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
蕭殺之氣在錄音棚裏肆意。
一聲比一聲激烈的琴音,在喬薇雙手的殘影下,重重敲打錄音師的心臟。
他戴着耳機臉脹得通紅。額頭上冒出冷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兩隻手離開了調音臺,緊緊握成拳頭,哪裏還記得爲對方修音這檔子事?
琴音如疾風驟雨。霸道又囂張的將他所有情緒牢牢掌控住。讓他隨着琴音心情跌宕起伏。
他擡頭死死盯着錄音棚裏的少女。
她爛熟於心的從容彈奏着驚世駭俗的曲目。絕美的臉上帶着一絲笑。
明明貓兒似的眼睛,雖然低斂着。
卻莫名讓錄音師的腦海裏,浮現出一個女人模糊的形象。
似笑非笑的眼神裏,透露出三分涼薄,三分譏笑,四分漫不經心。
大概是抖音刷多了,這句子構成的畫面,在他眼前揮之不散。以前是玩梗,可現在卻有種莫名的寒意,從脊椎骨一直衝上天靈蓋。
就像冬天吃了一根雪糕。
冷到刺骨,卻有種透心涼的爽利。
這曲子邪門!
錄音師也算見多識廣,從沒聽過這樣的琴曲。
《天魔曲》掌控人心,一曲斷情絕愛,是喬薇專門爲媽媽彈奏的。
今天喬薇彈奏起來,殺氣格外重。
喬以筠站在錄音棚外,欣慰地望着喬薇,看對方將情緒都釋放在彈奏中。
喬薇擡頭,目光與喬以筠隔空對視。指法未歇,仍在琴絃上,大開大合的撥弄。
她嘴角緩緩勾起笑意,對媽媽笑得溫和,曲子也隨之放緩,讓錄音師終於有了喘息的機會。
可憐的錄音師,都快忘記呼吸了。
這回喬薇真氣消耗的格外大,《天魔曲》靠真氣推動,現場演奏,達到的效果最佳。
不過親生媽媽想要錄下來聽,那麼她增加的幾分內力,達到的效果,在通過儀器被記錄下來時,其實剛剛好。
不過就是苦了錄音師。
承受了最強的一波衝擊。
看,人都傻了!
錄音師連喬薇什麼時候結束了彈奏都不知道。整個人呆若木雞。
直到喬以筠,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用關心的目光詢問他怎麼了?
感覺自己活了過來。
整個人一下子神清氣爽,感覺煩惱情緒都離開了他,畢竟,活着不好嗎?
這曲子有毒!
錄音師按住心口,緩了好半天,才兩眼發光看着喬以筠。
“喬老師,這是你喬家的音樂天才吧?”
喬以筠臉上笑開了花。
“是,她是最棒的。”喬以筠看向錄音棚內的女兒。
身爲喬薇的母親,她驕傲了。
她的音樂細胞,全被對方繼承到了。喬薇盡挑她的優點長。
“小趙,這曲子錄的怎麼樣?”喬以筠問道。
“呃……”錄音師老臉一紅。他除了打開錄音設備,其他什麼都沒做。
甚至沉浸在琴聲營造出的詭譎氣氛中,半天才回過神。
他現在頭腦雖然清醒無比,但是回憶剛纔卻一片空白,好像短暫失去記憶,完全不知道怎麼回答對方。
喬以筠善解人意的拍了拍對方肩膀。
“小趙,我懂。”她微笑道。
第一次聽女兒彈這首《天魔曲》的時候,她也是腦海裏一片空白。
不過聽喬薇彈完後,腦子就異常清醒。
她已經聽女兒彈過不止一次,不會像對方初聽時,表現得這麼不堪了。
除了聽完後,會有好幾天清心寡慾,沒有世俗的慾望。比尼姑庵的住持,還要六根清淨。
似乎沒什麼其他後遺症。
她帶起耳機,錄音師也正好需要聽一聽回放。
兩人一起重新聽了一遍琴曲。
“我聽着沒問題。”喬以筠道。
因爲錄音棚的隔音效果,錄音師獨自面對加強版《天魔曲》,喬以筠半點沒體會到。
“離奇了!”錄音師小聲嘀咕。
既然錄音沒問題,喬以筠就把乖女兒從棚內喊出來。
“效果怎麼樣?”喬薇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錄音師乾脆把《天魔曲》公放出來,三個人一起聽。
他們正聽了個開頭,就在這時候,突然有人推開門。
“誰!是誰在彈古琴?”一個年邁的老者,以不符合他年齡的矯健步伐,衝了進來。
“老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