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髒雷還能操縱,只要用掌心雷殺掉身上的女人,自己就能解脫……
伴隨着脖頸劇烈的疼痛,張靈玉的胸膛,上下鼓動着,他能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一點點的模糊下去。
殺掉、只要殺掉、就能解脫……
右手顫抖着擡起,猶豫地伸向半空——
只要殺掉……
“對……就是這樣…張靈玉…快……”
夏禾猙獰的臉上浮現出解脫的笑容,但隨機不可置信地一僵。
指尖錯過身上扭動的嬌軀,輕輕地觸及到那純真與妖媚並存的臉蛋上,然後溫柔地將其捧起。
眼淚大滴大滴地從眼角墜落,心臟痛的無以復加:
“對不起……我做不到……”
趴在他身上的呂碧城直視着那傢伙的心靈深處,他的眼神純真清澈,帶着一股子迷濛的霧氣,就像一個受到欺負的可憐小男孩一樣。
原來天師府高功靈玉真人的心性,還是一個小孩子的水平……呂碧城心中暗笑,將臉上的僞裝變化爲原有面貌,湊在他耳朵邊輕笑道:
“沒有關係,靈玉真人,我已經替你解決掉了……”
早在呂碧城向張靈玉問心的時候,【往生冥火】便已經化作巨大的花骨朵,此刻更是“蓬”地一聲綻放,幽藍深邃的彼岸花隨風妖冶地搖曳,有濃郁醉人的花香瀰漫全場。
這花香催化人的七情六慾,消弭理智與認知,將呂碧城的話深深烙印在張靈玉此刻的靈臺中。
“因爲我啊,把夏禾,殺~掉~了~哦~”
很難形容那一瞬間的感受,彷彿有一雙手撕裂自己的胸膛,將心臟血淋淋地掏出;有無數利齒蠶一般地啃食着五臟六腑,將一個人所有的內在全都掏空,徒留一張乾癟空虛的皮囊存活於世。
接踵而至的是憤怒,有無法澆滅的野火在胃裏燃燒,滿腔的仇恨如同高度數的烈酒,盡數咕咚咚灌入胸膛,身體像是不斷增壓的烈性炸藥,不可抑制地走向了自我毀滅!
那殺意,像酒。
呂碧城臉色一變,下一秒,水髒雷彷彿高壓水槍一般,勢大力沉地衝擊在他的胸口,他只覺得被一輛重型卡車狠狠撞擊道,身子如同壞掉的布娃娃一般,在半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
一擊得逞,水髒雷又化作纖細、鋒銳無比的高壓水刀,凌厲、毫無阻隔地劃過半空中的人影,將其化作兩半。
“呂…盧弼程!”
高臺上的風雅雅不由得高聲驚呼,事情發展得太快,少女的心臟甚至還沒來得及抽痛,就看見半空中被斬成兩半的布條,輕飄飄地落在了地上。
注意到周圍聚焦而來的饒有興味的探究目光,風雅雅的臉“騰”地一聲冒出蒸氣,將通紅的臉緊緊埋在風莎燕肩膀。
輕笑一聲,風莎燕將手溫柔地梳理着妹妹的髮絲,一邊感受着順滑細膩的髮絲,一邊在心中哀嘆:
“雅雅也太嫩了吧,這麼快就被盧弼程給搞定了……不行,得抽空給她普及普及性知識,可不能讓那傢伙佔了雅雅的便宜!”
她倒是並不擔心呂碧城的安慰,通曉空間異能的風莎燕早在呂碧城將自身幻化爲夏禾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到一絲隱約的空間波動了……
高臺上有迷妹在犯花癡:
“哇~靈玉真人,真是英姿颯爽!”
“靈玉真人這樣子,好壞呦~”
誰料張靈玉野獸一般猛地回頭,一股凶煞之意直衝高臺,嚇得迷妹們臉色發白,花容失色:
他空無一物的漆黑雙眼,彷彿擇人而噬的兇獸一般,帶着滿腔不似人類的色彩,毫無目的地發泄着毀滅的衝動!
田老看着賽場中已無人樣的師侄,眼神一凝,焦急地對老天師道:
“師兄,靈玉這孩子,難道……入魔了!?”
深深地嘆了口氣,老天師彷彿一瞬間蒼老了幾歲,聲音透露着濃濃的疲憊:
“對,他入魔了。”
“是我這個師父不稱職,竟然沒有料到靈玉的心魔……竟然已經這麼嚴重了……”
田老臉色通紅,甚至顧不上他人異樣的眼神,急的狠狠拍着輪椅:
“那你擱這兒愣着幹啥?還嫌咱們龍虎山出的醜還不夠嗎?”
老天師搖了搖頭,目光看向遠處,幽幽說道:
“等等吧…盧弼程那小子,把靈玉搞成這副慘樣……總得給老夫一個交代……”
就在場中的觀衆們愣神的時刻,張靈玉彷彿感應到了什麼,憑空引出一道水髒雷化爲的巨蟒,狠狠地衝向空間的某處——
這巨蟒源自張靈玉身上的流質甲冑,攜着巨大的動能,彷彿無窮無盡地從張靈玉身上涌出。
水桶粗的蛇身彷彿貫穿了空間,明明衝擊的場中“離”字的方位,卻在搖搖相隔的“兌”字方位將一道人影沖刷了出來。
那人影身上的金光稀薄,卻通過不斷地產生與消融,勉強將無孔不入的水髒雷排斥在體外。
嫌棄地將身上粘稠污濁的液體甩開,呂碧城歪了歪頭:
“靈玉真人,不就是死了一個女人麼?多大點事啊!咱別那麼在乎好嗎?”
回答他的是由地下噴涌而出的陰雷,化作了流動的牢籠,將呂碧城死死困在其中!
雖然是水銀般的液態,但是隻要控制好粘稠程度,也是可以達到以炁化形的地步的!
“嘎!?”
張靈玉裂開嘴角,有污濁粘稠的液體從他口中流出,與覆蓋全身的流質液體相交融,滴落在地面之上,濺出一滴水花。
這副模樣,明顯已經沒有辦法溝通了!
下一刻,流動的陰雷化作高速旋轉的觸手鑽頭,發出嗡嗡的摩擦聲,狠狠地衝擊在那道被水髒俘獲包裹的人身上!
時間彷彿靜止了。
“太上臺心,應變無停。”
“驅邪縛魅,保命護身。”
“智慧明靜,心神安寧。”
“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由金光包裹的記憶光球順着呂碧城指向眉心的一點破開護體的陰雷,靜心咒孕育的記憶光球沒入張靈玉的眉心。
張靈玉悶哼一聲,臉上的猙獰之色盡褪,重新變得平和起來,將手抽出,軟綿綿地到在地上。
紅色的血珠濺落,打在昏迷的張靈玉臉上,開出鮮豔的花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