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雪下偷偷抹去眼角的淚珠,溫柔笑道:“胡說八道,我不就一直跟在你身邊了嗎?!”
葉嘯用力握住她的手,堅定道:“雪下!不管今後如何,我們都不能再分開了!”
皇甫雪下笑着搖頭道:“我倒是想,但是你得先將那獸族白袍軍師的事情解決了!”
這可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葉嘯當即苦着眉搖搖頭,長聲一嘆!
“雪下你應該知道,我和她的事,關涉着種族的恩怨情仇,你能想到的,差不多都佔全了,哪是那麼容易就能解決的?我要真上去和她談判,你覺得能談成個什麼樣子啊?!”
他說的也有些道理,這種剪不清、理還亂的局面,只怕會讓局勢更加的難以捉摸!
皇甫雪下微微點頭:“是有些麻煩!不過,怎麼着都應該比現在這種局面要強吧?現在僵持住了,我們進不去瑤池窟不說,一個不小心,便是魚死網破、生靈塗炭之局!”
“到那時候,兩族就積怨難返,又會勢成水火,戰亂一起,那局面誰也不想看見的!”
葉嘯也是心情沉重,沉默了良久才輕聲道:“雪下,所以你的意思是,我該去?!”
“嗯,有些事情一味的逃避也不是解決辦法,不如放開胸懷去面對,不管你和她怎麼發展,我都能接受,但就是都要弄個明白!”
皇甫雪下大氣又溫柔地說道:“我不能影響你的意志,一切都你自己拿主意,你纔是一家之主!”
唉,有這麼爲自己着想的老婆,葉嘯覺得自己更不該和其他女人糾纏不清。
但是不去,兩族的命運可能會走向悲催!
去還是不去?!葉嘯長長的吁了口氣。
……
兩天後,又是談判的日子。
無盡的風沙還在青木山交界吹呼,好像永遠不會停歇一樣,捲過草原,盤旋着升空。
嘭!
風沙突然一聲爆破,四處飛散,掀起蓬蓬的沙雨,十分壯觀。
幾匹聖族的戰馬飛奔而至,在那長棚外停了下來。
納蘭依依跳下戰馬,抖抖身上的灰塵!
“今天也不知是怎麼了,如此劇烈的風沙,真要人命了!”
她不過隨意說了一句,沒想到對面那驕傲的女人竟迴應了!
“相比起死亡沙漠的沙塵暴,這點兒流沙又算什麼?!”
幽幽的嘆息在她耳邊響起。
納蘭依依微微一顫,頗爲喫驚地轉過身來。
只見那美麗的白袍軍師,不知何時已俏立在她身側,仰望着這滿天的流沙,眸中似乎在緬懷着什麼,時而閃亮,時而黯淡,時而羞澀,時而悲傷。7K妏斆
這樣的女人,就如一幅有故事的畫卷。
她秀美的鬢角掛着兩抹雪白,在漫天的狂沙中,似是純淨的梨花一樣高貴。
納蘭依依微一抱拳,颯爽道:“白袍軍師,你提前來了?”
月淺目光淡淡掃了她身後一眼,難掩失望:“這次連楊大統兵也沒來,納蘭依依也僅帶幾個隨從,聖族如此怠慢,看來今天的談判似乎沒有多少必要了!”
她有點生氣,更多的是失望,轉身就要走!
“白袍軍師,且慢!”
納蘭依依瞧她那麼傲慢,也是哼了聲:“雙方談判與人數多少沒有干係,只要白袍軍師有誠意,我就可以代表聖族,我們什麼都可以談!”
月淺看了她一看,又仰望那滿天的沙塵。
沉默了良久,就連納蘭依依也以爲她會走時,她卻輕聲一嘆:“好吧,這是雙方最後的一個機會了,希望納蘭軍師好好把握,兩族是和平相處還是兵戈相見,也許就在你一念之間了。”
納蘭依依也不甘示弱,冷冷一笑:“這句話,應該是我對白袍軍師來說纔對!”
月淺雙眸微閉,輕喝道:“索血多!”
獸族國師單掌撫胸,恭敬道:“白袍軍師,有何吩咐?”
月淺淡淡道:“以我獸族第二獸將與納蘭軍師談判,想來也沒有怠慢了聖族來的貴客,你就和她好好談談吧!”
眼神充滿驕傲。
納蘭依依輕輕咬牙,本來雙方都是軍師,她憑什麼高人一等?
索血多略略點頭,一副胸有成竹模樣。
納蘭依依心中明白,白袍軍師早已把條件定死,與索血多的談判不過是走走過場。
很顯然,在目前的狀態下,聖族和獸族,恐怕永遠都難以達成妥協了。
談判就這樣結束了麼?!
難道兩族好不容易停息下來的戰火,又要重燃了?又有多少人會因此而死?
他真的不來了?
他真的能放下這天驕一般的女子?
他真不管兩族的命運了?
納蘭依依默默嘆息一聲,不知是該歡喜還是憂愁,心中百味雜陳。
“納蘭依依,你認爲,貴我兩國,還有談下去的必要麼?”月淺眼神不緊不慢,緊緊盯住納蘭依依的雙眸,似有一股難以言道的巨大壓力。
納蘭依依也是一代奇女子,此刻卻感覺被對方狠狠擠壓着心房。
這一代天驕的獸人女子,果然氣勢非凡!
納蘭依依平抑了呼吸,正要說話,卻見遠處風沙中有一騎飛奔而來,是個聖族軍士。
那聖族將領竟是海棠,他徑直奔到納蘭依依面前,行禮道:“啓稟納蘭軍師,他說獸族人喜歡玩這種壓迫遊戲,那就讓他們玩去!我們和獸族再無談判的必要,請軍師速速回營!”
他?他是誰?
納蘭依依稍一發愣,聰明的她馬上就想到什麼了,驚喜道:“他?難道是他來了?!”
“是!他請納蘭軍師速速回營!”
海棠又拱手道。
納蘭依依欣然轉過身去,遙望大漠塵沙中,一架馬車如同黃沙中的白花,在風沙中綻放一眼。
那是聖族公主的馬車!
馬車離談判地點僅有一里的距離,卻一步也不再向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