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且，做過不止一次。
通常做這種夢的時候，嘴角都掛着幸福的笑。時不時的，還會說兩句夢話。
“錢錢，都是錢錢，可愛的小錢錢。”
但此刻被方力說出來。
大家只覺得渾身寒毛都要立起來了。
“我小時候經常做這種夢，撿到一張錢一擡頭，又是另外一張錢，再擡頭還有一張錢！前面有無窮無盡的錢，我怎麼撿都撿不完。有一回我做這種夢正幸福着呢，被我媽一巴掌拍醒了，說我笑得跟個變態似的。從那天以後我好長時間都沒再做過這種夢，不知道是不是夢裏財神爺被我媽嚇走了。”
“一樣的夢，小時候每天盼望着能在現實生活中實現。但現在，忽然不那麼想實現了。”
“他是真的撿到錢了嗎？爲什麼撿錢會昏迷？”
“只有我一個人發現了盲點嗎？就是這個不停撿不停撿的錢，方軒軒是能看到的，但方力看不到！”
……
林清晚聽完方力的描述，脫口而出一句。
“拿錢買命？”
四個字，衆人皆是臉色一變。
方力微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麼，他忽然呢喃了句“哪有錢”然後扭頭就去書桌上把方軒軒的書包拿來了。
藍色的卡通書包，半新不舊但乾乾淨淨。
“裏面什麼都沒有。”
爲了找出兒子異常的原因。
方軒軒的書包，呂雪華已經檢查了好幾遍。
除了一些正常上課用的書，資料，作業本，裏面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的東西。
饒是呂雪華已經這麼說，方力還是又仔細檢查了一遍。
什麼發現都沒有。
方力環顧一週。
瞥見了桌角的那個金色的小豬存錢罐。
這個存錢罐方軒軒特別寶貝，從來不讓別人碰，方力和呂雪華也不知道這個存錢罐裏有多少錢。方軒軒幾乎每天都要把存錢罐放在懷裏抱一會，說要存很多很多錢，將來買大房子讓媽媽和哥哥搬進去住，讓他們都過上好日子。
方力慢慢走到桌角，將存錢罐從桌上拿了下來。
呂雪華看到那存錢罐，只覺得鼻子一酸，眼淚不由自主的流下來。
但方力沒給呂雪華難過的機會。
他冷着一張小臉，將存錢罐“啪”的一聲砸在地上。
頓時，存錢罐被摔得四分五裂，被方軒軒塞得滿滿當當的錢也掉落一地。
有五塊的十塊的，也有五十一百的，更有大把的硬幣。
這一堆，加起來應該有個幾千塊錢。
“這小孩好有錢。”
“看了看我的餘額，忽然有點想哭。我都工作兩年多了，現在的餘額竟然還沒有一個上小學的小朋友多。甚至我有種預感，可能等到這小孩買好房子，我都不一定能買得起房子。”
“想起了個新聞，爸爸媽媽房貸交不上了，打開兒子存錢罐都懵了。”
“我小時候也特別能存錢，我媽給我買冰淇淋的錢我都不捨得花，五毛一塊的都要存下來，一年到頭也能攢不少。但爲什麼現在，我是月月工資月月光？是貢獻給了奶茶，還是貢獻給了外賣？”
……
看到這條彈幕的水友們趕緊看過去。
只見方力面無表情的朝角落裏走去。
那些散落一地的錢中，赫然夾雜了數張冥幣。這幾張冥幣和其他的錢一樣，都疊得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方軒軒放進去的。
方力和呂雪華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安。
有冥幣。
真的是拿錢買命!
林清晚說，“這是地府明令禁止的一種邪術，叫借命！以鬼爲中介，向一個人借命，然後將借來的命給另外一個人，所以又名借花獻佛。這種邪術使用起來條件極爲苛刻奇怪，據說是和發明這種禁術人的親生經歷有關係。這項邪術必須以配偶的直系親……”
林清晚說着說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她朝方力看了一眼，沒再繼續。
方力垂下的眼眸睫毛閃了閃。
還好大家的注意點都放在了借命上，並沒有追問林清晚還沒說完的話。
“這不應該叫借命，應該叫搶命！有借有還，需要經人家同意的才叫借，這種是搶，是偷，是土匪。”
“誰這麼毒，借人家的命？”
“這個不太好找吧？方軒軒上學放學，一天要接觸那麼多人，每一個人都有這個可能性。”
“雖然方軒軒見了很多人，但做這事的人肯定有什麼異常，方軒軒肯定最清楚，尤其是撿錢的時候。可惜現在方軒軒是在昏迷，要是能讓方軒軒開口說話就好了！”
……
這人無意間說的一句話，倒是給了林清晚靈感。
她擡手畫了一張符傳過去。
“將符化水，淋在方軒軒臉上，他就可以獲得短暫的清醒。”
自從林清晚說借命，呂雪華腦子就一片空白，手腳也不聽使喚了。此時聽林清晚說可以讓方軒軒醒過來，哪怕只是短暫，就已經足夠讓她欣喜了。
她剛想去做，卻看到方力已經端了一碗清水過來。
她感激的朝方力看了一眼，卻發現方力正一臉擔心的看着方軒軒。
呂雪華在心裏嘆了口氣。
是自己誤會方力了。
他平常那麼疼方軒軒，把方軒軒當成自己親弟弟看，怎麼可能會害他？而且，方軒軒對方力也特別好，總是跟在方力後面，哥哥哥哥的叫着。每次方軒軒跟在方力後面，方力都會假裝不耐煩的說，“你個跟屁蟲不要再跟着我了！”實際上過馬路或者有車經過的時候，方力都會停下來等方軒軒，或者直接用手揪着方軒軒後脖頸的衣服走。
被揪後脖頸衣服的方軒軒也不生氣。
還傻乎乎的笑着。
呂雪華剛把符放在水裏，那符便自然溶於水。
碗中清澈一片，沒有半分渾濁。
雖然呂雪華不懂，但她總覺得符紙化進去水沒有變渾濁，說明林仙女很厲害。
呂雪華用手沾了水，撒在方軒軒臉上。
第一下，方軒軒眉頭微動。
第二下，方軒軒臉上其他肌肉有了反應。
第三下，方軒軒慢慢的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