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你睡,繼續睡。”狗哥被噎住了,許南生明明什麼都沒說,但是,又像是什麼都說了。
許南生果然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許家,也不是你想離開就能離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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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搭理自己,狗哥對着後視鏡撩自己的頭髮玩,突然……他饒有興趣地盯着前面公交站臺上的小姐姐看了半天,才轉身叫許南生:“阿南,你看那不是,呀,那邊等公交車的那個女孩子不是你家小辣椒?”
他還記得,面試那天被崔南客懟過,後來跟許南生聊天的時候,便叫人小辣椒了。
許南生聞言,睜開那雙好看的勾魂眼,坐直了身子。
南客在公交站臺已經等了很久了。
c城大學位於c城的老城區,這些年城市的發展重心都在向外擴展,老城區的優勢反而不明顯了,唯一值得慶幸這裏的公共交通十分方便,幾個公交站點連起來,就可以把距離輻射到整個城市,對於崔南客這種出行基本靠腿和公交車的人提供了莫大的方便,讓她把兼職事業發展到了城市的各個角落。
在c城大學讀書的四年,在公交站臺上等車簡直可以說是南客生活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但是,她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憋火過。
她原本是坐在站臺的長凳上的,後來太陽光偏照,長凳被太陽曬得有些發燙,她便站到了離站臺一邊的角落等車,後面是c城常見的法國梧桐,新長出的綠葉日漸濃郁,已經有了遮蔭的功能。
南客的旁邊,是一叢綠化帶,種着大片大片的金葉女貞,新葉一簇一簇地滋長着,像是早春穀雨後的第一拔新茶,鮮嫩得讓人忍不住想要薅上幾片嫩綠摶在手心裏揉搓。
南客真地就伸手摸了一下那些鮮嫩的葉子,沒捨得摘,怕毀了那抹新滋生的蓬勃生命力。
站臺裏,陸續有車進站,有人上車有人下車,南客等的那輛車,像是突然停運了一般,始終沒有來。
她其實是可以有別的選擇的,坐另外的車,中途轉一趟車,也可以到她要去的地方,但是,像是要跟自己賭氣,今天,她執意要等那輛可以直達的車。
手中的手機一直沒有迴響,給何琳琳發出去的消息,毫無意外沒有等到回覆。
雖是意料之中的事,到底還是有些心情鬱悶,只是,不知道是鬱悶何琳琳不肯還自己錢的事,還是別的。
那個穿着白襯衣留着平頭的眼鏡男捱了南客一記白眼後,還在不死心地朝她這邊張望。
一輛公交車進站開走,站臺上又少了不少人。眼鏡男四下張望了一番,朝南客這邊走了過來,挨着她旁邊站着。
頭上是樹蔭,他看起來也像是過來躲太陽光的,畢竟天氣反常,剛立夏就有了炎熱的氣息。
南客往旁邊讓了讓,兩人中間隔出了段距離。
平頭男也移了移身又往裏面靠近了一些。
南客忍不住又給了他一記白眼。
人家裝作沒看到,不理會,南客只得又往裏面讓了讓,中間仍然隔出了跟剛剛差不多遠的距離。
眼鏡男四下瞄了一眼,又不要臉地往南客靠近了一點,他明明整個人早已經站到了樹蔭下面,看起來還是像怕太陽曬到他。
南客側頭看了看自己旁邊,再移,自己就要被擠到綠化叢裏去了,便不再退讓了,移了移揹包,讓揹包橫在了自己跟眼鏡男之間。
狗哥在車裏笑:“阿南,我敢打保證那個男人想勾搭你家小辣椒。”
許南生陰沉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那是勾搭嗎?
那叫騷擾。
李修最近不知道怎麼回事,眼力勁兒不太好,顧自分析:“不過啊,這個男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長得也不行,小辣椒未必會看得上他。”
這倒是句實話,不過也沒指望許南生會搭理自己。
“長得好看,也看不上。”許南生不冷不熱,突然加了這麼一句。
狗哥:“……”
他,這是在秀嗎?
難得許南生在黑臉的情況下,還沒忘回覆自己,狗哥想了一會兒才明白過來,人這是乾醋都喫上了,笑着附和道:“就是,長得好看也看不上。”
長得好看,能夠好看得過咱南哥嗎?最重要的是,咱南哥不僅長得好看,還挺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