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靜姝看着氣派的府邸皺着眉,她的確是沒想到,蕭清墨會直接明目張膽地回了晉王府。
天已經漸漸黑了起來。
晉王府的屋檐檐角都掛着燈籠。
姜靜姝望去,竟然都是元宵節上各式各樣的花燈。
“好看嗎?”蕭清墨來到她的身後,笑問道。
“璀璨奪目,不錯。”
蕭清墨也點頭,“母妃很是喜愛這些。”
姜靜姝聞言一怔愣,隨即問道:“太妃此刻……”
“尚在宮中,應當在與皇兄閒聊,不必拘束。”
姜靜姝點頭,她並不擔心遇見貴妃。
一進府門,蕭清墨就讓人把羅濤帶走了,姜靜姝不解地看向他。
“先把他身上的暗器卸下來。”蕭清墨笑道,“再給他包紮傷口。”
方纔一路走來,羅濤都一聲不吭的。
姜靜姝自然是想到了昨日他受到的傷。
或許又是因爲他不知師從何處,就連傷口癒合的速度都比別人快上許多。
因此姜靜姝並不擔心。
兩人說話間,晉王府的老管家笑呵呵地來了。
後面跟着的丫鬟還端着茶壺與茶杯。
“姜姑娘,可是許久沒來了。”老管家笑得十分慈祥。
“是,近日是有些繁忙。”姜靜姝回到。
她還記得上次來晉王府時,管家也是這樣的笑。
“這是皇上賞賜的美酒,王爺特意吩咐拿出來的。”老管家道。
“咳,”蕭清墨則是有一瞬間的慌亂,甚至躲開了姜靜姝的目光,“這裏不用伺候了。下去吧。”
“是。”老管家又笑呵呵地退下了。
姜靜姝暗自憋笑,怎的這管家如此“不聽話”。
“張伯是府中的老人了,我也是他看着長大的。”蕭清墨輕聲道。
“嗯,一看便很和藹。”
“啊啊!!”
一陣慘叫聲傳來,聲音之大,可謂穿破雲霄。
這很明顯是羅濤的聲音。
姜靜姝與蕭清墨對視一眼,蕭清墨道:“我去看看。”
蕭清墨離開後,很快就沒了聲音。
奇怪的是,過了許久,蕭清墨都還沒回來。
姜靜姝拿起酒壺晃了晃,酒液碰撞着壺壁,發出聲響。
再不回來,這酒就要被自己喝光了。
天已經完全黑了,期間老管家過來添了個燈。
“姑娘稍等片刻,王爺臨時有要事相商,待王爺處理好了。就會過來陪姑娘了。”
姜靜姝淡淡一笑,“勞煩您告知晉王,不必在意我。”
老管家“哎”了一聲就離開了。
姜靜姝看着這院中的場景,不知是不是太妃來了的緣故。
蕭清墨把院中裝扮得也是喜慶。
比上次來鮮豔了許多。
姜靜姝欣賞着院中盛放碳火的石柱,上面還雕刻着精美的花紋。
飛鳥走獸,奇珍異寶,花紋繁瑣複雜。
因着管家還來撥弄了一下碳火,此刻就連這石柱都散發着點點熱氣。
“真是孝順。”姜靜姝輕輕撫摸着石柱,輕聲道。
又過了一會,蕭清墨依舊沒有回來。
姜靜姝不免得有些擔憂。
蕭清墨是個彬彬有禮的人,若非迫不得已,是絕不可能拋下自己等這麼久的。
莫非是出了什麼事?
來的人,究竟是什麼人?
姜靜姝很不喜愛這種坐以待斃的感覺。
令她懊悔的是,近來她有些失了主張,姜靜姝皺眉。
倒是讓她有些忽略了自己的目的。
無論如何,若是想改變眼下的狀況,就必須做到位高權重。
若是皇帝不給她這個機會,那麼她就是打,也得打出來這麼個機會。
姜靜姝等不住了,起身就想去探一探。
若是來了人不方便,那麼她就去看一看羅濤。
然而還未等她走出兩步。
老管家就匆匆忙忙的跑過來了。
手裏還捧着一個東西,看樣子還有些分量。
“姜姑娘!姜姑娘!”
老管家還未走近,就慌里慌張喊道。
姜靜姝不明所以,但還是趕緊接了過去他手裏的東西。
“發生了何事?”姜靜姝問道。
老管家扶着彎下腰,氣喘吁吁道:“姜姑娘,拿着它,趕緊走。”
“這是什麼?”
姜靜姝掂了掂手中的東西,很是瓷實。
四四方方的形狀,她又上手摸了摸。
倏地瞪大了眼睛,這東西,很是熟悉!
她擡頭看向老管家,老管家對着她點點頭。
姜靜姝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是究竟是何人敢追玉璽追到了晉王府。
二便是,姜靜姝方纔被酒氣氤氳過得眼眸此刻無比清亮。
若這塊玉璽沒錯,便是自己典當給玎璫樓的玉璽。
那它爲何又會在蕭清墨的手裏!
姜靜姝陷入了一瞬間的迷惑。
然而此刻卻沒有足夠的時間讓她整理。
因爲老管家一直在一旁不斷地催促着。
“姜姑娘,這東西對王爺很是重要!請務必保管好!”
姜靜姝點頭,“但是在這之前,我要知道,究竟是何人來搜查晉王府。”
“皇上親自下的聖旨!”老管家慌亂擔憂到涕泗橫流。
姜靜姝瞬間反應了過來,“所以,那個來客就是……皇上?”
老管家重重地點了點頭。
姜靜姝抓緊了手中的東西。
親王府中私藏玉璽,如同宣告自己要自立爲王,一奪天下至大統。
即便蕭清墨與皇上的感情甚篤,也容不得他有如此禍心。
姜靜姝將玉璽塞進自己懷裏,把桌上的酒杯帶走了一個,還打翻了酒壺,酒液順着桌子一路流到了凳子上。
做完這些,姜靜姝腳尖輕點,飛上了屋頂。
“搜!”
就在她上去後的一瞬間,後院的門被破開,一羣皇上的侍衛闖了進來。
姜靜姝甚至來不及回頭去看究竟有多少人。
爲了安全起見,她必須趕緊帶着玉璽離開。
姜靜姝許久都沒有經歷過如此驚險的了,此刻帶着這要命的東西走。
簡直是把腦袋懸在褲腰上。
然而在這些情緒之外,姜靜姝竟然感到了一絲絲愉悅,還有驚險刺激的感覺。
這東西兜兜轉轉,怎麼又回到了自己手上。
姜靜姝一路沿着房頂來到晉王府的前院時,卻沒有看到蕭清墨和皇上。
想必是在屋內。
姜靜姝看着亮着的房屋,心中不禁有些擔憂。
蕭清墨能不能全身而退。
姜靜姝蹙眉搖了搖頭,蕭清墨是個頭腦比自己靈活的,定然會安然無恙。
倒是自己,姜靜姝看了看懷裏的東西。
還需給它找個好地方纔行。
“咚!”姜靜姝因着緊急停下而踩空了一個瓦片,好在她穩住了。
之所以停下來,是發現了現在的晉王府,已經“插翅也難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