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超英]電影劇透人生 >第 11 章 chapter11
    霍華德慫到躲在一邊(託尼爆發出大笑),佩吉面帶微笑表示盾牌質量不錯,灑脫轉身離開。史蒂夫和霍華德像呆頭鵝一樣看着她的背影。

    託尼:老冰棍兒,我猜咱們出去後你會去見見佩吉阿姨。等你說了巴恩斯那點事兒,佩吉阿姨會不會再給你來上幾槍?(嘟囔)她就是一直這麼酷。

    託尼:(舉手投降)嗨,祕書小姐,別這麼看着我。你總不能不讓我吐槽吧?那看電影就毫無樂趣了,我已經體貼得夠久了,他總得適應這個。

    娜塔莎觀察史蒂夫面色,見美國隊長雖然仍是苦笑,至少已經從震驚和傷痛中緩過來,便默認了託尼的吐槽。

    史蒂夫把自己設計的制服樣式交給霍華德。

    託尼:破案了,原來真是他自己選擇把國旗穿在身上的。我沒冤枉他。

    蟻人:你的話真是越來越多了,斯塔克。

    慷慨激昂的音樂聲中,身穿美國隊長制服的史蒂夫背上塗好漆的星盾。電影快速切換了他帶領着咆哮突擊隊作戰的幾個場景。

    託尼:不是吧?我剛覺得這電影有點意思了,又來?這看上去簡直就像是以前我爸看的那些美國隊長戰爭紀錄片……

    山姆:你剛纔明明看得很投入,就屬你話最多好吧。7K妏斆

    託尼:說起來每次看這些,都覺得超級士兵血清真是不科學的玩意。你看老冰棍那個誇張的動作!發光的背景!簡直像個美國超人。

    澤莫(默默):這個時候只要說,隊長厲害。

    山姆(響應):隊長厲害!!!

    託尼:——做血清的厄斯金博士真了不起!

    佩吉和菲利普上校在影院觀看了黑白的美國隊長記錄電影,電影中的史蒂夫打開了懷錶,露出佩吉的臉。

    觀影現場的氣氛一時間十分尷尬。

    山姆:那個,隊長,至少當時你是個真誠的直男。

    史蒂夫(沉沉嘆了口氣):但我欠巴基的再也還不清了。

    洛基發出響亮的嘲笑聲,但沒人理他。

    索爾很頭疼。他好不容易找到弟弟,但洛基看上去並不爲重逢高興。對方三言兩語,很快就成功弄得自己在這裏沒人喜歡。明明那根銀舌頭如此擅長甜言蜜語。

    ——其實冬兵還是有點喜歡洛基的,但遲鈍如索爾並沒有發覺。

    鏡頭轉回咆哮突擊隊作戰場面,巴基一槍狙中,史蒂夫回身敬禮。

    索爾(爲了替洛基拉回好感度熱情稱讚):好槍法,真勇士也!

    山姆(我磕的cp雖然涼了七十年但我還想搶救一下):是啊,隊長!你看,他一直用狙擊鏡看着你!

    史蒂夫快被山姆洗腦成功真的相信巴基愛自己了。

    託尼(還是想搞事):如果不小心開槍擊中美國隊長就厲害了。

    史蒂夫(反駁):巴基槍法那麼好,不會的!

    冬兵一眼就判斷出了狙擊距離,默默心想換他在那個位置上的話,能比巴恩斯快上三倍開槍。讓他來保護美國隊長,肯定比巴恩斯更稱職。

    冬兵因這個念頭升起了一些正面的情緒,但他很快壓制下去,並清楚意識到:美國隊長所需要的從來不是一個保護他的人,而是能陪伴他的巴恩斯。

    他做不到的。他沒有這個機會。現在更應該弄清楚的,是他爲什麼會想要保護美國隊長。他應該給自己申請檢修,可是這裏沒有九頭蛇的醫生,只有一羣奇奇怪怪的人和自稱神的傢伙。

    僥倖從心頭冒出來,頂着無數次被遺忘的反抗所殘留下的、尖銳的疼痛,告知他可以任由思維活躍、瘋長,直到再次被發現、再次被逼迫坐到那個冰冷可怕的椅子上之前。

    冬兵打了個哆嗦。

    不……被發現的話只會招來更可怕的刑罰。

    停止!他不能再想這些,他應該好好當一把武器。

    可是另一個微弱的聲音在叫着,你不能忘記他,不能忘記史蒂夫。

    你得記着他,九頭蛇對你做那些是不對的,你要反抗,你要爲他逃出來,你要重新見到他,爲此冒洗腦折磨的風險也不惜……

    不不不!他不能讓他知道世上還有這麼一臺長得像巴恩斯的殺人機器!

    冬兵的金屬葉片瘋狂地開合嗡鳴,又隨主人空洞的雙眼靜止下來。

    又頭疼了?洛基看向他,手裏泛着綠色的魔法光芒。

    冬兵搖了搖頭。

    他不想再忘記,爲此願意連疼痛一起接納。

    他也不想帶洛基回九頭蛇,那裏不是什麼好地方。

    洛基倒沒堅持,收了魔法。其他人都沒注意到這個小角落發生的事情。

    離冬兵最近的美國隊長看見了。他心裏冒出疑惑,這個鐵臂男人會經常頭疼嗎?爲什麼相處沒幾個小時,洛基就已經弄清楚這件事了?

    他想開口關懷,又不知道說什麼,最後只是沉默。

    紅骷髏對佐拉大發脾氣,要求他儘快解決史蒂夫的問題。鏡頭一轉,來到了白雪皚皚的山巔之中。但它立刻卡住了。

    託尼:怎麼了?

    娜塔莎已發現史蒂夫不能呼吸。

    娜塔莎:就是這兒——就是這次任務?

    史蒂夫蒼白得比冬兵更像鬼魂。他艱難地點了點頭。

    所有人都安靜下來了。

    觀影空間變得非常安靜。

    史蒂夫嘗試剋制自己,但他失敗了。那種恐懼哀慟的神情出現在他臉上,簡直比直接哭出來更加令人心碎。

    所有同伴都表現得非常體貼,但這其實沒什麼作用。

    冬兵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動身子。

    他能感到身邊的美國隊長嚥了口唾沫,臉上的神情顯示他正強烈壓抑着恐懼——對即將發生之事的恐懼。

    哪怕僅是過去的畫面重演,仍是他心頭永恆的噩夢。

    冬兵低下頭,看到自己的鋼鐵左手。

    如果那件事不發生就好了,冬兵想。不發生的話,美國隊長就不會失去他的巴基。

    他望着屏幕上定格的、山間飄落的雪花,似乎感受到了那種侵入肺腑的寒冷,填滿了胸腔的七十年冰雪,壓抑得他無法喘息。

    耳邊猝然掠過一聲長長的慘叫,以及另一個男人悲慟欲絕的呼喚——那不是幻覺。

    巴基……他掉下了火車嗎?冬兵爲那個男人的命運感到近乎憂慮的煩躁。

    他們還在默默地等待着。畫面暫停了好幾分鐘,史蒂夫認爲自己熬住了。於是屏幕上的兩位年輕士兵開了個關於雲霄飛車的玩笑——但史蒂夫高估了自己。

    是一聲從指縫中發出的啜泣強行中止了對話,屏幕定格在了年輕的史蒂夫仰頭的微笑之中。

    “巴基他、他……”史蒂夫哽咽着,他斷斷續續說着自己也組織不起來的話,“他和我去坐雲霄飛車,我吐了——”

    這段話沒有什麼信息意義,但他卻再也抑制不住淚水。

    “我——他其實恐高……他把兩隻手放在腰帶上,只有緊張時他纔會那麼做。巴基——我不該——那次任務……”

    娜塔莎離開了自己的座位,將手臂搭在美國隊長的肩頸上,另一隻手則溫柔地撫摩着他的頭皮,嘴裏發出輕輕的噓聲。美國隊長明顯爲她的觸碰打了個激靈,但他並沒有推開,僅是抽動肩膀啜泣。

    “我——”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你沒抓住他。”冬兵平淡地說。

    史蒂夫的身體彈跳了一下,看上去簡直像是被燒紅滾燙的毒鞭子突然抽了一下,臉上顯示出極大的痛苦:“我——我沒——”

    他回過頭,冬兵漠然的綠眼睛與他對視。後者不顧在場一半人因他出口怒目而視,以及一位神明的突然維護,僅僅是用沒有波動的眼神看着他。

    ——冬日士兵身上的寒意,令史蒂夫想起那埋葬了他畢生至愛的連綿雪山。

    “是我的錯。”他低下頭,向這雙陌生人的綠眼睛懺悔。

    冬兵的嘴脣在面罩下輕微顫動,卻沒發出任何聲音。

    他想要說,不是你的錯,又或者,這句話你應該對巴恩斯中士去說。爲什麼你沒有拉住他?

    冬兵並非責備,他僅僅是疑惑,以及輕微的悲哀——如果你拉住了他,你就不會失去他。

    讓詹姆斯·巴恩斯從那列火車上生還,冬日戰士跌入羣山,摔得粉身碎骨,這也許是最好的結果。

    冬兵不感到怨恨,不感到遺憾。

    他只是不能明白,命運爲何扭曲荒謬至此,不令羅傑斯抓住心愛之人的手,反而讓他這幽魂坐在旁邊,傾聽男人的悔恨、無助。

    情緒激盪之中的史蒂夫忽略了一件事情。

    美國隊長相關資料最爲權威的史密森尼博物館中,對於巴恩斯中士殉國的描述是,他在1944年12月的一次行動中被擊中,摔出疾馳的火車而死。其它地方對於中士之死的描述,也多半如此。

    歷史掩蓋了太多真相——

    人們銘記了美國隊長救出數百名俘虜的壯舉,卻不知道史蒂夫·羅傑斯最初的決心僅是爲了營救被俘的摯友;

    人們記錄巴恩斯中士跌出列車而死,卻不知道他是爲了替跌倒的美國隊長抵擋攻擊,也不知道美國隊長曾經趴在疾馳列車的側壁上,絕望而痛苦地大喊——

    “Bucky!Bringmyhand!”

    中士就在隊長的眼前墜落。

    但是,已經沒有任何歷史資料能證明隊長曾經對朋友做出的、最爲絕望的營救行動。僅僅一週之後,美國隊長便墜入深海。

    那麼,冬兵爲什麼會知道,“他”沒有抓住“他”的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