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那樣一個天下之主,竟然也會有這種人。擁有這麼大的天下,心中卻只住了一人。
哪個女子能不豔羨呢。他說我長得像他的意中人,我便不斷試探他喜歡那種性子。
後來才發現,愈是逆着他,便越是討他歡心。”
水娘子起初以爲這不過是皇上的特殊癖好,直到有一日蕭慎遠喝醉了宿在他這裏。
褪去了明黃色的龍袍,蕭慎遠顯得有些惆悵。
最後甚至帶着些許哭腔,“爲何你一直這麼多我,我不過是……當衆侮辱了你罷了。
我沒有對付姜家,也沒有想殺你。
可你爲何……如此厭惡我,甚至看見我就噁心。
你的心真的好狠。
蕭清墨有什麼好的!除了比我好看點,不對,我就是比他好看。
爲什麼不喜歡我呢。”
說到最後,蕭慎遠倍感委屈,當即拉着水娘子的手腕,盯着那張酷似姜靜姝的臉,“你爲什麼,這麼厭惡我?”
水娘子深知此刻不應當多話,便退了蕭慎遠的衣裳,讓他舒服些。
然而蕭慎遠的哭訴還沒完,於是水娘子便見識到了蕭慎遠的另一面。
後來她才從蕭慎遠零零碎碎的話語中,拼湊出了事情經過。
他一開始不喜歡那個叫姜靜姝的,後來卻發現她是不同的,到後來漸漸有情有義。
甚至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只是將其掩飾爲見不得自己的皇叔好。
那些故事水娘子聽得入神,她是青樓女子生來便是貧賤之身。
平日只存在於百姓口中的皇上王爺,竟然爲了這樣一個粗魯的女子爭風喫醋。
每每如此,她都會攬鏡自照,究竟是何處不一樣,她真的很想看一眼,能被世間最尊貴的兩個男子惦記的人,究竟有什麼本事。
然後便是幾天後,她被帶出宮,說是要押進大牢。
儘管做好了準備,可還是在看見陰暗潮溼的牢房時,忍不住哭出聲來。
後來齊任來了幾次,給她吃了一些藥,從那之後,便會時常感覺難受,宛若千百知螞蟻啃噬自己的骨頭,除非喫死人帶來的藥。
爲的就是不讓她把事情說出去。
水娘子閉了閉眼睛,“那個藥不是什麼好東西,會上癮。”
姜靜姝和蕭清墨相視一眼,皆是知道了那草是什麼。
水娘子面容悽悽,“晉王,你有什麼辦法嗎?”
蕭清墨一愣,蹙眉道:“沒有。”
“也對,你們這種人,怎麼看都是一夥的。”
水娘子自嘲道:“我爲什麼還要相信你們呢。”
姜靜姝看着她,輕聲道:“你的家人已經被安頓好了。只是你記得,你被抓起來,並不是晉王和將軍的錯。
日後下了地獄,也不要亂索命。”
水娘子眉頭舒展開來,“好,我記着了。怪只能怪我的出生不好。”
姜靜姝身形一頓,誰說出生好便會一帆風順。
究竟什麼樣的生活纔是自己想追求的。
未經他人苦,怎懂他人痛。
出來時,姜靜姝依舊跟在蕭清墨身後。
蕭清墨貼心地伸出手擋住了太陽,“很快她就會被處死了。”
“是,彼時齊任定然有動作。”姜靜姝想了想,“王爺。”
“嗯?”
“你不是說,皇宮東院已經封鎖了嗎?”
蕭清墨:……
姜靜姝疑惑道:“爲何齊任還會進出自由?”
蕭清墨有些無言,因爲他也不知確切爲何。
只隱隱約約能猜到原因。
“想來是何處有破綻了。”
“破綻出自人爲。”姜靜姝輕聲道。
他們方纔準備離開,畢旬空便來了。
“晉王。”畢旬空恭敬道,雖爲蕭清墨好友,卻也公私分明。
“嗯,這左將軍如何處置?”
畢旬空不曾猶豫,“五日後處死。”
姜靜姝眼神一動,這是第一次有人因爲替身她而去死,如果沒有她,恐怕她也會在青樓混出名堂來。
姜靜姝站在蕭清墨後面不說話,面無表情哦。
然而卻引起了畢旬空的注意,他眯着眼睛道:“這個侍衛可沒有見過,新來的?”
“是,大人,我是王爺這幾日才找來的。”姜靜姝粗聲道。
畢旬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轉開了目光。
這幾日的消息接二連三的來,姜靜姝處理的有些許慢。
因爲幻藍草的地圖還需要繪製。
憑藉着自己的方向感,已經摸清了了大概。
太后也因爲食用了幻藍草而好轉。
五日後,左將軍被斬首。
京中百姓面面相覷?
不知爲何要斬首一個有如此政績的將軍。
若不是姜靜姝,恐怕凜朝就要交代出去了。
那日百姓紛紛涌上繁華的街道,看着緩緩出來的囚車,有掩面嘆息,有悲愴激動,也有人只是看熱鬧…
姜靜姝並沒有去,一個替死鬼而已,不過是蕭慎遠在引蛇出洞。
只是自己,恰好成了那個餌料。
當姜靜姝再去調查蕭慎遠身邊的人,尤其是守着石室的那兩個守門時,卻發現全部已經查無此人,包括宮中宮殿的兩個丫鬟。
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
姜靜姝後來多次試探蕭清墨,換來的都是一臉茫然,“什麼?我沒做過。”
然而每每此時,蕭清墨都會下意識地轉動手上的扳指。
果不其然,替死鬼死後,京中開始蠢蠢欲動。
“咚咚!咚咚!”
“開門啊!求求你們看一下吧!”
……
姜靜姝是被吵醒的,外面的哭嚎聲甚至傳到了她這裏。
姜靜姝迷濛地睜開眼睛,算了算時間,想來也差不多了。
第一批食用了幻藍草的人,開始發作了。
“開門。”姜靜姝立於將軍府門口,今日父兄都去了軍營,便自己帶了人皮面具,需要自己處理這些事。
門一打開,無數精神靡靡的百姓正眼巴巴地看向自己。
好在有守衛看着,不然非得衝上來。
除了將軍府,各個能涉及到朝廷命官的地方都被圍堵。
“大將軍!大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