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雪華眼淚直流。
方力沒有上前，衝着方軒軒笑了笑。
方軒軒也笑了。
這時呂雪華也鬆開了緊緊抱着方軒軒的手，卻發現這兩兄弟正在傻笑，頓時被氣到了。
感情自己在這哭得難受。
人家還笑得跟傻子似的。
呂雪華想擡手輕拍方軒軒腦袋，想起他還是個病人，手又放下了。
她擦乾眼淚，身體往後挪了挪，眼神直視方軒軒。
“你告訴媽媽，那天你補課放學回來，在學校門口遇到了誰？有沒有發生什麼奇怪的事？”
正常上課的放學。
呂雪華是去接方軒軒的。
但現在是暑假上的興趣班，方力和方軒軒放學時間差不多。有時候方力早一點，有時候方軒軒早一點，呂雪華就讓他們放了學一起回來。
方軒軒先是看到了自己小豬存錢罐被摔了。
他剛想問怎麼回事，卻看到方力手裏拿着的冥幣。
他們臉上都很凝重，方軒軒都不敢問自己存錢罐爲什麼會被摔了。
他歪着腦袋想了想。
“那天我好像遇到了個奶奶，那個奶奶看起來兇兇的，我有點害怕，本來想躲的，但她跟我說可以給我錢。”
聽他說得一本正經的，衆人一時間倒不知說什麼的好。
“這孩子從小就是個財迷吧？”
“原來能不能攢下來錢，是從小就能看出來的！我小的時候我媽經常說我狗窩裏留不住個窩窩頭，我有點什麼喫的就要趕緊喫完，有點錢就要趕緊花完，反正從小就是這個德行！”
“他是不是因爲想要這個錢才遇到這事？那好，我有理由可以亂花錢了。”
“我最近總結出來的一個有點玄學的經驗，就是那種你第一眼看着就不舒服的人，不要和她相處。如果你硬着頭皮和她相處的話，也早晚有一天會翻臉。”
……
呂雪華知道現在跟方軒軒說什麼別跟陌生人說話也晚了。
她追問道。
“那後來呢？”
“後來那個奶奶說這個錢是白給我的，但是有個條件，拿了這個錢就不許後悔，也不能說再還回去！我心想是不是這奶奶年紀大了，腦子不太好，我拿了錢爲什麼還想着還回去？”
呂雪華很想說，其實是你腦子不好。
但她忍住了。
“我答應奶奶之後，奶奶沒有立馬給我錢，而是直接走了。我想追上去問她答應我的錢什麼時候可以給我，發現地上有錢，我看周圍沒人，趕緊撿起來，剛撿到手看到前面還有，然後我就在不停的撿錢，直到哥哥過來叫我回家，地上的錢就消失了。”
方力心想我果然猜得沒錯。
只是不知爲何，他看不到那些錢。
他問，“那我當時問你在做什麼，你爲什麼都不回答我？”
方軒軒自己的理論還一套一套的。
“外面那麼多人，我們兩個小孩有那麼多錢很危險的！萬一要是被壞人知道我們有錢，過來搶劫怎麼辦？所以我們要趕緊回家，這樣才安全。”
方力，“……”
呂雪華，“……”
水友。
“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小孩其實安全意識挺強的，只要別讓他遇到錢。”
“小屁孩考慮的還挺全，還知道財不外露。”
“告訴我們什麼道理？不會有無緣無故的錢找上你！天上不會掉餡餅，天上只會掉鳥屎。想起那句，人不會賺到認知以外的錢，哪怕站在風口上賺到了，也留不住，會以各種方式還回去。”
……
方力和呂雪華對視一眼，兩人都不知道應該怎麼和方軒軒說。
方軒軒的做法。
好像對，又好像不對。
好在很快方軒軒就自己反應過來了。
他疑惑的看向呂雪華，“媽媽我怎麼在這睡着了？你怎麼哭了？”
呂雪華想了想，把整件事和方軒軒說了。
不想讓他太害怕，也就沒告訴他，他現在只是暫時性的清醒。
林清晚問他，“那個奶奶你不認識對不對？那除了那個奶奶，你還有沒有看到誰？”
方軒軒想了想，不太確定的說。
“我好像還看到了爸爸的身影。”
方軒軒的親生爸爸已經去世了，他口中的爸爸，其實是方力的爸爸。
呂雪華表情嚴肅。
“看到了爸爸的身影？你再仔細想一想，有沒有看錯？”
“沒有。”方軒軒搖了搖頭，“奶奶說給我錢但是沒有給，她直接上了車。我想追上她要錢，但我腿太短，追不上她，她上車之後車就開走了，我看到爸爸也坐在車裏面。並且……”
方軒軒年紀小，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他說到這的時候忽然就停頓了，還有些難以啓齒。
“並且什麼？”
呂雪華追問。
方軒軒很難爲情，猶豫一會想起媽媽和哥哥說的這件事的嚴重性，他還是硬着頭皮說了。
“並且我看到那個奶奶上車之後，爸爸不僅抱了她，還親了她，甚至還叫她親愛的。奶奶也親了爸爸，說什麼事成了以後，兩個人就能一起當神仙眷侶了。”方軒軒昂着腦袋看呂雪華，“爸爸爲什麼要和奶奶做神仙眷侶？奶奶看起來都好老了，好老好老了。”
方軒軒不明白。
親愛的不是隻有爸爸和媽媽才能叫的嗎？
“爸爸和奶奶？童言無忌，童言無忌！這年齡差也太大了吧？”
“我好像已經猜到是怎麼回事了，並且覺得有點噁心！這是年少不知富婆香，人到中年忽然知道富婆有多香，所以他現在是扒着富婆不鬆手了嗎？”
“爲什麼渣爹總能生出可愛的兒子？方力跟個小大人似的我太喜歡了。”
“你們在說什麼，我怎麼聽不懂？”
“總結一下，就是方力爸爸和方力媽媽離婚後，娶了呂雪華，然後有富婆看上他，他就把方力丟給呂雪華自己跑了，去傍富婆了。現在又以爲不知道什麼原因，來害方軒軒！”
……
呂雪華臉色難看異常。
她一直跟孩子說的是爸爸出去打工了。
沒想到卻被孩子撞見是以這種方式打工。