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心扉妄動 >第54章 第54章
    晶瑩的淚水掛在兩側的頭髮上,既然季衿洲把他的心意全都說出來了,那麼靳遠溪也終於有勇氣說出自己的貪念。

    “我明白了。”季衿洲抽回自己架在靳遠溪身旁的手臂,他的表情晦暗不明,靳遠溪琢磨不透他的想法,忐忑不安地撐起上半身。

    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打了退堂鼓。

    靳遠溪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還有些酸溜溜,這一切都跟她所想象的一樣,這一天終究是到來了,不出所料。

    季衿洲後退了一步,表情嚴肅,他的襯衫亂糟糟的,頭髮也不成條理,他從未試過變得如此糟糕。

    儘管如此,他依舊是那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

    “你可能會誤會,但我今天沒喝醉,現在即是我這輩子最清醒的一天。”季衿洲斂起了所有的委屈與不滿,眼裏閃着光,嘴巴里吐出最爲理性的話語。靳遠溪在這一瞬間裏感覺自己好像被騙了。

    他沒醉,在那裏裝哭,還把自己壓在身下,還傾訴衷腸,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他要是沒醉,那他前面到底在做什麼?

    還是一說到要結婚,就馬上醒酒了?

    靳遠溪一股氣堵在胸口,把自己憋了個內傷,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不然我今天就會準備戒指了。”他坦坦蕩蕩地說着,好像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你在說什麼渾話?”靳遠溪氣得渾身發抖,抄起旁邊的抱枕就想砸過去。

    她是本着認真坦誠的心態才說出來,怎麼季衿洲好像沒有當一回事?

    見靳遠溪氣鼓鼓的,季衿洲向前走了一步,他的動作很快,沒有給予對方任何反應的時間,他雙手捧起靳遠溪的臉,迫使她擡起頭來。

    他的眼睛深邃,沒有半分虛情假意。

    而後,他的雙脣輕輕貼上了她的雙脣,他的呼吸足夠急促,吻卻是輕柔的,好像在親吻着一件易碎的藝術品,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能保護好眼前這個嬌弱、花瓣一般的脣/瓣。

    靳遠溪剛剛還在震驚之中,現在回過味來第一反應便是要推開他,但季衿洲的力氣太大了,她根本沒有機會逃離,不僅如此,這個人還騰出一隻手來矇住她的眼睛,強行剝奪了她的視覺。

    酒味與身體的淡淡香味充斥着靳遠溪的鼻腔,她想起來之前看過的小知識,如果你不抗拒對方的味道,甚至有些上/癮的話,說明你的身體是接受對方的。

    她確實不討厭,但

    靳遠溪的臉變得通紅,嘴脣上傳來的柔軟與炙/熱/觸/感,讓她不得不正視此刻他們的行爲。

    說不定喝醉的人是她,那纏繞在季衿洲身邊的酒味讓她也變得迷醉了起來。

    好似過了好久,季衿洲終於捨得移開嘴脣,他的手依然蒙着靳遠溪的雙眼,“這是我的初/吻,以後還會有更多第/一/次。”

    他在靳遠溪耳邊輕聲說着,氣息落在了她的耳朵處,靳遠溪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炸開,在無法視物的影響下,她的聽覺變得極爲靈敏,連季衿洲的喘氣聲都聽得不能再清楚。

    “你!”靳遠溪作勢要推開眼前這個卑劣的人,竟敢就這麼不明不白地親了上來,還在說一些亂七八糟的下流話。

    “我喜歡你。”季衿洲並不因此滿足自己的貪戀,他的脣慢慢貼近靳遠溪的臉頰,她的下巴,最後來到了她纖細的脖子,這是帶着慾望的動作,也是最爲直接的回答——儘管在靳遠溪提出了要求之後,他依舊不會因此而感到懼怕。

    他的嘴脣就像一個打火石,點燃了靳遠溪的身/體,只要是嘴脣貼到的每一處,都足夠讓靳遠溪爲之戰/慄,她的身體顫/抖着,雙手緊緊抓着季衿洲的襯衫,好像要把他的衣服撕/碎纔會罷休。

    她咬緊了下脣,生怕自己溢出不該有的聲音。

    襯衫之下結實的肌肉同樣迸發出巨大的熱能,灼得靳遠溪的指尖顫抖不已,她的指甲淺淺地在皮膚上留下了痕跡,鮮紅的、深刻的。

    在聽到季衿洲的表白後,她無法停止地落下了熱淚,淚珠順着季衿洲的指縫流了下來,掉在沙發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

    “你喝醉了”靳遠溪搖搖頭,聲音哽咽,徒勞地想要季衿洲停下來。

    “我沒有。”季衿洲移開了脣瓣,他終於鬆開了一直覆在靳遠溪眼上的手,爲她輕輕拭去淚水。

    “我比你更貪心。”說完,他牽過靳遠溪的手,把那手覆在自己的胸口處,在那裏,他的心臟急速跳動着,叫囂着要從這骨肉之軀裏噴薄而出。

    靳遠溪這才明白,他已是接受了自己的要求。

    “太兒戲了,不行。”眼前的人雖是無畏,但眼下有更多現實的事情需要解決,不是說只要兩情相悅了,問題就會迎刃而解。

    面對多愁善感的靳遠溪,季衿洲並不感到惱怒,他擦去最後一滴眼淚,面帶微笑。

    “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未來是可以規劃的。”

    他好似又恢復到之前平常的他,語氣裏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成分,可以說比起靳遠溪,季衿洲要堅定許多。

    “我會讓你明白我的決心的。”

    靳遠溪不語,她依舊抓着季衿洲的襯衫,沒有放手的意思,她不合時宜地想起葉翠那天夜裏的表情,複雜又矛盾的神態在她的身上盡顯,此刻的她一定與葉翠一模一樣,陷入了巨大的自我拷問當中。

    在面對洶涌而至的情感面前,所有的理智都已無法抵擋這樣的衝擊。

    只是與葉翠不同的是,現在季衿洲陪伴在她身邊,與她一同做出選擇。

    在問出問題的時候,靳遠溪心裏已有了答案。

    一封來自凌晨的郵件發送至陳總的郵箱裏,那是靳遠溪擬好的報告以及兩份休假申請,在申請裏,靳遠溪提到自己的身體尚未恢復完全,因此還需要兩天的時間休養,至於季衿洲,他是由於一些私事不得不請假。

    在發送完郵件後,靳遠溪這才安心地離開辦公室。

    雖然季衿洲說着自己沒有喝醉,但在靳遠溪的角度看來,他實則是在強撐着,儘管頭腦還算清醒,身體卻已經不受使喚。

    尤其是在靳遠溪的心情穩定下來之後,他整個人像是虛脫了一般,看起來就像靈魂被抽走了。

    走起直線來都變得喫力,這個人卻還嘴硬着自己還清醒。

    季衿洲的心意她已經確確實實地接收到了,但在進行下一步之前,他們還有很多時間需要理清,現在的靳遠溪比誰都要感覺虛幻。

    “我送你回去。”季衿洲強打起精神,臉蛋通紅,眼睛閃着光。

    “應該是我送你回去纔對。”靳遠溪苦笑,就算想表現紳士風度也要看準時機吧。

    說時遲那時快,靳遠溪偷偷打的出租車也到了,把季衿洲喫力地塞進車裏後,靳遠溪還需要把地址給問出來。

    “你家住哪?”靳遠溪側過頭來看向他,季衿洲眼神迷離,癱倒在座椅上,好像完全沒把靳遠溪的話放在心上。

    “你還好嗎?”靳遠溪湊了過去,想要摸摸季衿洲的額頭看他是否還好,在昏暗的車廂裏,她看不真切對方的表情。

    “不能去我家”季衿洲囁嚅道,他的嘴脣水潤潤的,貼在靳遠溪的耳朵上說着,他又恢復了撒嬌的模式,不僅如此,現在的他開始更爲放肆地動手動腳。

    說話的時候手已經抱了上來,靳遠溪就像一個寶物讓人愛不釋手,季衿洲把臉埋在她的頸窩裏,肆意地嗅聞香味。

    “你家是有鬼不成?好了,別鬧”靳遠溪低聲制止他,但這個人的力氣向來大,無論靳遠溪怎麼掙扎,他的身體都紋絲不動,還越抱越緊。

    靳遠溪被他纏得滿臉通紅,司機大哥已有了不耐煩,頻頻側目。

    “先去我家吧,司機大哥這是地址。”

    聽到這句話後季衿洲的手稍微鬆了一些,靳遠溪纔有機會幫他繫好安全帶,季衿洲終於規規矩矩地坐好。靳遠溪被氣得滿臉通紅,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假的,要是裝醉,那今年的奧斯卡指定能給他頒獎。

    車輛平穩行駛着,季衿洲安安穩穩地睡着了,全身放鬆地靠着門窗,靳遠溪尋思他一定是累極了,不然怎麼會睡得這麼沉,她也難得看到季衿洲打瞌睡的模樣。

    爲了紀念這一時刻,靳遠溪拿出手機,偷偷拍下了他的睡臉。

    她的嘴角輕輕上揚着,她也確實喜歡着眼前的人,雖然她沒有說出來,但在心裏萌芽的戀之根、愛之芽已經噴薄而出,無論她再怎麼掩飾都無法遮擋。

    在他身上靳遠溪能夠體會到被愛的感覺,那是被堅定選擇的安心感,也是自己從內到外被得到認可的自豪感。

    在與顧霖知的分開之後,靳遠溪終於明白自己也是一個值得被愛的人。

    她再也不需要顧影自憐、自怨自艾。

    車子緩緩停了下來,他們終於到了目的地。

    靳遠溪叫醒季衿洲,在司機大哥的幫助下把踉踉蹌蹌的季衿洲弄到了電梯,他睡得正迷糊,神志還尚未清醒,懵懵懂懂地跟着靳遠溪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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