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就算再恨自己,他也不可能對自己置之不理。
不是她對自己太過自信,而是對他們兩人之間的幾世情緣,還有那些好感度自信。
現在這個慕懷墨,太假了。
她撐着血淋淋的殘破身軀站起,看向那遠在半空的慕懷墨:“你也覺得,我錯了?”
“不是嗎?難道本尊不是你親手培養的怪物?”這時,祁暖的聲音,終於能傳遞出去了。
“呵,這就是你這個假貨,跟墨兒最大的區別!”在她嘴角血跡的襯托下,她的笑意越來越邪肆。
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眸注視下,虛空中的慕懷墨開始入玻璃般碎裂。7K妏斆
他面目扭曲得猙獰着,喉嚨裏溢出野獸的嘶吼聲。
碎片他不是怪物,更不會覺得自己是怪物。
隨着“慕懷墨”的消失,祁暖周邊的人物開始一個個碎裂,整個所在的空間,驟然崩塌。
“墨兒!”祁暖驚醒過來,額頭上的冷汗順着鬢角滑落到下巴,形成一顆晶瑩的水珠。
“宿主,您可算醒了!”
“剛纔是夢魘?”祁暖緊皺的眉頭,訴說着詭異的情景。
“是夢魘,這片林子設有幻境,是在您睡着之後纔出現的,好在您是醒了,不然怕是會永遠陷在裏面。”003也有些後怕,他剛纔怎麼呼喊祁暖,她都醒不過來,他也不能跟隨祁暖進入幻境之中。
祁暖喘.息着看向地面,那幻境太過真實了。
她現在還能感受到渾身劇痛。
如果這裏有幻境的話……
“不好!”祁暖驚呼一聲,衝出了帳篷。
夜色如墨,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連束光影都沒有。
祁暖手中凝聚了一股水靈力,藉着靈力的微光,找到了慕懷墨所在的位置。
只見他臉色不自然的潮紅,眉目緊閉,也不知道陷入了什麼幻境當中。
幻境裏面的東西,都是自己最嚮往,或者是最害怕的場景。
陷入裏面的人,不能通過外力叫醒,不然會損傷識海,嚴重的很可能會癡傻。
“墨兒……”祁暖輕喚了幾聲,見對方沒有甦醒的跡象,她起身走向秋棠的帳篷。
“師尊,喜……歡……”
“師尊不……不要!”
祁暖剛走進帳篷,就聽到秋棠大喊一聲。
她猛然從夢中驚醒,渾身顫慄着,好像夢到了可怕的場景。
“師尊!”見到祁暖進來,秋棠一把抱住了祁暖,“師尊,師尊不要離開我!”
她哽咽的聲音,讓祁暖心疼,輕輕拍打着她的背部,柔聲道:“別怕都是幻境,那些都是假的!”
在祁暖的安慰聲中,秋棠逐漸平靜了心緒,眼前的景象也開始清晰。
她鬆開眼前的祁暖,使勁得眨了眨眼睛,不是師尊,眼裏劃過一抹失望:“對不起凜凜,我認錯人了。”
剛纔祁暖進來的時候,秋棠將她錯認成了師尊。
“沒關係,你夢到了什麼?”祁暖試探性得問道。
她剛纔深色驚恐,口中唸叨自己,難道夢境跟她有關?
秋棠扯起一抹牽強的笑意,微微搖頭:“沒什麼,不過是噩夢罷了。”
外面傳來腳步聲,慕懷墨低啞的聲音從外面傳來:“凜凜姑娘,師妹你們醒了嗎?”
此時,慕懷墨也清醒過來,站在帳篷外,神色有些不自然。
“已經醒了,”祁暖朝外面回答了一句,“棠棠,這個地方有隱藏陣法,我們得先離開這裏了。”
爲了防止再次陷入幻境,還是先離開最好。
畢竟祕境裏的陣法,不是他們能輕易破壞的。
“好。”秋棠點了點頭是,三人匆忙離開了原地。
再三查探之後,確定腳下這片地方安全,纔開始紮營。
慕懷墨坐在樹上,想到剛纔的幻境。
那幻境裏,師尊還是原來的樣子,她說……喜歡自己。
還……很主動。
幻境裏的師尊溫柔,主動,親暱,最主要的是,那裏只有他們兩人。
她完完全全,只屬於自己一個人。
那個師尊,就算知道了他是魔尊,還是站在了他這一邊。
有一瞬間,他是真的很想很想留在那裏,永遠不要清醒。
但他明白,幻境終究是幻境,假的終歸是假的。
雖然那個師尊溫柔,但她畢竟不是祁暖。
祁暖回過頭,就看到慕懷墨看過來的目光。
他夢到了什麼?
看他當時的表情,應該不是什麼難過的夢境,反而有些愉悅。
看來,那是他嚮往的地方吧。
不過還好,他沒陷在裏面。
找了新地方紮營後,秋棠就一直縮在帳篷裏面。
她所看到的幻境,很真實,就好像是自己經歷過一樣。
清蓮仙尊跟仲淮站在對立面,仲淮身邊還站着一名女子,只是那女子面目模糊,她看不真切。
清蓮仙尊說她喜歡仲淮,讓仲淮跟他回去,結果兩相洽談失敗,清蓮仙尊朝仲淮身邊的女子出手。
她站在原地,並未出手,心裏五味雜陳。
她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麼心思跟着清蓮仙尊過來了,但聽到清蓮仙尊說喜歡仲淮的時候,她心裏很不是滋味。
她想到了自己來歸元宗的目的。
年幼的時候,她也是個無家可歸的孩子,在她人生灰暗的時刻,她遇見了自己的神明。
她親切,善良,伸手將自己拉出了黑暗。
她幫自己度過了灰暗的時光,讓她心裏也有了牽掛。
只是,她後來追隨着她腳步到來的時候,她卻不記得自己了。
也是,她的生命多麼的漫長,她救自己,恐怕也是因爲無聊吧。
可是,那段美好的時光,一直烙印在心裏。
就算她入了風元門下,卻一直關注了清蓮仙尊的所有動向。
她像個偷窺狂一樣,不斷找着關於她的一切事情。
她總是在角落裏,偷偷盯着清蓮仙尊的一舉一動。
清蓮仙尊不諳世事,總是呆在自己的一方天地裏,她冷漠,從內裏透出來的。
在她的窺視下,清蓮仙尊極力隱藏的一面,也被她發現了。
她殘忍嗜殺,面上的冷漠用來僞裝自己骨子裏的殘忍。
事實告訴她,她並沒有她想象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