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剛說到一半,徐嫺便來了。

    林素知她有事,便沒有再逗留,與徐嫺打了個招呼便下去忙去了,顏綰書讓和芷在後面跟着幫忙。

    和芷回頭看了眼,到底沒有說什麼的離開了,只讓烏才帶着人在外多注意些。

    屋內,徐嫺絮絮叨叨的向顏綰書說着今日的事情,平日裏她也不親近什麼人,算得上的也就只有顏綰書一個了,逮着了就一股腦的說了,反正也不差這一會兒半會的。

    熱騰騰的火鍋上來,冒着紅紅火火的油,香味撲鼻,徐嫺也顧不上說話了,開始眼放亮光的等着喫。

    顏綰書聞着那味道,也覺得十分上頭,只可惜她身子弱,飲食被燕青冥控制,辣的不能碰,只能轉而去喫一旁的白湯鍋。

    白湯鍋裏多是養生的食材,林素特意讓廚房把一些顏綰書不能食用的給去掉,大部分都是可以的,倒也不失什麼味道,還是挺鮮的。

    二人顧着喫,一時之間倒是無話。

    顏綰書一開始尚且能喫的開懷,待有五分飽,就開始有些坐立難安,心情焦躁。

    腦海裏會想燕青冥此刻在做些什麼,是否用了膳,今日回來又會給她帶來什麼,最後不可抑制的想,燕青冥時不時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情,是不是會受傷。

    越想,她就越心情煩躁,總覺得哪哪都不太對勁,甚至覺得有些悶。

    她將一旁的窗戶打開,透透氣,眉頭輕擰。

    徐嫺停下筷子,伸手搭在顏綰書放在桌上的皓白手腕上,片刻後收回手。

    “脈象正常,但怎麼覺得你心浮氣躁的,可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你與我說說,別憋在心裏。”

    顏綰書收回手,強/壓下心裏的煩躁,將窗戶給關上。

    “我近來便一直覺得心煩氣躁,情緒壓不住,總是會往壞的地方想。”

    聞聲,徐嫺的情緒凝重起來,聽她把話說完。

    顏綰書察覺時,次數也算不得多,她自己的心境如何,她自己還是清楚的,更何況現代心理疾病層出不窮,她可不認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加之她有孕在身,身體虛弱,便更加重視,這接連幾次情緒不對,讓她心裏不安,這纔想找徐嫺過來聊聊。

    同爲女人,縱使徐嫺對這方面不懂,與她聊聊,也能讓自己心情放鬆些。

    奈何,徐嫺聽完燕青冥對顏綰書的好,表情都垮了。

    “你是我娘派來的說客吧,這兩廂一對比,司水着實太可恨。”她兩手一擺,說笑。

    她與司水的情況與之是不同的,不能相比。

    說笑後,徐嫺正了神色,隱約能察覺到問題所在,但總還差了那麼一點意思。

    “你有孕,情緒多變,王爺細心照顧讓你形成了依賴,這纔會稍有疏遠,便讓你坐立難安,只不過你爲什麼老擔憂王爺會受傷?”

    就燕王這身手,這身份,誰能近身?

    哦,除了顏綰書,但她也不會動手。

    誰敢不要命的去找燕王動手,那鐵定要閻殿走一圈了。

    她不明白顏綰書擔憂的道理在哪。

    “皇城三月必變,各路人都坐不住,我有孕又成了他的拖累,前些時候他手上就帶了細細小小的傷,問他,也沒說是因何而來,昨日突然的又杳無音信,遲了許久纔回。”

    顏綰書說的斬釘截鐵,從各種方面都能說到燕青冥受傷這事來,十分擔憂亦很是堅定。

    徐嫺所說的,燕青冥地位高,身手強,在顏綰書這裏完全不管用,彷彿在她這裏,他就是個風一吹就散的紙人。

    最終徐嫺勸說無果,只能換了個方向。

    “你有些過於依賴王爺,試着去做點別的事情,分散一下想法,中醫館的拍賣會也快要開始了,你沒事湊個熱鬧。”她本還想說找應婉白,後來一想應婉白還要繡嫁衣,應當是沒有時間的。

    她自個兒要去義診,那地不太安全。

    想來想去,她也沒什麼好想法,只是認爲顏綰書現在不要每時每刻都想着燕青冥的好。

    顏綰書往後靠在椅子上,眉頭越擰越深。

    她不知道何時變得這般依賴燕青冥,但的確如徐嫺所言,她現在滿心滿眼的都是他,圍着他打轉。

    而他要忙的事情很多,正值多事之秋,景承宣和景承和等人即便不成什麼氣候,要清理乾淨,還要些時間來佈局。

    但她還是搖了搖頭。

    “不想出來。”她知道輕重,這種時候,她有孕在身,不方便,還是能不出來就不出來,說她懦弱也好,她以腹中孩子爲重,不願再加一點風險。

    “但我會試着改變,你別將這事與他說,我若實在不能解決,倒是再想辦法吧。”她自己的問題,她想自己解決,燕青冥介入,會讓她覺得更難受。

    徐嫺張了張脣,原本的確是有這個想法的,但對着顏綰書的目光,終是作罷。

    “我二哥也快回來了,聽說湖陵國的公主也同他一塊回來了,打不過就用公主來和親,這公主也挺慘的。”

    時隔多日,再聽湖陵國,顏綰書都有些恍惚。

    隨後纔想起,湖陵國皇帝中毒無解藥,毒發身亡,內憂外患,而她大哥整頓軍心,將湖陵國的人直接逼退出了和城。

    這意味着,湖陵國將退後一步,落於其他國,隨時都會被人帶兵一路攻下。

    顏家軍先前元氣大傷,經此一戰,更需休養,若不然,湖陵國就是囊中之物。其他國亦虎視眈眈,湖陵國比之更慘,再不求和,等待的只有滅國一路。

    只是這會兒和親,三個月後,南元朝再變,這公主的地位便格外難堪了起來。

    想法在腦海裏過了個彎,顏綰書對這話題不感興趣,徐嫺也就沒再提。

    林素期間進來一趟,沒待多久便又回去了,她月份大,現下都要午睡,若是不睡,便一整日都沒什麼精神。

    待她走後,顏綰書和徐嫺在屋內也待了許久,便準備離開,門一打開,便聽姑娘家的說話聲傳過來。

    顏綰書瞥了一眼,斜對面的廂房門開着,聲音便是從其中傳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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