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皇上登基以來,何曾虧待過姜尚書?即便是姜尚書修建了華麗的府邸,皇上可有半句話?
姜尚書所謂的忠,又是忠的什麼?錢財,地位?
這究竟是爲了守護凜朝還是爲了自己的利益,恐怕大家都看得出來。”
姜聶眼神陰鷙,彷彿被姜靜姝戳中了心虛之處,只能以嗤笑掩蓋,“你倒是牙尖嘴利。姜商那樣笨的人,竟然能生出你這樣的女兒。真是不知倒了黴還是走了運。”
“與我而言,沒生在姜尚書家已經是十分走運了。”
姜靜姝深知姜聶此時就是在拖延時間。
無心同他繼續糾纏下去,從一旁抓來一根繩子就把他綁了起來。
……
宮門口的人馬蠢蠢欲動,一個騎着高頭大馬的人飛馳而來,大手揮動。
“衝進皇宮,捉拿皇上!”
雄渾的聲音響起,人頭攢動。
這場反叛再次迎來一擊。
御林軍守護着宮門,面對着奔流而來的人羣。
高統領只是乾站着,額頭上冷汗直流。
“好漢饒命,我我我……不抵抗。”
他的身後赫然站着一個高大的黑衣人,渾身散發着肅殺的氣息。
高統領不知什麼時候自己就被他挾持了,然而看着橫在自己脖頸上的刀,他急忙阻止了御林軍的下一步動作。
縱使有部下有不滿與疑惑,高統領依舊訓斥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
蕭慎遠和丞相碰面後,匆匆向皇上的寢殿走去。
“當初被姜聶擡上來的人,都是些軟骨頭,嚇人得到兩下就慫了。”蕭慎遠嗤笑。
“太子說的是,”丞相附和,斟酌片刻,他開口道:“太子,不知帛穗如何了?”
帛穗是自己的私生女,長得又與錦惠相像,姿色頗好,既然不受寵,不如發揮她的價值,讓她來拉攏丞相與太子府的關係。
否則跟着那個姓周的小子,就真的是白養了他們這麼久。
“烈得很,”蕭慎遠想到什麼一般,突然展開一個幽深的笑,“近日本太子還就是喜愛性子烈的。”
丞相聞言一頓,看向蕭慎遠若有所思。
“父皇!!!”
“皇上!!!”
姜靜姝正在抵抗着越來越多的敵人,卻突然聽到了蕭慎遠的叫喊。
她回頭看去,只見蕭慎遠穿越了亂箭,正朝着這邊飛奔而來。
一副孝順的模樣。
姜靜姝一聲冷笑,蕭慎遠還真是裝得不要命。
待到自己得到了一瞬間的喘息,姜靜姝抓住了一支完整的羽箭。
看着蕭慎遠的眼神陰冷可怖。
既然是於亂箭中飛奔,那麼被亂箭射死,恐怕也怪罪不到自己身上。
“太子殿下!!!當心!!”
不知是誰在人羣中喚了蕭慎遠一聲,他聞言只是望過去,並沒有按照尋常的反應停下來。
並且眼疾手快地躲過了那人提醒的箭。
就是現在!
姜靜姝用力投擲出羽箭,箭矢如同弓上彈出。
蕭慎遠躲過了最初的箭,卻沒想到突然又來了一支。
躲閃不及直接插入了右邊的胸膛。
瞬間鮮血直流。
姜靜姝冷漠地轉過頭,竟然讓他逃過一劫。
“將軍!!”
倏地,一個士兵來到她身邊,姜靜姝認出了他,是一同去過高煜的士兵。
姜靜姝又砍下一個人頭,臉上噴濺了血珠。
“無妨,來一個殺一個,一千殺一千。”
“將軍,高統領不戰而降了。”
投降了?
姜靜姝有些詫異,無論如何,她以爲御林軍怎麼都會撐上一段時間的。
沒想到,竟然如此就投降了。
“御林軍是御林軍,一幫孬種。
你們都是從沙場上殺出來的將士,誰若敢降,待我挨個取了腦袋。”
姜靜姝耳中充斥着各種聲音。
然而卻影響不了她揮動手中的長刀,血染了石階。
“你殺不完的,”姜聶在一旁高喊,“宮外都是我的人,你以爲我真有這麼傻,孤身奮戰麼!”
姜靜姝瞥他一眼,將新殺的一把推到他身上。
“姜尚書,話可不能說的太早。”
宮門再次破開。
比他們先來的,是袁燁。
她看着姜靜姝滿臉血光,神情淡漠。
御林軍不知何處去了,只有皇上身邊的侍衛在姜靜姝的帶領下廝殺。
人數的懸殊令人膽戰心驚。
然而卻沒有落下風。
姜靜姝此刻就如同戰神降臨,袁燁有一瞬間的恍惚。
倏地,箭矢劃破長空的聲音格外刺耳。
袁燁聽見了,姜靜姝也聽見了。
她回頭的一剎那,鐵製的箭頭散發着冷冽的光,彷彿奪命的厲鬼。
躲不掉了,姜靜姝蹙眉,看來今日不能完好而歸。
饒是如此,她還是沒忘記正有人前仆後繼地朝自己亂砍而來。
“錚——”
箭矢相碰,於空中斷裂。
姜靜姝轉頭一看,是蕭清墨。
手中舉着長弓,弓弦依舊在彈動。
遙遙相望,蕭清墨眼中的冷硬變得柔情,眼中的擔憂之情溢於言表。
姜靜姝對着他粲然一笑,而後又殺了十幾人。
方纔推開宮門的人,已經殺到了殿前。
姜聶一看,瞬間來了精神。
“認輸吧,這些人,你是打不過的。”
“姜尚書好生自信。”
姜聶哼笑,“都是亡命之徒,沒人能讓他們停下殺人的手,更沒有能號令他們。
這是江湖上經歷過腥風血雨的人,就憑你的本事,怎麼能打得過。”
蕭清墨帶的人馬分擔了衆多戰力,姜靜姝得以喘息。
“姜尚書,”姜靜姝笑得燦爛,面對着奔來的人馬,竟然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話可不能說太早。”
姜聶看着姜靜姝走上最高的石階。
“將士們,清楚叛軍有功,皇上定不會忘記你們!建功立業就在此刻!”
此話一出,方纔進宮的人馬立刻轉變了刀劍的方向,揮向了“盟友”。
除了姜靜姝,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沒有人知道爲什麼會有人叛變。
蕭清墨眼神複雜地看向姜靜姝,最後卻搖頭一笑。
丞相扶着蕭慎遠在一旁止血療傷,也被眼下的情況所震驚。
“丞相大人……”蕭慎遠忍着疼痛,看着下面已經完全失去了優勢的叛軍,而後咬牙盯着竇檜。
“這就是你說的萬無一失?這就是……你說的能人異士?!”
“太子殿下,老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