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盛京一年一度最熱鬧的日子——趕月節。
今天甚至比元宵節還要熱鬧,街道人人來人往,摩肩接踵。
小孩子喫着糖葫蘆,提着花燈滿街跑。
大姑娘和小夥子要在這一日相會。
男女老少盛裝出行,只要是未婚娶的,都會在只一天出來湊熱鬧,看對眼的還會互送定情信物。
月亮湖上星光璀璨。
大街小巷掛滿了各色花燈,兔兒燈,蓮花燈,寶塔燈,檀木燈,蘑菇燈,龍鳳燈......
月亮湖上,花燈把畫舫裝扮得流光溢彩,燈火輝煌。
各色美麗的畫舫歌姬舞姬在畫舫上輕歌曼舞,搖曳生姿。
月亮湖兩旁的府河欄杆上,不少男男女女在此等候,今晚流香閣的頭牌姑娘白卿卿要出來亮相。
趙玉霆帶着斗笠擠在人羣中,目不轉睛地盯着湖裏經過的花船。
在衆人的千呼萬喚中,流香閣的畫舫在萬衆矚目下,閃亮登場。
白卿卿站在船頭上,花團錦簇,各色鮮花妝點着畫舫,整個畫舫如同花的海洋。
猶如衆星捧月一般,白卿卿盛裝出現,頭戴五彩鮮花,身穿着一襲百花點綴粉色仙女裙,如同一個花仙子。
白卿卿站在畫舫中間高高的舞臺上,周圍六個漂亮舞姬正在周圍伴舞。
白卿卿唱着曲子,歌聲明亮婉轉,曲調優美空靈,一出場就把衆人鎮住了。
“白卿卿,看這裏!”圍欄邊的富家公子更是激動得跳起來。
“卿卿姑娘好漂亮啊!”連年輕姑娘也禁不住讚歎。
“我們喜歡你,白卿卿。”
白卿卿面帶微笑,親切地和衆人揮手。
趙玉霆屏氣凝神,等待畫舫靠岸的時候,想混入畫舫中。
“大家安靜,卿卿姑娘呢,今晚要選一個入幕之賓共度良宵。不求榮華富貴,只求心有靈犀。春宵一刻值千金呢!大家不要錯過機會。”
流香閣的老鴇站在畫舫上,大聲地說着。
“卿卿姑娘,今天是什麼題目呢?”
人羣中的老的少的已經開始躁動,老到七老八十的老太爺,小到十六七歲的小公子,在老鴇說完這席話後興奮得大聲尖叫。
平常見白卿卿可是千金難求,如今突然有免費共度良宵的機會,這怎麼不讓人瘋狂。
白卿卿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稍安勿躁。
“還是老辦法,對詩。我出上聯。誰要能對出和我心中所想一模一樣的下聯,今晚我就和他共度良宵,把酒言歡。”
河岸兩旁站了許多書生,對白卿卿也是傾慕有佳。如今有這機會,自然想着大放異彩,出出風頭。
“快出題吧!我們都等不及了!”湖邊一大羣公子哥在那起鬨。
“大家安靜。”
白卿卿優雅地走到船沿邊,仔細觀察着人羣裏形形色色的男人。
“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他,我朝思暮想的玉霆公子。一別兩寬,轉眼就過了一年。公子,你還記得奴家嗎?”
白卿卿眼中有無數的思念,眼中有淚光流轉。
她還記得那一晚她和趙玉霆彈琴唱曲,把酒言歡。
雖然趙玉霆沒告訴她他的真實身份,但是她知道,他是暮雲閣十分重要的人。
那次左青也在,左青不讓她多問。白卿卿對趙玉霆一見傾心,但是趙玉霆雖然對她略有好感,始終對她不冷不熱。
白卿卿不明白,以她驚爲天人的盛世美顏,爲何得不到趙玉霆的青睞,這讓白卿卿十分苦惱,甚至懷疑自己的姿色平庸,無法打動像趙玉霆這樣極品尊貴的男子。
“快出題啊。卿卿姑娘,我們還等着和你共度良宵呢!”
岸邊富家公子的話把白卿卿的思緒拉回現實。
白卿卿整理了一下衣裙。
“聽清楚了,上聯是:綢繆束薪,三星在天。今夕何夕,見此良人。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白卿卿優雅地說完,周圍陷入沉寂,全場鴉雀無聲。
“這是什麼詩,怎麼才能對仗工整啊?”河邊的才子紛紛冥思苦想。
“太難了,對不出來,白卿卿,你是故意爲難我們吧!不想選我們共度良宵,故意出這種刁鑽的詩句!”旁邊的富態公子不樂意了。
“就是,這是故意爲難我們的吧!”衆人紛紛附和道。
白卿卿的貼身丫鬟看不下去了,“對不上就別對,你對不上來不代表別人對不上來。”
老鴇走到船邊,“我們卿卿姑娘呢,自然喜歡有才華的公子,胸無點墨的廢材我們可不喜歡。”
“卿卿姑娘,我家家財萬貫,只要你嫁給我,保準讓你後半輩子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富態公子拿着一個脹鼓鼓的錢袋在河邊揮手。
“沒有人回答得上來嗎?”白卿卿略帶失望地掃視衆人。
突然趙玉霆從人羣中挺身而出,站在離畫舫最近的河堤上。
趙玉霆戴着斗笠,衆人並不能看清楚他的臉。
“姑娘的話,可當真,如果本少對得上,可否成爲卿卿姑娘的入幕之賓?”趙玉霆低沉的嗓音,富有磁性。
白卿卿聽到趙玉霆聲音的那一刻,心中猶如小鹿亂撞,“聲音怎麼這麼像,是他嗎?”
白卿卿盯着趙玉霆,急切地想看清楚斗笠下的面容。
白卿卿微微調整呼吸,平復心緒。
“只要公子能完完整整對仗出我想要的答案,奴家今晚就是公子的人了。”白卿卿嫵媚一笑,竟有種魅惑衆生的性感。
“這人怕是來砸場子的吧!瞧他這副打扮,跟個鄉巴佬似的,他能對出這麼高難度的詩?”河岸上的酸秀才紛紛指指點點。
“他是癩蛤蟆想喫天鵝肉。”
“瞧他那窮酸樣,就算對上了,估計老鴇也不會同意讓白卿卿伺候他。”
看趙玉霆站在那半天也沒想出來,老鴇也有點不耐煩了,“我說這位公子,如果你對不上來,就別浪費卿卿姑娘的時間,白卿卿出場費可是貴的很呢。”
趙玉霆冰冷的眸子掃視了老鴇一眼,老鴇嚇得連忙低頭,這眼神竟然帶有她無法抗衡的威懾力。
趙玉霆不慌不忙地走上河堤,“大家聽好了,下聯就是:......”
白卿卿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兒了,如果趙玉霆對不上來,以老鴇的性格,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定會私下把這搗亂的趙玉霆悄悄處理掉。
白卿卿又帶有一絲期待,希望眼前的男子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男人。
全場鴉雀無聲,衆人視線都聚焦到趙玉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人身上。
“綢繆束芻,三星在隅。今夕何夕,見此邂逅。子兮子兮,如此邂逅何!”
趙玉霆話音剛落,衆人目瞪口呆。“怎麼可能?他對出來了!”
白卿卿早已抑制不住心中狂瀾,滿眼淚光。“是他,真的是他!公子!卿卿總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