爺子的臉色,就猜到了老爺子這是中毒了。

    趕緊配製了催吐藥,給老爺子灌了下去,給老爺子催吐清毒。

    又開了解毒的藥方,讓小五去抓藥,熬藥。

    等老爺子把喫下去的東西都吐了出來,最後吐出來的已經是黃水的時候,老爺子的臉色纔有所恢復,不再是那種青黑色。

    小五也把解毒藥熬好了,楚軒墨伺候老爺子喝了,才輕手輕腳的把老爺子放倒在牀上,給他蓋上被子。

    整整一個下午過去,老爺子在幾番折騰之下,身體扛不住,陷入了昏迷。

    張大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對楚軒墨和司徒逸說道,

    “二爺,小公子,老爺的毒是解了,只是老爺的身體本就沉珂纏身,如果今晚醒不過來,恐怕就不行了。”

    楚軒墨點點頭,對張大夫說。

    “張大夫,我知道了,今晚我會好好照顧外祖父的,您辛苦了。”

    張大夫擺擺手,嘆了一口氣,“說什麼謝不謝的,這是老朽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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