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煙下了指令。
此時距離她發現陸晚晚失蹤已經過了四個小時了。
她儘量讓自己鎮定下來,付涼城綁架陸晚晚一定是爲了威脅她或者陸景琛,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陸晚晚肯定還是安全的。
但蘇煙一想到付涼城骨子裏的虐待本性,就止不住地擔心他會欺負陸晚晚,哪怕他傷害陸晚晚一分,蘇煙也無法忍受。
付涼城是個很小心謹慎的人。
顯然他爲今天的事做足了準備,距離他虐貓道歉宣稱退出娛樂圈已經過去一個月了。
一個月的銷聲匿跡,即便是經紀人也不知道他這段時間去了哪裏。
陸景琛已經趕回b市,見到陸景琛的那一剎那,蘇煙心裏緊繃的弦瞬間斷裂。
“都是我的錯,我明知道他是個瘋子,絕對不可能善罷甘休,竟然還留他到現在。”
蘇煙懊惱極了。
她早該解決了付涼城這個隨時可能爆炸的雷點,不然晚晚也不會出事。
陸景琛攬她入懷,柔聲安慰她:“煙煙,別這樣說,這不是你的錯,和你無關。晚晚會沒事的,不要擔心,有我在,我已經讓人全國搜捕付涼城的蹤跡了,他逃不掉的。”
“陸總,這兒有人剛纔傳來的一封信,說和小姐有關,一定要親手交到你的手裏。”
陸景琛從助手的手裏接過信封。
[今晚八點,b市郊外廢棄工廠,讓蘇煙一個人來,如果讓我看到有任何一個人跟在後面,我會和陸晚晚同歸於盡。]
信封裏附上了一張照片。
陸晚晚被綁在椅子上,腰上一圈圍上了炸彈,炸彈顯示還有四個小時引爆。
陸晚晚很乖,即使面對這樣的情況,她臨危不亂,面上沒有一絲一毫的恐慌。
陸晚晚在b市。
蘇煙的神識落在付涼城所給出的地址,並沒有發現陸晚晚和付涼城。
要麼是付涼城在騙她,要麼是天道搞的鬼。
【粉糰子,和我說實話,或者你轉告天道,晚晚要是出任何一絲一毫的差錯,我放棄任務,再給不給他打工做事了,我說到做到。】
【宿主你別激動,其實你也猜到了,陸晚晚的靈魂並不是生於這個世界,她的靈魂不穩定,只有經過一次次的磨難,千錘百煉才能煉造出安穩的靈魂,所以有些事情是她無法逃脫,必須經歷的,就比如說,上次容宴差點流產那次。】
蘇煙明白了粉糰子的意思。
陸晚晚就是蘇晚,正如她隱約猜想的那樣。
【那如果沒有通過磨難呢?】
粉糰子沉默了。
幾乎是不帶一絲猶豫的,蘇煙堅定地望向陸景琛:“我去把晚晚救出來。”
“不行。我不會讓你去冒險的,付涼城明擺是衝着你來的,我怎麼可能讓你處在如此危險之地?”
金眸染上易碎的脆弱,陸景琛死死地扣住蘇煙的腰:“煙煙,我不能失去你。沒有你我會瘋的。”
雖然陸景琛知道蘇煙不接受,但在他的心裏,蘇煙纔是最重要的,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和她相比。
他無法承受失去蘇煙的痛苦。
蘇煙瞭解他,知道他不可能讓自己去冒險。
“陸景琛,對不起。”
她吻上他的脣,脣瓣撬開之際將一顆藥丸塞到陸景琛的口中,陸景琛拼命抗拒着想吐出這顆藥丸,妖氣流轉間,蘇煙強迫他吞了下去。
藥丸會讓他沉睡八個小時。
現在是四點半。
八個小時,綽綽有餘,足夠她解決這件事。
夜晚八點,蘇煙隻身一人,準時來到了付涼城給她的地址。
“就是這個妞?”
“你是蘇煙?”
廢棄老舊的工廠門口,站着幾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他們的手裏皆拿着恐怖的狼牙棍,在漆黑的夜色下,分外嚇人。
蘇煙狀似害怕地抖了抖,聲音透着膽怯:“我,我是蘇煙。”
“進去吧,我們頭在裏面等你。”
男人嘴裏叼着煙,上下打量的眼神帶着猥瑣,蘇煙路過時,還聽到他調戲似的吹了聲口哨:“身材真不錯。”
蘇煙垂眸,不語。
“嘶,疼,哪來的毒蚊子,給我眼睛上咬個包。”
男人哎喲一聲,眼皮上腫起好大一個紅腫的包,他拼命地撓,把皮撓破,撓得滿手都是血,卻絲毫沒有止下一點癢意。
工廠內一片昏暗。
滿滿當當的全是附近的監控攝像頭,不遠處還有人站在窗外緊盯望遠鏡,確保蘇煙確實是一個人來的。
付涼城坐在中心的塑料椅子上。
在他的對面,正坐着乖巧安靜的陸晚晚。
“我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敢一個人來。”
付涼城輕笑。
“果然,母愛的力量,真是如我想象中的偉大。”
付涼城擡起一隻手,示意蘇煙他的手裏有遙控器,讓她不要輕舉妄動。
“別傷害她。”
蘇煙的視線落在陸晚晚的臉上,身上,尋找着有沒有傷口,確保陸晚晚沒有受傷後,蘇煙鬆了一口氣,望向付涼城。
“付涼城,你到底想要什麼?”
付涼城悠哉悠哉地翹起二郎腿:“我想要什麼?當然是想報復陸景琛了,他毀了我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所有,我當然也要毀掉他所在意的東西。”
“當然了”
他擡起下顎,完美精緻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惡意。
“我還想看看,你到底有多愛你的女兒。”
付涼城厭惡這世界所有所謂的親情。
他第一眼見到蘇煙,她看向陸晚晚的神情和之前母親看他時的神情一模一樣。
噁心極了。
讓他幾乎無法抑制的,迫不及待的想要毀掉這份親情,毀掉這種可笑的母愛。
“蘇煙,今天你和你的女兒,只能活一個。”
“告訴我,你願意爲了她,付出自己的生命嗎?”
付涼城擡手,不遠處十幾人忽然舉起了槍,整齊劃一地對準了蘇煙的方向。
其中一人把一把手槍丟到了蘇煙面前的地上。
“槍裏只有一顆子彈,拿起它,對準你的太陽穴,我給你十分鐘考慮的機會,只要你扣動扳機,殺了你自己,我就放了陸晚晚,我說到做到。”
“如果你不想死的話,我也不會強求你。蘇煙,我是一個很仁慈的人,你現在從這裏轉身離開,我不會讓你直面你女兒的死亡現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