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天子腳下的天華街道,今日也是熱鬧非凡。

    自從京柔公主要舉辦花會的消息傳出去後,各個衣裳、首飾的店鋪每天都是客滿。許多官家貴族小姐們都在精心準備着,想在這次花會中,把最好的自己展現出來,尋得如意郎君。

    今日是梁禾第二次與傅瑾晚待在一塊。原本傅元氏也要一同前往,但是傅家的三女兒今日突然來訪,傅元氏收到奴僕的傳信後,便急忙回去了。

    傅秀,傅家老太太的三女兒,一位蠻橫的小姑子,也是李君憐的閨中密友,沒少爲李君憐打抱不平,也沒少氣柳笑笑。

    在梁禾三人已經到了閒花閣,傅元氏接到了消息就急忙趕回去,而且念及傅秀的脾性,對於柳笑笑的討厭,連傅瑾初也帶上了。傅元氏想到這,便讓傅瑾晚和梁禾留下來。

    梁禾望着遠去的馬車,頓了頓。傅家的馬車正往回趕,而其他官家小姐的馬車正往這閒花閣駕過來。

    梁禾和傅瑾晚注視着馬車離去,而馬車裏頭,元靜嘆了口氣:“信上說,這次傅秀回傅家,還帶上了她的女兒張翩然,除了來看望傅老太太,想必也是衝着這次花會來的。”

    傅秀當年嫁給了一位當時的狀元郎張慧浩,原本前途無量,可誰一年後知先帝突然駕崩,新帝即位,也就是當今聖上。新帝對朝堂內外整治了一番,張慧浩被任命在梁州爲官,一家便從京城遷到了梁州。

    這次京柔公主舉辦的花會極其隆重,當真是把京城裏的未婚貴公子、小姐邀請了個遍。

    傅秀帶着女兒過來,不單單是拜見傅老夫人,其意圖也很明顯,要爲張翩然擇一門好婚事。

    “這傅小姐也是個不甘與現狀的主,從小也是生活在京城的繁華之中,錦衣玉食慣了,到了地方那邊,肯定也不是滋味。如今帶着張小姐過來,若能通過這次花會覓得一位世族公子,或者是皇親國戚的候貴們,那也不用嫁到地方里去。身份地位也就不一樣了。”

    何嬤嬤坐在元靜的旁邊,聽到了自家小姐的嘆息,也清楚自家小姐在感慨什麼。

    “是啊,京城是個好地方,繁華富貴。但是梁州也不錯,我可不捨得我的瑾晚嫁的那麼遠,要是有人欺負她,我這個做孃的還可以替她出頭。”元靜不禁想到了傅瑾晚,傅瑾晚的笈禮也快到了,那離出嫁也不遠了。

    元靜一想到這,心裏頭便悶得慌。

    馬車繼續前行,一直到達了傅府。

    ——

    另一邊,閒花閣裏,來來回回走了一批又一批的人羣,一些買到了滿意的首飾的女子歡歡喜喜的離開了。而一些沒有搶到自己喜歡的首飾的女子落寞離去。

    梁禾和傅瑾晚走進去,便有人來領着她們到二樓。

    二樓裏面,有幾個獨立的房間,裏面都是閒花閣裏最新的飾品。今日來了許多家族顯赫的大小姐,閒花閣的任大掌櫃都出來迎接介紹,更不用說其他幾位掌櫃了。

    “傅三小姐、傅二小姐,閒花閣近些日子製作了許多新的首飾,而且絕對不重樣。今日呢,還剩下最後兩份新的首飾,一份是花舞,另一份是花雨。”

    迎接梁禾她們的是閒花閣的四掌櫃,姓章。閒花閣裏的各位掌櫃,無論是任大掌櫃,還是其他五位掌櫃,在閒花閣都以掌櫃相稱,爲了分辨,加入了姓氏。

    章掌櫃說着,便打開了名叫花舞和花雨的首飾盒。花舞裏面最中間的是一支透白帶點青色的簪子,花樣是簡單的一片竹葉的模樣,簡約大氣。在同一個首飾盒裏面,還有一雙白色珍珠耳環。

    而另一個叫“花雨”的首飾盒裏面,打開後可以看到一支粉白色的梔子花樣式的簪子,一雙淺白色的翡翠玉質感的耳環。

    梁禾在看到那份梔子花髮簪時,心裏頭想到了原主有很多這樣的髮簪。

    傅瑾晚看到了那支梔子花髮簪,便看向了梁禾,沒有在梁禾身上過多停留,然後對章掌櫃說:“那就這兩份吧。正好我們也挺喜歡的。”

    “二姐姐喜歡嗎?我見你好像經常買梔子花髮簪,好像每個顏色都有收集,應該是極其喜歡的吧。”傅瑾晚又轉過去對梁禾說道。

    傅瑾晚在兒時有些模糊的回憶,柳夫人好像也是經常戴梔子花髮簪。

    也隱約記得母親說過,在傅瑾初十五歲笈禮的時候,她送給傅瑾初一支用她陪嫁過來的玉石雕刻了一支綠色的髮簪,是一支梔子花髮簪,當做生辰禮。

    記得當初傅瑾晚有問到爲什麼是梔子花?而不是其他的樣式?

    那時傅元氏回答說她特意去查詢了一番,傅瑾初喜歡什麼東西。畢竟也是過繼到自己身旁,也是自己的女兒了,母親總要了解一下女兒的喜好吧。

    傅瑾晚記得那時候她還覺得母親偏心,但是也不嫉妒,她那時候還覺得傅瑾初沒有母親,挺可憐的。

    可是,母親對她的好,還是不如外人的隻言片語。

    傅瑾晚看着分不出喜怒哀樂的梁禾,只見她在看向她時,梁禾對她溫柔的笑了笑。

    這時,傅瑾晚便冷了臉,表情不鹹不淡的看向了窗口外處,試圖轉移情緒。因爲她始終不想看到在之後的日子裏,她與傅瑾初真的就反目成仇。

    梁禾看着傅瑾晚轉過頭去不看她,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她本來還想回答她喜歡,還沒有說,傅瑾晚臉色便對她變了個樣。但是又想到了什麼,心裏也就不在意。

    而一旁的章掌櫃看着她們姐妹倆的相處,心裏也見怪不怪的,這些皇親貴族的內宅爭鬥,他聽得也多,見得也多。

    所以說,這一對比,許家的內宅算是最和諧的了。儘管他們霸道了些。

    看着如此爽快的傅瑾晚,章掌櫃連忙叫人來把“花舞”、“花雨”遞上去,楚蘭和楚麗交了銀子,拿好。

    “哈哈哈!傅三小姐是我見過最爽快的人!”其他小姐起碼要挑個一天。

    最後一句話,章掌櫃沒有說出來,因爲那位還在挑的許家大小姐還沒有離開。

    這許家大小姐許銀,不知怎麼對女子首飾感興趣了,前幾天一身紅袍闖進來,而且從那天起,一直都來,但是就是沒有選到滿意的。

    章掌櫃這些一直都在爲許銀盡心盡力的任由她“差遣”,許銀想要之前的首飾,他便從三樓閣樓裏面找出來。但是閒花閣的舊首飾有很多,而且也沒有銷燬掉,反而放到了閣樓裏。

    許銀想要的舊首飾,章掌櫃在幫忙搬的時候,舊疾犯了,腰傷復發。今日許銀來的時候,任大掌櫃得知情況後,便由他自己親自接待。

    梁禾和傅瑾晚被章掌櫃送到門口,由於她們來的時候只乘了一輛馬車過來,而送傅元氏回去的那輛還沒有到。

    “晚晚,我們這是要去哪?馬車還沒有到,不如找個地方坐會兒?”

    梁禾看了看四周,有沒有客棧之類可以歇歇的地方,看到了遠處的那間位於閒花閣右前側的“天華酒樓”。但是好像人挺多的,來來往往。

    梁禾便想尋另一間,又看到了天華酒樓的對面有一間“季青酒樓”,梁禾覺得那邊的環境應該不錯,人也相對少些,應該也不錯。

    剛要問問傅瑾晚去不去,突然系統的聲音響起,“小禾子,小禾子!宋紀,宋紀在裏面,這一趟沒白跑。”

    系統的聲音突然作響,梁禾原本想問傅瑾晚去哪一間,正說出口,系統又出聲了:“宋紀在天華酒樓。”

    梁禾心裏表示知道,於是對傅瑾晚說:“晚晚,前面有一家季青酒樓,我們要不要去那坐會?”

    “而且,我也餓了。”

    梁禾一臉期待的看着傅瑾晚,看得傅瑾晚也不好意思對她繼續板着臉,從嘴裏透出“嗯”的一聲,便任由梁禾拉着她的手走過去了。

    天華酒樓是京城第一富商開的,這位富商甚是神祕,沒有過多透露信息,也沒有外人見過他。只知道他姓沈,名津聲。

    梁禾拉着傅瑾晚到了天華酒樓門口,這酒樓足足有三層高,每一層屋檐都掛上了燈籠,且每一層的燈籠在遠處看,好像都是紅色,但是近看卻不一樣,第一層的是大紅色,第二層的是暗紅色,第三層掛的是紅橘色,而且每一個燈籠單拿出來看,樣式是不一樣的。

    所以,這天華酒樓又稱“燈籠醉”,與它們酒樓裏的最出名的一種酒同名。

    天華酒樓這一特別的佈置,引起了不少酒樓的仿製。而唯獨它對面的季青酒樓打出了自己的名堂。

    梁禾拉着傅瑾晚進去了,一進去,這一樓酒樓裏面坐滿了人。小二見梁禾與傅瑾晚穿的雖然簡約,但是她們通身的氣質出衆,很有眼色的把她們引到了二樓包廂。

    “小姐,這裏面請。我們酒樓今日客官較多,二樓的包廂應該還有位置,我這就帶你們進去。”

    小二一邊說,一邊介紹酒樓的特色菜。

    “我們酒樓這裏面,最有名的就是這燈籠醉雞還有燈籠醉,二位小姐要不要嚐嚐看?”

    小二帶她們到二樓最裏面的一個位置坐着,然後替她們切好茶。

    梁禾做到了背對門口的那個位置,傅瑾晚見狀,便繞道了梁禾對面的位置。

    梁禾在詢問傅瑾晚的意見後,便點了小二說的招牌菜,一份燈籠醉雞,一份玉米排骨湯,一份茉莉花糕點,一份醉芯青菜。

    點完菜之後,店小二便出去了。

    梁禾與傅瑾晚就這樣面對面坐着,各想各的事。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