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瑞又犯難了，段夜握住他的手鼓勵：“瑞哥哥，心誠則靈，你不去試試怎麼知道行不行？夜兒相信你！”
得到佳人鼓舞，瑞哥哥渾身是勁兒，頓時感覺沒有翻不過的火焰山。
小瑞便拍着胸脯保證：“我一定能說服他。打擂臺的事沒準兒人家早忘了，過兩天我就登門拜訪，認準這個劉大廚了！”
……
選好人生目標，張小瑞精神抖擻，歡歡喜喜送走許六叔。
眼看太陽西沉，飯後又到了晚來沐浴時分。
小瑞照舊規規矩矩守在帳子外，段夜也沒再強邀他進來。
等段夜穿好衣服走出幔帳，一頭濃密烏雲尚滴滴答答朝地面淌着水。
張小瑞怕人着了涼，忙拿一條又大又厚的毛巾過去。“夜兒快把頭髮擦乾，溼着小心受風寒。”
段夜剛從湯泉內出來，渾身熱乎乎不覺怎樣，還甜甜告訴小瑞：“泡着可舒服了，瑞哥哥也去洗洗吧。”
小瑞只在意段夜：“我不急，一會兒到下游涮涮就行，你快進屋去。”
段夜不解：“下游水是涼的，哥哥怎不在泉眼附近洗？”
小瑞嘿嘿傻笑：“我白天出好多汗身上又臭，再把泉眼給你弄髒了。挖這池子就爲讓你有個乾淨地方泡澡，我無所謂，下游也能借點兒熱氣兒是一樣的。”
“瑞哥哥，你何必如此寵我苦着自己，夜兒怎會嫌棄你，我們共用一池水不是更好！”
段夜又被感動，一雙大眼睛水汪汪放光，張小瑞這人看着直愣愣大大咧咧，其實超級暖心。
夜兒說共用一池水，不由讓小瑞產生遐想，甩甩腦袋又覺自己太齷齪，或許人家並沒別的意思，是自己不夠正經。
也是奇了，自從遇上段夜，原來的街頭瑞小爺竟不願再當混混，而是時刻拿話本里君子的標準要求自身了。
用大毛巾將人裹緊，小瑞扶着段夜回房。又給找厚衣服又給擦頭髮，忙前忙後很是殷勤。
段夜不做聲，也完全接受了瑞哥哥對自己的服務。
或許是怕長髮弄溼衣衫，段夜把領口向下扯了扯，看似極自然的動作，卻於不經意間露出半截香肩。骨感分明膚白若雪，滿眼中一片光滑柔嫩。
張小瑞嚥着口水，他確實很有摸一把那肩頭的慾望，不過又暗暗告誡自己不可以，強壓下週身涌起的躁動。
他的反應逃不過段夜蘭心慧眼，小郎君猜測或許瑞哥哥並非不喜歡自己，只是心中有顧慮。瞧那樣子又想看又躲閃，偏差着一層勇氣。
自己不妨往前推他一把，哥哥不主動我來主動！
於是段夜猛然抓住張小瑞的手，又把那手緩緩貼在自己胸前，胸口也是顯出半邊的。
觸到真實溫熱體膚，張小瑞從上到下瞬間如過電一般。
小郎君幽幽吐出醉人聲音：“瑞哥哥，你待夜兒這樣好，夜兒無以爲報，只有這副身子。我早就傾心於你，你今晚便，便要了我吧。”
看他仍在猶豫，段夜面露悽然問：“難道瑞哥哥是不想同我在一起？你可知夜兒身子是乾淨的，我尚爲完璧，請哥哥信我？”
他話語急切，似含了濃濃委屈。
“不，哦，我信……信你。”小瑞其實根本沒往完不完璧那方面琢磨，他憐着愛着夜兒哪會輕賤他，現在更不知要如何撫慰纔好。
“我請哥哥來驗，你一試便明。”
段夜非常想證實自身依舊清白，含淚又訴起往事。
“我家中遭難落了奴籍，對我不懷好意者自然很多，我先時硬扛着死活不從，捱過無數打喫過無數苦。幸虧在山賊營地
遇上位芸姐姐，她教我戲法手段，可以保全自己叫壞人迷亂心智，他們誤以爲事情做過便放開了我。”
“夜兒微賤之軀苟全至今，只想將這一切完完整整交給哥哥，你是我願意託付終生之人！哥哥，你看看我要了我好不好？”
聽他如此說小瑞心裏更難過，只覺夜兒太可憐了。最好的年華都在顛沛流離中度過，沒碰到幾個善意的人，偶然見一個便掏心掏肺什麼都肯拿出來。
自己這樣的他還看做大救星大恩人，其實自己什麼都不是，瞧熱鬧隨手幫小忙，倒花着人家的錢叫人家伺候，就是個貪便宜吸血鬼！
夜兒單純善良，又生得這樣好看，他該被千人萬人捧着護着，自己沒資格佔有他。
思考到此，張小瑞腦子透亮了，他幫段夜整理嚴實衣服說：“夜兒，我不成，我拿不上臺面。你還小，感激和喜歡是兩回事，你將來會找到更好的。天不早了你睡吧。”
“瑞哥哥，我知道，是我不配！”段夜見小瑞還在拒絕，頓時淚落如雨，哀切切哭起來。
“夜兒得遇瑞哥哥此生換了天地，我自知不堪匹配鸞鳳，只願此刻做個暖牀的能給哥哥一解煩躁。哥哥也到年紀不必辛苦忍着，你對我怎樣都行。我更不敢奢求名分，哥哥將來若成親，夜兒甘願終身服侍你與未來嫂夫人，茶飯灑掃任憑驅使！”
這些話張小瑞哪受得了，心疼到不行，本來想走出去的腳又停下，轉身一把將人抱住。
“我的好夜兒、乖夜兒，別這麼講，別作踐自己。你莫說嫁給我當媳婦兒，就算給皇帝當娘娘也是屈了。不是你不配，是我不配，天下人都不配！我覺得自己不夠好，所以才……”
“哥哥哪裏不配，夜兒只戀着哥哥，即便皇帝我也不睬他！”
段夜同樣摟緊小瑞，不做虛誇，在他心目中小瑞至情至性便是唯一佳偶。皆因小時伸來那隻手雖沒抓住人卻抓住了自己的心，牢牢握着一輩子兩輩子。
“不哭了，咱不哭了啊。你，你容我想想……”
張小瑞給段夜擦眼淚輕聲哄着，他默默唸叨：夜兒，我也戀着你。你給我些時候，等我改改身上的毛病找個能養家立業的營生，那時候我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