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狄姜聽見他低語,害怕極了,“鬼,鬼車是什麼?”
“別擔心。”暮天欹及時安撫道,“你請我們來不就是捉鬼的?鬼車不過就是那個鬼罷了。”
“可你們不是說這鬼它專門還孕婦嗎?爲什麼還會找上我!”
暮天欹也有些疑惑:“我猜是因爲你把我們招來了。實不相瞞,我們已經與她交過兩次手了。她在我們這裏吃了些虧,可能心有不甘。”
“冤有頭債有……”狄姜看了看不太面善的離不棲,將一時衝動的話嚥了下去。
“無論如何,你現在是被盯上了。”離不棲將衣服還給他,“她早晚都會來的,我們正好趁此機會將其拿下。”
“可是,你們與她交過兩次手都沒拿下……是不是這鬼很厲害?”
離不棲不知爲何聽出了點鄙夷,分毫不讓地道:“不過是偷奸耍滑厲害些罷了。她要有那膽子直面我們,就不會是個只敢拿孕婦開刀的主了。起碼也得多殺幾個男人。”
狄姜:“……”
“總之,”暮天欹看出他的不悅:“一週之後她會來找你的,我們到時候事先埋伏好,確保萬無一失。”
“那她要是提前了呢!”狄姜當想象到這種可能。
“不會的。這血衣就像是兇手和被害人之間的一種契約,一般是不會被打破的。”
“唔,”狄姜想了想道:“就像連環殺手都有一套自己的作案風格,從時間到工具都會嚴格控制……之類的嗎?”
暮天欹點點頭。
“那就先這樣吧。”離不棲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準備走人。
“啊,二位不多留一陣嗎?吃了飯再走也好啊。”
離不棲絲毫不給面子:“不了。”說罷便拉着暮天欹離開了。
“你這是怎麼了?”待兩人完全走出狄姜的小區,暮天欹這才問道。
“沒怎麼,”離不棲摸了摸鼻子,“就是不太喜歡這人。”
離不棲的直覺向來很準,暮天欹也不由得回憶了一下。
“此人是奇怪了點,但似乎並無太大問題。”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離不棲嘆了口氣,“自從上次那個休何羅對你圖謀不軌,我現在看誰都不太放心。”
暮天欹不知該高興還是煩惱:“他想圖謀我什麼?”
“不知道。但我好幾次看見他偷看你。雖然他表面看上去很害怕,也很傷心,但鬼車的手段你也是知道的,能有幾個常人在見了那樣的場面後,還能無事人一般回去住的?”
“確實……”離不棲這麼一說,暮天欹也覺得有些不妥。
“罷。先把鬼車收拾了,再來談他的問題吧。”離不棲主動牽起暮天欹的手,“想喫什麼?”
暮天欹搖搖頭。
“那你……”
“不過我倒是有個想去的地方。”
“哦?”
暮天欹意味深長地看着離不棲。
離不棲是真的沒想到她會帶自己來兩人第一次單獨見面的地方,那個按摩會所。
“這幾天好累,去放鬆一下。”
“……”離不棲面色有些怪異,顯然不太情願:“可我不想陌生人碰我。”
“我們可以去蒸桑拿嘛。”
“唔……”
這倒未嘗不可。
“走罷!”不等離不棲再次拒絕,暮天欹便拉着人進了會所。
會所這兩年大概是經營有方,賺了不少錢,整個店面看上去都跟以前不同了。要不是位置沒變,離不棲都要以爲他們來的不是同一個地方了。暮天欹說想去趟洗手間,離不棲便在大廳等她。
他隨意地打量着裝潢大氣的會所大堂,覺得還不錯,轉頭髮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老闆倒是沒變。
“哎喲,這位帥哥……”
老闆見一身材高大,樣貌出衆的年輕男子進店,立馬熱情招呼。一句“帥哥”出口卻忽然有種似曾相識的糟糕感。
“嘖,不知爲何,帥哥你讓我有種熟悉感。”
離不棲將手插進西褲口袋裏:“還叫帥哥?”
“!”老闆想起來了:“原來是您啊。那什麼,仙君?哈哈哈哈哈怎麼有空到我們這裏來了?”
離不棲不答,微微擡起下巴望着他。
老闆被他看得怪不好意思,正好來了一個電話,趕忙離開。不一會兒,他拿着一個大本子來找離不棲。
“作甚?”離不棲眉頭微挑,“我不是來按摩的。”
“仙君你別急啊,你先看看再說。”說罷便想將本子塞進離不棲手裏。
“我不要!”
老闆笑得嘿嘿嘿:“要的要的。”
“我只是在等人!”
“我知道。”老闆還是一個勁地塞本子,“就看一眼,保證有你滿意的!”
“……”
“怎麼樣,有喜歡的嗎?”
離不棲看了半晌,忍了又忍,終是忍不住朝其中一處指了指:“這個。”
“好嘞。”老闆笑得殷勤,彷彿早就預料到他一定會選一般,“vip包間在另一棟樓,麻煩您跟這位師傅一路,他帶你過去。”
離不棲看了看大廳裏的工作人員。他面色微紅,既怕人誤會但又不放心:“你……叫她快點來。”
老闆聞言擠眉弄眼好一陣,道:“放心。已經在換工作服了,這就來。”
“……”離不棲發揮大長腿的優勢,瞬間消失在了大廳。
生意興隆了就是不一樣。離不棲跟着帶路的師傅一塊先是上到了三樓,然後又往裏走了一陣。待他以爲到頭了的時候,竟然又出現了一座全封閉的玻璃長橋。橋外是正街看不到的山水景觀,橋的對面是一棟和會所差不多的樓。
“這邊就是vip樓了。先生跟我來。”
師傅將他帶到包間門口後,微微鞠躬便轉身離開了。還沒走出三步,離不棲便已經看不清他人了。大樓裏的光線非常暗,且十分安靜,空氣中有股令人舒心的精油的香味。
離不棲忍不住捏了捏脖子,刷卡進了房間。
房間裏光線稍亮一些,但也不過是能夠勉強看清輪廓而已。屋子中央有一張按摩專用的牀,旁邊有一處沙發和茶几。茶几上擺着一些喫食和鮮花。
房裏的燈光應該是做了特殊處理,在牆上倒映出暖白色的水波紋,正循着緩慢的節奏流動,讓人一下子便放鬆下來。
離不棲走過去,面朝下躺在了按摩牀上。
不一會兒,門再次被推開。
有人躡手躡腳地走了進來。
“來了。”
那人先將按摩的各種精油放在茶几上,這才答道:“是的先生。”
離不棲往自己背上招了招:“開始吧。”
“好的先生。”
離不棲一哂:“這麼聽話?”
“應該的。”
按摩師輕輕地走到離不棲身側,雙手塗上精油便開始了工作。
許久,就在屋子裏的空氣都快沉寂了的時候,離不棲忽然開口。
“暮天欹。”
“嗯?”
“你當真是帶我來放鬆的?”
“對啊。”
“那不如你先從我身上下來?”
暮天欹撫摸着他的肩胛骨:“可是我要幫你按摩呀。”
“你站在我身邊也一樣可以按。”
“我力氣不夠嘛。”
“……”
離不棲也不管她坐穩沒有,竟是突然轉過身來正對着她。
“嘖”他手搭在暮天欹跨在他身側的大腿上,“你們這裏是正規會所麼?”
“那當然。”
“爲何按摩師穿得這麼清涼?”說着,離不棲便順着她超短的裙子往上去了些。
暮天欹忽然張嘴,輕輕地喘氣。她的手掌撐在離不棲的小腹上,微微收緊。
屋子裏的流水倒映在她身上,讓她看上去像是一個泛着漣漪的美夢。忽明忽暗間離不棲看見她微微皺着眉,努力適應着他的動作。
嗓子有些乾燥,他喉結上下滾動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幾分。
“別……”
暮天欹捉住了他使壞的手,努力平復着呼吸。末了有些爲難地道:“我真是帶你來休息的。”
爲了表現自己的誠意,暮天欹主動從他身上下來了。
她還是很有分寸的。暮天欹理了理自己幾乎快遮不住春光的裙子。
“你這兩天靈力消耗過度,需要好好休息。”
離不棲見她拖過一把椅子坐在了自己旁邊,雖然覺得有些可惜,但他確實有些累了。
“好。”他捏了捏暮天欹的臉,“我就睡一會兒,你記得叫醒我。”
“睡吧。”暮天欹捉住他的手吻了吻,再不放開。
“嗯……”
不到片刻,離不棲便睡了過去。暮天欹有些心疼地撫上他明顯消瘦了的臉龐。離不棲本來長得就精緻,此刻又因消耗了大量的靈力更添一份脆弱感,少了平日裏的盛氣凌人,卻更讓人移不開眼了。
暮天欹幫他把皺着的眉頭輕輕撫平,然後在他眉心一點,讓其更沉地睡了過去。接着,便見兩人相連的手掌中開始泛出淡淡的白光。
這幾日她多次提議想爲離不棲渡些靈力,但都被他拒絕了。正好趁現在他睡着了,悄悄過些過去。
半晌,見離不棲的神態舒緩了不少,暮天欹再在其眉心一點,撤去法術,然後就這麼握着他的手,直到他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